第174章 价值筛选

　　齐国，山林深处，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血腥战斗的黄巾山寨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

　　刘芒的本意正是如此。他料定盘踞在齐国边境的这些黄巾势力，必然在与北海接壤的各县布有大量眼线。

　　他之前那番“纨绔子弟”巡游北海、大张旗鼓、慢速行军、宴饮索贿的表演，就是做给这些眼睛看的！

　　目的就是让他们形成“刘备军主帅无能、行动迟缓、不足为惧”的刻板印象，从而放松警惕。

　　这出其不意的精准心理打击和随之而来的闪电奇袭，果然奏效，一举拿下了毕骁部。

　　此刻，刘芒站在院落中，看着被捆缚在地、面如死灰的毕骁及其一众头目，下意识地又想伸手去摸那并不存在的羽扇，手指在空中虚抓了一下，才悻悻然放下，心里嘀咕：

　　我靠……又忘了！装逼神器都没准备，这逼格瞬间掉了一半，一点都不完美，失策，失策啊！

　　管亥目光复杂地扫过这群俘虏，最终落在首领毕骁身上，对刘芒道：“贤婿，此人便是此寨首领毕骁，如何处置，由你定夺。”

　　他将决定权交给了刘芒，也想看看这个心思难测的女婿会怎么做。

　　刘芒好整以暇地走上前，故作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被按在地上的毕骁。

　　只见毕骁此人，生得是獐头鼠目，面色焦黄，翻鼻孔，鲶鱼嘴，脸上还有几颗硕大的麻子，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更是显得丑陋不堪，堪称“鬼斧神工”。

　　刘芒仿佛被这尊容恶心到了，猛地向后一跳，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闻到了什么怪味，脱口而出道：

　　“我靠！长得这么丑！简直影响市容，有碍观瞻！杀了杀了！看着就倒胃口！”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杀了？！

　　就因为……长得丑？！

　　不是说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招抚流亡，善待降卒吗？！

　　不是说连管亥渠帅这样的大人物投诚都被重用了吗？！

　　怎么轮到我们，就因为首领长得丑，就要被杀了？！

　　这……这是什么道理？！这桃李候是疯子吗？！

　　毕骁更是骇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瞬间糊了一脸，挣扎着嘶声求饶：“管渠帅！饶命啊！这位……君候！君候饶命！我愿降！我愿意率部归附！我……我对齐国黄巾内情了如指掌！我有用！我有用啊！”

　　然而，十三麾下的暗卫可不管这些。令行禁止，效率高得吓人。

　　刘芒话音未落，两名如鬼魅般的暗卫已经上前。

　　一人猛地揪住毕骁散乱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扯，迫使他的头高高仰起，露出肮脏的脖颈，另一只脚同时狠狠踹在毕骁后腰眼上，让他彻底失去平衡，动弹不得。

　　另一名暗卫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短刀寒光一闪，精准而狠辣地抹过毕骁的咽喉！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响起！

　　一股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压抑许久的喷泉，猛地从毕骁的脖颈断裂处狂飙而出，溅出老远！毕骁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那两名暗卫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毕骁就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四肢还在无意识地蹬踹，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涌出，迅速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徒劳地伸出手，似乎想向周围那些早已吓傻的麾下头目求救，但最终只能在极度痛苦和恐惧中，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整个过程，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整个院落死一般寂静！所有被俘的头目都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冷，一些胆小的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骁，他们的首领，就这么……

　　就这么因为“长得丑”这个荒谬到极点的理由，在他们面前被像杀鸡一样宰了？！

　　而且死得如此凄惨，如此毫无尊严？！

　　连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管亥，看到这血腥冷酷、近乎儿戏般的一幕，也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这小子……杀人简直如同儿戏！视人命如草芥！

　　而刘芒，在毕骁鲜血喷溅的前一刻，早已敏捷地跳开老远，脸上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生怕那肮脏的血溅到自己华贵的锦袍上。

　　此刻，他竟有些气恼地走上前，对着那两名刚刚完成杀戮、面无表情的暗卫，抬手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抱怨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憨？是不是缺心眼儿？下手没个轻重！下次动手看着点方向！没看到血差点溅到我身上？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们赔啊？！”

　　所有人：“……”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麻了！

　　这个时候……他介意的……竟然是血有没有溅到他身上？！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恶魔！变态！疯子！种种词汇在这些俘虏脑中疯狂闪现，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们每一个人，让他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刘芒仿佛才注意到现场凝固的气氛，将视线再次投向那些幸存的头目。

　　他脸上又挂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此刻这笑容在众人眼中，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可怕。

　　一些机灵点的，赶紧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希望能讨好这个疯子。

　　一些自觉长相可能也不咋地的，则面如死灰，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

　　还有一个似乎是毕骁心腹的头目，仗着几分血性，虽然吓得脸色惨白，还是忍不住颤声抗议道：“毕……毕渠帅他……他已经愿意投降了！为何……为何还要下此毒手？！你……你……”

　　刘芒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新玩具，不等他说完，便笑嘻嘻地一指他：“哦？还有不服的？有骨气！杀了。”

　　命令简洁明了。

　　两名暗卫再次如法炮制，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瞬间上前，揪发、踹腰、抹喉！动作一气呵成！

　　“噗嗤！”

　　又一股鲜血喷溅！

　　又一条生命在众人眼前以极其惨烈的方式迅速消逝！

　　这下，再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半点异响！整个院落里，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恐惧。

　　刘芒掏了掏耳朵，仿佛嫌刚才那人的声音太吵，懒洋洋地问道：“还有谁？有意见的赶紧提，我这人最讲道理了。快点快点，早点解决，我好早点回去睡觉。这几天急行军，可累死我了，我可是个体弱的文士！”

　　他这话更是让众人崩溃。文士？！有您这样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的文士吗？！

　　“噗通！”一声，一个头目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裤裆彻底湿透，瘫软在地，带着哭腔嘶喊道：“饶命！君候饶命啊！我投诚！我真心实意投诚！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求您别杀我！！”

　　刘芒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啧……这就吓尿了？一看就是个没骨气的软蛋！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不杀了留着过年？说不定哪天就背叛了。大家说，是吧？”

　　众人：“……”

　　所有人都麻了，彻底麻了！

　　反抗？看看地上那两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吧！

　　不反抗？求饶？求饶的下场也是死？！

　　这……这根本就是不给人活路啊！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啊？！！

　　管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完全猜不透刘芒到底想干什么。如此滥杀，除了制造恐惧，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他真想把这些头目全杀光？

　　刘芒看着场中剩下的七八个已经精神濒临崩溃的头目，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推心置腹”起来，仿佛很无奈：

　　“唉……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早让你们投效我大哥，你们干啥去了？非得等到刀架脖子上了才想起来？现在好了吧？搞成这副样子……何必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吧，我真不是个嗜杀之人，我大哥常教导我要以德服人……”

　　众人内心疯狂咆哮：你不是嗜杀之人？！那地上躺着的这两位是怎么回事？！以德服人？您这是以刀服人吧？！

　　但脸上却拼命挤出“深信不疑”、“您说得对”的表情。

　　刘芒似乎很满意他们的“信任”，话锋一转：“这样吧，想活命，其实很简单。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谁有价值，谁就能活命。至于没有价值的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地上已经死透的毕骁和那个心腹，以及那个吓尿求饶的软蛋，“……那就只能去陪他们了。我这人，最公平了。”

　　价值！

　　这个词如同救命稻草，瞬间点燃了这些头目眼中最后的希望之光！也让他们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有价值？

　　第二日，山寨议事厅。

　　经过一夜的恐惧煎熬和“价值”甄别，原先被俘的十余名头目，只剩下了两人。

　　一人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智谋的“孙先生”，名叫孙骁，另一人则是那个脾气火爆、脸上带疤的阿奎。

　　两人都是一夜未眠，眼圈乌黑，面色憔悴，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前途未卜的巨大恐惧，坐在那里如同惊弓之鸟，身体微微发抖。

　　刘芒睡了一个好觉，神清气爽，在管亥、十三等人的陪同下，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昨天那场血腥清洗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走到主位坐下，对着如坐针毡的孙骁和阿奎，笑容可掬地开口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

　　孙骁和阿奎浑身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恭喜？贺喜？喜从何来？难道是要送我们上路前的戏弄？

　　刘芒继续道：“经过本候严格的考核和慎重的筛选，你们两位，凭借自身过硬的‘价值’，成功脱颖而出！正式成为我们光荣的新四军一员！鼓掌！”

　　说着，他还自己“啪啪”拍了两下手。厅内只有十三等亲卫配合地发出几声零星的掌声，显得格外诡异。

　　孙骁和阿奎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还……还成了官军？

　　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一时难以适应，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深的惶恐和不安。

　　他们完全领教了这位桃李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喜怒无常、视人命如玩物的可怕手段。

　　此刻，他们只求能尽快知道自己的真实“下场”，这种悬而未决的恐惧，比直接杀了他们更折磨人。

　　刘芒看着他们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别那么紧张嘛。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我呢，向来赏罚分明。你们证明了价值，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接下来，就需要你们二位，充分发挥你们的‘价值’，帮我做点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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