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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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性情内敛罢了。昨日宴席上也是如此，除必要应答外鲜少开口。

　　正是！安心赏戏便是，难道非要殿下开口？

　　万一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当众难堪可如何是好？

　　场中再度陷入沉寂，众人只得专注观戏。

　　但这份专注里总透着不安。

　　只要贾玥端坐于此，众人便莫名感到如芒在背。

　　这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克制。

　　戚继光回头瞥了眼议论纷纷的人群，冷哼着转回身去。

　　横竖他向来冷面示人！

　　若非为了殿下大计，他岂能容忍这些人再三诋毁大周、轻慢殿下？

　　周林与傅红雪倒是泰然自若，只是目光始终游离于戏台之外。

　　他们更在意周围异动。不过按贾玥所言，今日应当无需他们出手。

　　二人颇感好奇：今日究竟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若真突 ** 乱，周林倒是很乐意作壁上观。

　　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宫，也没乔装改扮，想来偷袭的人早该清楚他们是谁。

　　只要是没结下生死梁子的，总该明白跟他们动手没好处，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懂这个理儿。

　　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台上的戏文正咿咿呀呀唱着。

　　周林一行人在底下闲得发慌，倒不像是来看戏的，反倒像被扣在这儿的人质。

　　要是物件不能准时送到，他们就得继续在这儿干耗着。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周林一眨眼的工夫，忽然瞥见一道人影闪过。

　　他心头一跳——那不正是自家殿下么！

　　果然，殿下真混在那队人里头！

　　虽然摸不清殿下在谋划什么，但他这心里跟猫抓似的痒。

　　贾玥视线一扫，就见自己人正四平八稳坐着看戏呢。

　　那个冒牌货挺着腰板杵在椅子上，活像庙里的泥菩萨。

　　演得倒像那么回事。

　　至少这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够唬人，寻常人也不敢上前搭话。

　　戏唱完时，汉王往他们这边瞧了过来。

　　他冲着假贾玥笑道：太子觉得我们汉国的戏文如何？

　　假贾玥偏过头，先点头又摇头，最后嗯了一声。

　　他想着完全不吭声不妥当，可说多了又怕露馅——虽说他声音与贾玥有七八分像，到底不是本尊。

　　周林见状嘴角抽了抽，赶忙朝汉王拱了拱手笑道：

　　王上见谅，我家殿下向来话少，平日也不常听戏。

　　方才殿下意思是戏虽好，可他见得少，不便妄加评议。

　　毕竟汉国风物我们了解有限，贸然评说反倒失了分寸。

　　古旧雪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些许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戏嘛，听过看过便是了，若是追根究底反倒走了样。

　　周家公子不愧是巧舌之人，三言两语就把贾家公子的只言片语转译成了一篇玄奥宏论。仔细琢磨，这番解读倒真与他们世子素日里的脾性颇有几分相符。

　　这位将军向来不善言辞，却在疆场上杀伐果断;话说得极少，但每吐一字都如令千军。

　　汉王听罢频频颔首，面露赞许之色。随行众臣也跟着点头应和，显是十分赞同这般见解。那些汉国将领更是感触颇深——作为同行，他们平日里也多是寡言少语之辈，这番说辞实在说到心坎里去了。至于什么戏曲杂耍，他们原也不常观赏，即便看了也不过图个乐子，真要评点起来，也说不出个究竟。

　　周家公子这番应答可谓恰到好处，每一句都落在了汉国将士心尖上。

　　倒是对面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若能一直这般交好，倒真值得深交。

　　贾玥本人向来不在意这些，他日常消遣的法子多得很。只是行军打仗时从不弄这些花样——行军就当有个行军的样子。

　　那位假扮贾家公子的将士对主子的行事作风再熟悉不过，此刻也跟着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一曲终了，众人静候下一支曲子时，汉王又开口道：中庭备了些薄酒小菜，还望世子殿下赏光小酌。

　　假贾玥略一颔首，算是应允。

　　一旁的周家公子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名将士当真把太子殿下的神韵学了个七八分——那份寡言清冷演得惟妙惟肖。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贾家公子素来机变百出，常人哪能模仿得来？即便学得形似，终究难得其神。

　　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个事实，那将士更是心知肚明。

　　众人尽可能保持沉默，减少行动。在皇城之内，用膳不可避免，只需听从安排即可。

　　趁着众人入场混乱之际，贾玥悄悄离开了现场。无人察觉他的消失，他只是预感继续停留可能会受到束缚。倘若突发状况，他也会被困其中，因此必须设法先行脱身，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局势。

　　避开哨岗后，贾玥隐匿于砖墙之后。当前形势看来，再有两次表演便会暂停。午膳时分，那些人或许不会轻举妄动。仅剩两个节目的时间太过仓促，不足以完成接头任务。

　　他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推测对方可能会选择在下午行动。若由他策划，必定会充分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才动手。他猜测红衣女子一行人的部署应该与其所想一致，不会过于草率。

　　藏身墙后的贾玥不时收到影卫的汇报。皇城内部已安排就绪，只待暗号便可同时出击。若有两天宽限，便可逐步替换城中守卫。昨日才开始部署，时间确实略显紧张。

　　贾玥只是简单回应，嘱咐他们不必着急。正如预料，两个节目过后风平浪静，众人前往中庭用膳。就连临时进宫的外人也获得午膳安排，未被忽视。

　　周林在行进间不断观察四周。他不免疑惑：众人都去用膳了，自家殿下该如何解决？

　　第

　　贾玥立在檐下，目光掠过那些杂耍艺人的发梢。他总觉着这些翻跟头的、变戏法的，藏了些不该藏的东西。指节在袖中轻轻叩着，忽瞧见两个踩着高跷的凑在一处咬耳朵。

　　果然在这儿！

　　他偏头数了数人头，倒像是领头雁带着群雁的架势。既来了又不挪窝，莫不是真要在这锣鼓喧天时闹出响动来？这般想着，倒把自己逗得眯了眯眼。

　　席间始终冷清。那假太子只管点头摇头，活像个提线木偶，全由周林在后头牵线答话。汉国那些大臣们互相递着眼色，却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谁愿招惹这尊煞神？毕竟辽东的雪还没化尽，东瀛海里的血腥味还飘着呢。

　　膳房的蒸气漫过廊柱时，这场哑谜似的宴席也就散了。

　　围观者原欲滋事，见贾玥面色阴沉，终究没敢出声。

　　人群移至园中时，周林眉心微蹙——这园中氛围分明有异。他不动声色地挨近假贾玥身侧，暗自盘算着要护住这位身手欠佳的替身。

　　铜锣骤响，十余戴面具者登台献艺。满座宾客神色如常，唯独周林瞳孔骤缩：那些面具下的眼神，分明淬着毒！

　　砖墙后的真贾玥同样看得分明。他未料对方竟如此急切——选在午膳后人最松懈时发难，倒算准了时机。台上每个舞者都领着支暗队，这般阵仗才算像样。若仅两三人，岂非儿戏？

　　面具人随鼓点腾跃，跳的是汉国罕见的祭神之舞。座中看客如痴如醉，殊不知这原始崇拜般的舞步里，藏着几把未出鞘的刀。

　　# 他们一边观望一边低声交谈

　　众人边观看表演边窃窃私语:

　　今年的表演倒是别具一格,想必是初次亮相吧?

　　确实如此!想必是往年看腻了那些老套的把戏,换个新鲜花样倒让大伙儿都提起了兴致。

　　这番话引得在场众人纷纷颔首,就连汉王也露出赞同之色。

　　鼓点渐急,表演者的眼神开始微妙地变化。他们似乎在酝酿着某种行动,又像是在等候某个特定的信号。

　　常年走南闯北的周林立刻嗅到了异常。他瞥向自家主子的方向,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周林不着痕迹地向冒充贾玥的武将挪近了几步。

　　密集的鼓声达到顶点时——

　　舞台突然炸开数十团烈焰!

　　待众人定神细看,才发现每个表演者身上都窜出了火苗。其中一人的火焰突然冲天而起,引得众人惊诧仰头,一时竟无人察觉异样。

　　就在这霎时间,台上的艺人骤然发难!

　　前排列开的表演者向人群掷出数支急速!

　　保护陛下!快护驾!

　　侍卫们高喊着将汉王搀扶起身,用身体筑起屏障。周林反应极快,虽然事发突然,仍立即拽起身旁的武将军站直,将其护在身侧向安全地带移动。

　　傅红雪和戚继光这等沙场老将自然更为沉着。哪是在场这些养尊处优的朝臣可比!

　　现场顷刻乱作一团——毕竟谁不惜命?但要保命的同时还得顾着护驾之事,一时场面竟完全失控。表演者们掷出飞刃后,已然从台上蜂拥而下...

　　【交锋激战】

　　刺客的目标异常明确——直指汉国君王！

　　后撤之时欲唤援兵，却见周围护卫纹丝不动。

　　尔等呆立为何？速来护驾！

　　** 们默然冲刺，寒光骤起。

　　【朝堂惊变】

　　百官仓皇退避，不少人竟挤向贾玥阵营。

　　周林一行早有防备，稳稳守住阵脚。

　　金铁交鸣声中，武将们终于展现身手。文官们面如土色，几欲瘫软——这等刀光剑影的场面，何曾见过？

　　大胆逆贼！尔等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沉默如铁，招式狠辣精准。

　　【冷眼旁观】

　　忽有文臣向贾玥呼喊：大周既为盟友，为何袖手旁观？

　　戚继光冷眼侧首。周林抚掌轻笑：此言差矣。刺客明显冲着贵国而来。若是我等遇险，汉国才该出手相助。

　　说话间，傅红雪长刀如练，挑落三枚暗器。

　　我等仅三人护主。在下不过军师之职，不过会些唇舌功夫。周林掸了掸衣袖，这两位护卫太子已是不易。

　　暗器无眼，大范围使用时难免会伤及无辜。

　　护卫们将贾玥护在中心——实则是那名将士。真正的贾玥正悠闲地在一旁观战，同时观察刺客们的身手。这些刺客武艺不凡，明显不是军旅之人，更像是江湖好手或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沉默寡言，只专注地盯着目标。

　　汉国君王颇有先见之明，随行的文武官员比例均衡。因此即便突发战斗，也未让对方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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