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素描，透视关系

　　叮咚～

　　开饭铃响起，食堂又排起了长队。

　　吴辽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找到最长那队伍，规规矩矩排队去了。

　　有同学发现了吴辽，纷纷辽哥辽哥地打招呼。

　　尤其是小迷妹们，磕吴辽和王莉莉的爱情不要太直接，说什么真男人配美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整个食堂热闹起来，在窗口的罗珊也发现了骚乱，好奇地看着。

　　排队的同学都放弃了排队，围着吴辽问长问短，都是关于王莉莉的事。

　　吴辽应接不暇，完全懵了。

　　看着吴辽的窘态，罗珊不由得捂着嘴巴笑了。

　　这时王莉莉及时出现，帮吴辽解围。

　　“喂喂喂，你们怎么回事？还要不要吃饭了？”

　　王莉莉大声喊着，让嘈杂的食堂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回头一看，啧啧，不得了，是那个女人。

　　王家在金桂镇有钱有权有势，是个能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有哪个同学不知道王家的厉害。

　　人们不敢说什么，乖乖地排好队伍打饭。

　　王莉莉则趁机插了个队，挤在吴辽身边，不断地对他抛着媚眼。

　　“怎么样？刚才我厉害吧？一下子就帮你解围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王莉莉凑近吴辽的耳朵问道。

　　“我谢谢你啊，以后你帮我打饭了好不？”

　　吴辽其实还挺享受被众人围着的感觉，这有点像电视上明星被追捧的样子，挺舒服的。

　　只不过他急于跟罗珊见面，王莉莉帮自己解围也不是不行，随口调侃一句。

　　“好啊好啊，来给我。”

　　没想到，王莉莉居然直接伸手抢夺吴辽手中的饭盒，完全不给吴辽反应机会。

　　“你干嘛？”

　　吴辽问道。

　　“你不是要我帮你打饭吗？这里交给我吧，你去一边休息，一会儿我打完饭拿给你。”

　　王莉莉说道。

　　这怎么行？

　　你王莉莉帮我打饭了，我怎么见我的罗珊？

　　吴辽拿着饭盒往后一躲，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不劳您大驾。”

　　没想到这一下子太用力，将王莉莉也拉了过来。

　　得，直接撞了个满怀。

　　为了止住身形不摔倒，王莉莉抱住了吴辽。

　　四周立刻抛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秀恩爱，这撒狗粮，也太不躲着人了吧？

　　吴辽只感觉浑身火辣辣。

　　不是因为王莉莉抱着自己，而是感觉打饭的窗口有一双冒火的眼睛看着自己。

　　吴辽赶紧将王莉莉推开，没好气地说：

　　“你干嘛，突然就这么抱过来，让人误会怎么办？”

　　王莉莉捂着嘴巴笑着说：

　　“呵呵呵，误会？我们两个还怕误会吗？”

　　“啊，你……”

　　吴辽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转身过去不理她。

　　王莉莉见状，以为是吴辽害羞了。

　　她故意踏前一步，贴着吴辽特别近，近得那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都靠住了吴辽的后背。

　　吴辽顿感后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向前一步走，躲开这烦人的小妖精。

　　然而，王莉莉哪里会放过他？

　　她也跟着上前去，就是要紧紧地贴着吴辽。

　　排在吴辽前面的同学倒霉了。

　　不仅被踩了脚后跟，还被吴辽撞了踉跄。

　　他回头一看，蹲下去假装整理被踩脱掉的鞋子，让出位置来给吴辽。

　　下一个同学也是被一撞，立刻让出位置。

　　就这么，一个向前走撞开一个同学，一个在后面不断往前贴，还故意把自己的傲人的东西贴上去。

　　这，强行插队可还行？

　　不一会儿，前面的同学都被动让出位置，吴辽来到了罗珊面前。

　　情况不妙。

　　罗珊那经典的微笑没有了。

　　而是以冷漠的眼光看着吴辽，看得吴辽心里发毛。

　　天啊，罗珊已经完全误会了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吴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这样他在罗珊的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渣男啊？

　　而这时，背后的王莉莉又来拱火。

　　“辽哥，一会儿打饭，我帮你付款吧。”

　　这话一出，什么关系还用说？

　　吴辽大汗从额头哗啦啦地流下来，满脑子全是空白。

　　罗珊还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吴辽。

　　后面排队的人很识趣，看到队伍不再前行，都乖乖地转到其他队伍排队去了。

　　“这个，那个，我说，我是清白的，你相信吗？”

　　吴辽对着罗珊说道。

　　王莉莉疑惑地看着罗珊，又疑惑地看着吴辽，不知道怎么回事。

　　罗珊立刻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

　　“同学，你点什么菜？”

　　吴辽看见此微笑，则轻松了一点。

　　“我要额外准备两个饭盒，这两个饭盒全部都装三荤两素，合起来算价。

　　我自己的饭盒装一荤一素，单独计算价。”

　　罗珊熟练地拿来一次性饭盒，按照吴辽指的饭菜装好。

　　“这里5块半。”

　　又快速接过吴辽手中的饭盒，按照以往的习惯装好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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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一块ci。”

　　吴辽掏出那张饭卡，罗珊见了也是一阵惊讶，这不就是无上限点菜的饭卡吗？

　　这只有校董李埔栋才有资格使用的。

　　怎么会到了吴辽手上的？

　　不过也只是一瞬，接过饭卡，在扣卡机里刷了刷，嘚嘚地打印纸条。

　　这让王莉莉瞬间尴尬，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吴辽付款，看到这张“至尊卡”，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吴辽接过饭盒，手指指了指食堂后门。

　　意思是，让罗珊回去的时候，在食堂后门等一等他。

　　罗珊只报以微笑回应。

　　吴辽转身，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莉莉见状，随便点了几个菜，朝着吴辽走的方向追去。

　　但是直追到工地边上，也没看到吴辽的身影，只好回教室吃早餐去了。

　　吴辽去了哪？

　　其实早就钻进了工棚里谭老师的住处，将早餐放到桌子上。

　　谭老师早上没有课，现在还在睡觉。

　　不是他太懒，是为了省一餐早餐钱。

　　谭老师住的地方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遮羞。

　　也正因为这门帘，王莉莉才找不到他。

　　吴辽走上前，轻轻推了推熟睡的谭老师，试图把他叫醒。

　　谭老师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就看到了吴辽。

　　“原来是吴同学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谭老师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件衬衫穿上，免得别人看见说他打赤膊耍流氓。

　　“谭老师，该吃早餐了。”

　　吴辽说着，朝桌上饭菜走去。

　　“不，我不饿，你不用理我。”

　　谭老师不好意思地说着。

　　吴辽拿起一个一次性饭盒，打开包装，给谭老师递过来：

　　“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是校董送的饭卡，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可要把它倒掉。”

　　说罢，就做出要倒掉饭菜的动作。

　　“啊，等一等，我吃！”

　　谭老师赶紧喊住吴辽，快步上前，一把夺过饭盒，呵呵地笑着说：

　　“倒掉也太可惜了，不要浪费粮食嘛，我吃，我吃还不行？”

　　说罢，吧唧吧唧地吃着，贪婪地吃着。

　　说实在的，谭老师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早餐，这三荤两素，让他极大的满足。

　　虽然吃完之后还是觉得饿。

　　谭老师擦了擦满嘴的油，舔了舔嘴唇，这才回味饭菜的味道。

　　吃太快了，没有尝出咸淡。

　　可能，也许，应该是，谭老师昨晚也没有吃饭，绝对是昨天中午只吃一半，留一半晚上充饥。

　　“呵呵，吴同学，让你见笑了。”

　　谭老师不好意思地说着，眼睛还在盯着桌上剩下的饭菜。

　　“行了行了，我来找你不是来玩耍的，赶紧地，在上课之前，教我画画吧。”

　　吴辽从口袋掏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做好学画的准备。

　　谭老师眼角抽抽，明明是个没有任何绘画天赋的人，却没想到会如此执着学画。

　　不过刚刚吃了吴辽的饭，那就勉为其难教一下吧，反正听天由命算了。

　　“如果你真要学画画，那就从最基础的素描开始学起。

　　学习素描，那就首先学会透视。

　　不要想歪了，我说的透视不是你想的那种猥琐的透视。”

　　谭老师说道。

　　“老师，我没有想过什么猥琐的透视，不过既然你说了，似乎这会是个好技能……”

　　吴辽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

　　内心却在想，自己有点画成真这个开挂一样的技能，要学什么猥琐的透视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想着，眼泪水无情地从嘴角流下来，赶紧扒几口饭菜遮挡住。

　　接着，谭老师开始讲解素描的透视关系，从最基础说起。

　　素描的透视关系是近大远小、近高远低、近宽远窄、近实远虚。

　　在平面上如何表现出素描的透视关系？

　　那就是离我们眼睛越近，物体就会呈现越大的特点。

　　根据这个特点，在纸张上确定视平线，确定消失点，那么物体就从这里逐渐变大，表现出远近、高低、宽窄和虚实，就是所谓的透视关系。

　　谭老师拿出自己的画册，对照着谭老师在上面自制的教学范例，一步步教吴辽画起来。

　　吴辽听着听着，感觉谭老师所讲的东西自己能选择性地记忆。

　　比如那些口头禅，他可以全部剔除。

　　而那些重点知识，则可以在脑子某个角落固定地记忆起来，就像雕刻一样。

　　只要有需求，可以随时查看。

　　紧接着，谭老师开始矫正吴辽的握笔和书写。

　　他发现，吴辽握笔是大拇指扣在食指上，笔肚子搭在虎口上，如同握拳一样。

　　这是很多人不注意规范的错误握笔姿势，不改过来，对以后绘画进步有很大影响。

　　谭老师抬起吴辽的右手，让他先用食指和大拇指放松地捏着笔，笔肚子自然地打在虎口上一寸的掌纹尾上。

　　随后用中指抵住笔，让大拇指、食指、中指在笔尖看起来呈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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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画短线时能方便运指，画中线时运腕，画长线时运肘。

　　指、腕、肘三者配合，就能画出合适的线条来，也就是排线。

　　吴辽顿时觉得醍醐灌顶，难怪平时书写的时候，不一会儿手指、手腕就累得不行。

　　原来是握笔错误，尤其是食指，被崩得反向弯曲，完全没办法活动，只能靠手腕运动书写，能不累吗？

　　同样的，在脑子同一个位置，牢牢地记忆住了握笔规范，以及排线方法。

　　谭老师说完，见吴辽已经上道，就不再继续教，怕一下子灌输太多，他消化不了。

　　提醒一句让他好好练习，就继续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画着画着，吴辽估计着食堂打饭工作应该已经结束，是时候去和罗珊约会了。

　　看了看呼呼大睡的谭老师，摇了摇头，拿起剩下的一次性饭盒，以及自己饭盒内还没吃完的饭菜，一边往嘴巴扒，一边往食堂后门赶去。

　　果然，食堂窗口前已经没有同学打饭了，阿姨们正在食堂内部收拾。

　　吴辽连饭盒都没有清洗，往临时储物柜上一扔，快步走到食堂后门的铁栅栏前。

　　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罗珊的身影。

　　他耐着性子，趴在铁栅栏上等待。

　　不一会儿，食堂后门吱呀地打开，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了。

　　还是那样，手里提着饭盒。

　　“珊珊，珊珊。”

　　吴辽把手伸过铁栅栏，轻声地喊道。

　　罗珊抬了抬头，没有任何表情。

　　“嗯，珊珊，你怎么了？”

　　吴辽问道。

　　罗珊轻轻地走到铁栅栏前，低着头不说话，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吴辽一样。

　　“呃，珊珊，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那个王莉莉没什么关系，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吴辽赶紧解释道。

　　“不，你别说了，不是因为这个……”

　　罗珊突然开口道。

　　“嗯，不是？那是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是出了什么事吗？”

　　吴辽疑惑道。

　　“我，我只是觉得……”

　　罗珊想说什么说不出口。

　　在她内心，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和吴辽在一起，这在昨天都暗暗做出的决定。

　　但是，当她看到王莉莉时，一股自卑的心理突然涌现。

　　王莉莉身上穿的，是她不敢想象的。

　　而且，王莉莉那张能撩动男孩子的脸蛋，她自知完全比不上。

　　如果吴辽没有掏出那张饭卡，说不定，她还能坚持对吴辽的幻想。

　　但是，这张饭卡让她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吴辽。

　　昨天都那样了，吴辽都没有对自己……

　　吴辽他如此优秀，自己会不会破坏了他真正的幸福？

　　王莉莉和他那么亲密，或者，那个王莉莉和吴辽，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的想法完全占据了罗珊的脑子。

　　这时，吴辽将饭盒递过铁栅栏，在罗珊面前晃了晃。

　　“你不要觉得什么，你只要清楚，我吴辽，只会对你好。”

　　罗珊看着吴辽手里的饭盒，这不正是刚才额外打包的一次性饭盒吗？

　　“别想了，另一个饭盒是给谭老师的，他是实习老师，是个男的。而这个饭盒，是我给你打的，以后，你的饭菜我全包了。”

　　吴辽继续说道。

　　罗珊惊讶，她知道这饭盒里有什么饭菜，比食堂亲戚给自己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战战兢兢地接过饭盒，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吴辽他对自己……

　　那熟悉的笑容，又展现在罗珊脸上。

　　两个懵懂的少年，又一次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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