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但就在这时，他们仨发现自己的父亲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阎解放，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家，中午也不见人影。”

　　二大爷见没什么收获，立刻又找到理由打人，抬手就是两巴掌扇过去。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传进围观人群的耳朵里。

　　大家对二大爷这么苛刻地对待儿子都感到无语。

　　不过，谁也没多管闲事，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管不着。

　　“爸，还不是你太抠门！一个月只给四块钱伙食费，我根本吃不饱。

　　不去抓兔子卖钱，我怎么吃饭啊！”

　　刘光天一下子爆发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老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今天钓鱼收获颇丰，那种激动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高中生，马上就算成年人了。

　　这么直接打骂，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要面子吗？不要尊严吗？

　　二大爷大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顶嘴，“你这不孝子，昨天还打架，看我……”

　　“喂，你们要打自己儿子，我没意见，但请别在我家里动手动脚，影响我家人的食欲。”

　　贾梗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大声喝止。

　　“走吧，走吧，都回去吧。”

　　赶人的活儿，还是得靠贾张氏，在这个家里她最有资格说这话。

　　“走，回去再收拾你。”

　　三大爷一把揪住阎解放的后领，拽着他就往门口走。

　　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见状，不用他们爹开口，赶紧快步溜出了门。

　　“你们两个蠢货，还想跑！”

　　二大爷快步追上，一手一个将两人拉出门外。

　　围观的人们默默让开一条通道，目送两对父子离去。

　　无人替那两兄弟求情——在这个年代，父亲就是天，打骂孩子实属平常。

　　众人陆续退到门外，纷纷探头张望屋内的电视机。

　　歌声从里面飘出来，根据先前听到的信息，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八一七”

　　文艺汇演。

　　这些围观的邻居们，既没在电视上看过文艺演出，也没在现场亲眼见过。

　　大家都想好好观看，却又担心打扰贾梗吃饭，只得聚在门口听个声响。

　　“何叔，您快些吃，待会还得麻烦您帮忙把电视机搬到中院呢。”

　　贾梗见人群散去，便对满脸笑意的何雨柱说道。

　　“好！知道了。”

　　何雨柱笑着应道。

　　他又想斟杯茅台庆祝，却被秦京茹一把夺走：“柱子，别喝太多。

　　万一醉了，搬电视时摔着可怎么办。”

　　“说得对！”

　　何雨柱点点头。

　　茅台虽美，可不能误了正事。

　　虽有些遗憾，他脸上依然洋溢着喜悦。

　　“柱子，许大茂真因为说你坏话被大领导赶出去了？”

　　秦淮茹看着得意的何雨柱，仍觉得难以置信。

　　“柱子，怎么这么巧就撞上了？”

　　秦京茹拧紧酒瓶盖，也追问道。

　　“这事你们得问棒梗。

　　他当时就在现场，我还在厨房忙活呢。”

　　何雨柱笑着回答。

　　今日真是扬眉吐气。

　　既收拾了许大茂，又让邻居们明白喊他傻柱不会有好下场。

　　更让许大茂在院里的名声渐渐发臭。

　　实在大快人心，只可惜不能再喝一杯庆祝。

　　“是啊！我亲眼看着许大茂被赶出去的，大领导的秘书还说了永远不准他再进门。”

　　贾梗见众人疑惑，便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哦！这位大领导可真严格。”

　　秦淮茹不禁感叹。

　　她毕竟是个普通女工，对高层领导的行事作风并不了解。

　　只是觉得，工人间的矛盾竟能引起这么大反应，实在令人费解。

　　“妈，所以人家才能当大领导。

　　要求自然严格，在背后说工友坏话破坏团结，当然不能容忍。”

　　贾梗解释道。

　　对母亲的不理解，他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她只是基层工人。

　　“棒梗，连这个你都懂？”

　　何雨水惊讶地望着贾梗，觉得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棒梗，你该不会是和大领导聊天时直接问他的吧？”

　　于海棠同样感到惊奇，贾梗居然连高层领导的想法都能猜透。

　　秦京茹对此更是一无所知，目光转向侄儿，等着他解释。

　　“这种事还需要特意去问领导？”

　　贾梗被两位姐姐的问题逗笑了。

　　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他没卖关子，简短地说道：“多动脑筋就能想到。

　　像大领导这个级别的，对下属当然看能力，但更看重的是忠诚。”

　　“像许大茂这样背后议论人的，谈什么忠诚？这种人迟早要出问题的。”

　　“举个例子说，放在十几年前，许大茂那样的人，搞不好就会当汉奸。”

　　“没错，许大茂天生就是做汉奸的料。”

　　何雨柱用力点头，十分认同。

　　“哦，原来如此。”

　　何雨水也听懂了。

　　“棒梗，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于海棠也点头称是，心里暗叹贾梗真是厉害，不知他脑子怎么长的。

　　秦淮茹低声自语：“工人素质不都差不多吗？”

　　她在车间里见多了背后说闲话的人。

　　秦京茹正想说农村也一样，何雨柱就开口了：“秦姐，工人有工人的标准，大领导有大领导的要求。

　　所以大领导才能代表我们工人啊。”

　　“噢，说得对！”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能拿工人的标准去衡量大领导的要求呢？幸好是在自己家，大家都明事理，否则还以为她在替许大茂说话。

　　“嗯，许大茂要是在战争年代，肯定当汉奸。”

　　秦京茹非常赞同贾梗的话。

　　许大茂总跟她丈夫作对，自然不能同情他。

　　而且看他连在领导家都随口骂柱子，估计平时没少在背后说坏话。

　　这次许大茂算是遭了报应，没想到这么巧被大领导撞见，直接被赶了出去。

　　“确实，许大茂从小就爱在背后损人，也不知道娄晓娥看上他哪一点。”

　　贾张氏也回想起来。

　　毕竟同在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对何雨柱和许大茂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

　　何雨柱为人厚道却不傻，许大茂则是个爱搞小动作的小人。

　　“嗯，许大茂就是这样的人。”

　　何雨水也清楚哥哥和许大茂之间的过节，她当然是站在哥哥这边。

　　于海棠只是默默吃着窝窝头——之前拿的还没吃完。

　　她听了不少院里的闲话，但想到自己毕竟是外人，也不便插嘴，只静静听着。

　　这时。

　　一大爷走进屋，见秦家还在吃饭，便问：“电工正在许大茂家拆电线，马上过来了。

　　得先拉闸，待会儿就断电，灯也不亮了，你们总不能摸黑吃吧。”

　　大家被贾梗的话吸引，纷纷望向电视。

　　果然，电视上的画面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么多人一起跳舞、合唱，实在抢眼。

　　一时间，大家又看得入了迷。

　　至于吃饭的事，再次被忘在脑后。

　　这时，门外围观的人也听到了电视传出的声音。

　　但除了电视声，秦家没人说话。

　　谁都不傻，立刻明白过来——肯定又在看电视了。

　　看来文艺汇演很精彩，门外的人就喊了起来：

　　“棒梗，也让我们看看呗！”

　　“对啊，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

　　“电工都快来了。”

　　“先吃饭。”

　　贾梗听到外面的声音，对家人说道。

　　可一家人都盯着电视，像没听到似的。

　　谁也没动，连于海棠和一大爷也一样。

　　于是——

　　啪！

　　贾梗干脆关了电视，屏幕一下子黑了。

　　他对大家说：“快吃吧。”

　　“对，赶紧吃，别让邻居说咱们说话不算话。”

　　秦淮茹作为一家之主，也招呼大家抓紧。

　　刚才确实都看得太入神了。

　　“哦。”

　　两个小的有点不情愿，但既然哥哥发话，也赶紧扒起饭来。

　　其他人听了贾梗的话，也放开肚子，迅速吃完了。

　　说到底，这电视毕竟是贾梗买的，他有说话的分量。

　　“哎呦，这电视节目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一大爷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本来是来通知断电的事，结果只看几眼节目，就陷进去了。

　　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演出确实精彩。

　　“一大爷，厂里的电视机您没看过节目吗？”

　　贾梗有点不解。

　　他可是八级钳工，地位不低，不至于在厂里都没见过电视播节目吧？

　　“棒梗，是这么回事。”

　　一大爷明白他的疑惑，笑着解释：“厂里那电视买来没多久就坏了，修了几回也没修好。”

　　“我虽然见过电视，但是个坏的。”

　　“真正看到有画面，还是在你家这儿。”

　　“没错！”

　　何雨柱应声道，转头告诉贾梗，“你是不知道，杨厂长为这电视机可没少费心，就是一直修不好。

　　看来这电视机的质量确实不太行。”

　　“哦，原来如此。”

　　贾梗听罢点了点头，从他们的话里大致明白了原因。

　　说到底，还是国内电视技术不够成熟，也不知道是焊接的问题，还是内部元器件，比如电容出了故障。

　　见何雨柱已经吃好，贾梗便开口：“何叔，这台电视机就托付给您了。

　　您力气大，搬得稳当，我信得过您。”

　　“放心交给我。”

　　何雨柱爽朗一笑，起身拔掉电源，抱起电视机就往外走。

　　“大家吃好了就赶紧出来吧，一会儿关了灯，屋里就全黑了。”

　　贾梗一边提醒众人，一边牵着两个妹妹的手，跟在何雨柱身后出了门。

　　其他人匆匆吃完剩下的菜，也陆续跟了出去。

　　哗——

　　门口围观的邻居们一见何雨柱抱着电视机出来，

　　顿时一片沸腾，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每个人都眼神发亮，满脸期待。

　　“棒梗，柱子，真是大气啊！”

　　“是啊，我还没看过电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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