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哭过之后，何雨水心情明显轻松了些。

　　“怎么会呢，姐。

　　书里说，哭出来的眼泪能带走体内的毒素。

　　所以难过的时候就哭出来，排掉毒素，人也会轻松许多。”

　　贾梗自然不会笑话她。

　　她不过是个高三的女孩子，还没成年，从小就没了妈，又被父亲丢下。

　　哭一场，心里的苦闷也就散了些。

　　“是吗？还有这种说法？”

　　何雨水对他的话感到新奇，但哭过之后确实畅快多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嗯！”

　　贾梗点点头，又问：“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

　　何雨水摇摇头，“刚才的事……”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在看书呢。”

　　贾梗马上接话，还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物理书——而且书还拿倒了。

　　噗嗤！

　　何雨水被他逗得笑了出来。

　　这棒梗真是机灵，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懂了她的心思。

　　“棒梗，你不是在调试收音机吗？试试看能不能搜到俄语的新闻。”

　　“对啊！”

　　贾梗应了一声，插上电源，开始调试。

　　没过多久，他果然调到了一个俄语广播。

　　“没错，就这个鸟语。”

　　何雨水立刻说道。

　　“鸟语？”

　　贾梗觉得好笑。

　　“叽里呱啦的，不是鸟语是什么？”

　　显然，何雨水对这门外语很排斥。

　　没过多久，贾梗也开始发愁了。

　　两人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广播里说的是什么。

　　贾梗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基础都没有，哪里听得懂俄语？

　　“姐，要不你教我俄语吧。”

　　贾梗说道。

　　“我……我也听不懂。”

　　何雨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她自己的俄语成绩也是垫底的，哪能教别人？

　　她只会认几个词，也不大会读，只会一点简单的。

　　现在学俄语，就像后来的人学英语一样，都是“哑巴外语”

　　——看得懂一点，但不会说。

　　“姐，你就教我些简单的，初中程度的就好。”

　　贾梗明白，现在听收音机学俄语还不太现实。

　　至于以后，只能等去了学校再向老师请教。

　　他关掉收音机，拿出何雨水初中时的俄语课本。

　　“嗯，不过……”

　　何雨水点点头，却有点没底气。

　　“姐，没事的，你会的就讲，没关系！”

　　贾梗清楚，自学是行不通的，想都别想。

　　没人教，光看课本自学，他自认没那个本事。

　　有人教一点是一点，初中的内容应该还算基础，难度不大。

　　“姐，快醒醒，要迟到了，六点半了！”

　　贾梗见何雨水还在睡，赶紧叫她。

　　“嗯？”

　　何雨水迷迷糊糊地醒来，掏出怀表一看，吓了一跳。

　　“哎呀，怎么都这个点了，完了完了，迟到了！”

　　她飞快地跳下床，匆匆穿好外衣和鞋，头发也没仔细梳。

　　背起书包，她对贾梗说：“我去上学了。”

　　“姐，别急，还有时间呢。”

　　贾梗笑着安慰。

　　“来不及了，真要迟到了。”

　　何雨水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贾梗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姐姐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昨晚帮何雨水梳理各科难点时，她越听越激动，连连感叹原来如此，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些方法。

　　她完全忘了贾梗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兴致勃勃地讲解到凌晨两点才休息。

　　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早上六点起不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心念微动，意识进入了空间。

　　贾梗没想到母亲连夜赶制新衣，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想想也是，布料才买回来两天，这么快就做好衣服，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

　　没事，我都习惯了！秦淮茹轻描淡写地说。

　　看着儿子穿上新衣，她眼里满是欣慰。

　　这身合身吗？

　　很合身。

　　贾梗点点头。

　　橄榄绿的外套穿在身上，仿佛成了小小军人。

　　不仅身体暖和，心里更是被母爱包裹着。

　　望着母亲，他轻声说：妈，谢谢您。

　　傻孩子，跟自家人客气什么。

　　秦淮茹既嗔怪又感动。

　　嗔怪的是儿子见外，感动的是他懂得珍惜这份心意。

　　对了棒梗，你写的小说我看完了，写得真棒。

　　说着她又红了眼眶。

　　您喜欢就好。

　　见母亲拭泪，贾梗知道她又被触动了。

　　我儿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会抓兔子，会写文章，接下来还要考大学。

　　秦淮茹越说越开心，笑容格外明媚。

　　哎哟，我的乖孙，这身衣服真精神！

　　贾张氏端着蒸笼走过来，见到孙子眼前一亮。

　　这橄榄绿的的确良面料，比灰扑扑的棉布好看多了。

　　知道了妈！贾梗咬着包子应声。

　　目送面带倦容却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母亲出门，他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早餐后辞别奶奶，他径直朝四合院外走去。

　　朝阳菜市场的黑市里，贾梗将磨好的富强粉出手。

　　揣好一沓钞票，他暂时不打算卖兔子，想等它们多繁殖几窝。

　　拐进昨天那家小饭馆，他又买了一袋早餐，边吃边逛。

　　市场行情与昨日相仿，可惜物资仍不丰富。

　　多数人都在交易粮票，真正买卖粮食的并不多。

　　这也使得他的富强粉迅速销售一空。

　　或许因为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如午后那么多。

　　这时，贾梗看见有人正在售卖老母鸡和鸡蛋。

　　他掏出五元钱，买下了母鸡和十个鸡蛋。

　　他心想，既然能养兔子，不如顺便试试养鸡，看看母鸡能否顺利生长、下蛋。

　　随后，他前往书店，买了一本俄汉词典。

　　他还选了几本小人书——也就是连环画，准备带回去给妹妹阅读。

　　当然，买书不需要票证，直接付钱即可。

　　对如今手头宽裕的贾梗来说，只要觉得顺眼的书，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将词典收进随身空间后，他一边赶路，一边分心对照昨日记下的上百个俄语单词。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后山。

　　“唉，真得买辆自行车才行，走路实在太累。”

　　贾梗感觉双腿发软。

　　一天尚且能忍，连续多日这样步行，难免疲惫。

　　这段路少说也有十公里。

　　反正手上有十张自行车票，也不缺钱，他决定今天就买一辆。

　　刚才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现金已接近两千元。

　　低声自语之后，贾梗开始动手干活。

　　兔窝里的兔子不多，只捉到两只，没有幼兔，看来这一带的兔子已被他捉得所剩无几。

　　至于会不会捉光这一片的兔子，贾梗并不在意。

　　如今人们连饭都吃不饱，谁还顾得上这一带兔子的存亡。

　　他开始布置陷阱捉兔。

　　动作已十分熟练。

　　在等待兔子落网的空档，他一边留意陷阱动静，一边分神在空间中背诵俄语单词。

　　这样反复记忆，短时间效果显着。

　　可惜这次收获平平。

　　贾梗只捉到四只兔子，比之前少了不少。

　　他摇摇头，瞥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半了。

　　于是收拾好东西离开。

　　这几只兔子他不打算卖，准备放进空间里饲养。

　　让它们繁殖小兔。

　　看来这附近的兔子确实快被他捉完了。

　　至于更远的地方，由于之前遭遇母狼的经历，贾梗心有余悸，不敢再深入。

　　再说，过几天可能要上高三准备考大学，也没那么多时间捉兔子了。

　　中午十二点。

　　贾梗回到四合院。

　　一进院子，就看见壹大爷迎面走来，满面笑容地问：“棒梗，回来啦？”

　　“哟，这身衣裳真不赖！是新买的的确良布料吧？”

　　“壹大爷好！”

　　贾梗礼貌地回应，听对方夸赞自己的衣服，便笑着答道：“是我妈给我新做的。”

　　“小秦真是心灵手巧啊！”

　　一大爷由衷赞叹。

　　贾梗见他语气客气，大约猜到了来意。

　　“大爷，是来问人参的吧？”

　　“对对，怎么样？”

　　一大爷连忙应声。

　　“今天运气好，买到两株。”

　　贾梗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人参递过去。

　　“哎呦，这人参真不错！”

　　一大爷眼睛一亮。

　　两株人参都有巴掌长，粗细如食指，成色比上回的还好。

　　“棒梗，这两株不便宜吧？”

　　“嗯，一百六十块。”

　　贾梗随口答道。

　　“是这个价。

　　前天给过你一百，还差六十。”

　　一大爷点点头，并未怀疑。

　　他略作思索，又道：“我手头有张自行车票，少说也值四十。

　　你上了高中，骑车上学比坐公交省时间。”

　　贾梗不解：“骑车比公交还快？”

　　“骑车直达，不必绕路停靠，算下来能快二十分钟左右。

　　当然，比起走路，公交还是快些。”

　　一大爷简单解释。

　　“原来如此，那太好了！”

　　贾梗心头一喜，买车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这票抵四十，行不？”

　　一大爷想着自己用不上，给贾梗正合适——毕竟他刚得了笔稿费，不愁买不起车。

　　“成！”

　　贾梗爽快接过。

　　通常自行车票能卖五十左右，这张算是捡了便宜。

　　瞥见票上印着“永久牌载重车51型”

　　又听一大爷补充：“这车大概卖一百六十五。”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贾梗回头，竟是许大茂。

　　他眉头一皱，打量对方：“怎么，又想污蔑我？”

　　“哪儿的话！”

　　许大茂挤出笑容，意识到方才语气太冲，忙上前两步。

　　想起先前误会，又是有求于人，他放软了态度：“我昨儿去公社放电影，今早才回来，听说你写小说挣了不少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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