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就彻底厌恶了孩童。

　　像他这样的人要孩子。

　　只会害了那个无辜的生命。

　　这才是最大的罪过。

　　丁...丁克...

　　白玲怔怔望着陈云扬。

　　突然明白了他的决绝。

　　你知道这个概念？陈云扬有些讶异。

　　这个年代居然有人了解。

　　不过也不奇怪。

　　如今 ** 正盛行嬉皮士文化。

　　丁克理念初现端倪。

　　白玲作为留苏归来的高材生。

　　向来关注国际动态。

　　知晓这个也不足为奇。

　　为什么？你不缺钱财也不缺本事！

　　丁克明明是经济萧条催生的现象！

　　“你何必在意这些表面因素！”

　　“为什么要当丁克？！”

　　白玲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你弄错了。”

　　“我不是选择丁克，只是单纯讨厌小孩！”

　　“我尊重妻子的意愿。”

　　“如果师姐想要孩子，我可以配合。”

　　“也会尽力扮演好父亲的角色。”

　　“但我自己的选择是不要孩子。”

　　陈云扬语气平静。

　　“我呢？！”

　　白玲猛地揪住陈云扬的衣领，眼眶通红地吼道。

　　“……我们之间没有养育孩子的条件。”

　　“情感、关系、信任都不具备。”

　　“所以不能要孩子。”

　　陈云扬的声音冰冷得像机械。

　　白玲跨坐在陈云扬身上，

　　死死攥着他的衣领，

　　脸上交织着痛苦与怨恨。

　　“你在报复我？”

　　她嘶哑地问道。

　　“我从未报复过你。”

　　“如果不是你出现，”

　　“我可能早就忘了你。”

　　白玲突然感到天旋地转。

　　“砰！”

　　她无力地倒在陈云扬胸前，

　　眼神空洞。

　　“陈云扬，我恨你。”

　　许久，她轻声吐出这句话。

　　听着陈云扬的心跳声，

　　她感到片刻安宁，

　　却又痛彻心扉。

　　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冷酷？

　　“……抱歉。”

　　陈云扬忽然低声道。

　　白玲猛地抬头，

　　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眸里，

　　此刻竟流露出一丝歉疚。

　　她突然坐直身子，

　　疯狂解着陈云扬的衣扣。

　　“住手！”

　　陈云扬抓住她的手腕。

　　“还我一个孩子！”

　　“从此两清！”

　　“你不是想摆脱我吗？”

　　“我会带着孩子永远消失！”

　　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

　　白玲猛地拍开陈云扬伸来的手，指尖颤抖着继续解开衣扣。

　　这件事没得商量！

　　陈云扬再次拦住她的动作，眉宇间透着坚决。

　　放开！这是你欠我的债！白玲的泪水夺眶而出，狠狠咬住陈云扬阻拦的手，另一只手却飞快地去扯他的衣领。

　　不行！陈云扬任由她咬着，用另一只手格挡，为什么非要这样？

　　白玲松开牙齿，拳头雨点般砸向他的胸膛：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白玲，你真的渴望成为母亲吗？陈云扬突然收紧臂弯，将她锁在怀中直视，上次你说讨厌小孩时，眼里的厌恶是真的。

　　怀里的身躯突然僵住了。

　　不是的......她声音发颤，却找不到辩驳的词语。当验孕棒显示两道杠时，她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他就逃不掉了。那个未成形的生命，不过是她攥住丈夫的筹码。

　　只要是你的骨肉，我都爱！她将脸埋进陈云扬的衣襟，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

　　白玲猛然扑上前，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把我们的孩子还回来！

　　但白玲只是漠然摇头，目光偏执又疯狂。她不由分说便朝陈云扬扑去，双手粗暴地扯着他的衣衫。

　　别装了，白玲！

　　直接开条件吧。

　　怎样才肯罢休？

　　陈云扬纹丝不动，声音冷静得可怕。白玲解扣子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抬起猩红的双眼。

　　和我复婚。

　　她哑着嗓子吐出条件。陈云扬嘴角浮现一抹了然的神色。

　　你知道答案。

　　这平淡的一句彻底点燃了白玲的怒火。她浑身颤抖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就要个孩子！把我的孩子赔给我！

　　她发狠地撕开最后一粒纽扣。陈云扬依旧没有反抗，只是在她即将得逞时淡淡开口：

　　自从你上次的意外...

　　我给自己扎了避孕针。

　　白玲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脸因羞愤扭曲变形，声音尖锐刺耳：

　　解了它！

　　我要用孩子拴住你一辈子！

　　怀不上就别想见陈依她们！

　　夜深如墨。

　　直到东方泛白。

　　桌上的饭菜，

　　吃完才能换新的。

　　这些...是我第一次为人下厨。

　　饿死也是你自找的。

　　白玲踉跄着系好制服，左手无意识护住腹部，右手撑着酸痛的腰肢。她丢下冰锥般的话语摔门而去。

　　陈云扬望着晃动的铁门，轻蔑地勾起嘴角。

　　次日晨光熹微。

　　趁着白玲出勤间隙，多门带着两个眼圈通红的姑娘来探视。

　　别担心，我很好。

　　你们在家该吃吃该喝喝。

　　陈云扬将瑟瑟发抖的陈依和丁秋楠搂进怀中。丁秋楠带着哭腔嘟囔：

　　还以为那个疯女人要同归于尽......

　　“我还在想，要是今晚你还不回来！”

　　“我就去 ** 了她！”

　　“再把你救出来，咱们一起逃！”

　　陈依撅着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手指在陈云扬腰间轻轻挠动。

　　“啪！”

　　“师姐，别乱说话！”

　　“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冲动！”

　　“如果我想走，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拦住我。”

　　“你只需要安心待在家里。”

　　“我迟早会回去找你们。”

　　“好好玩就是了！”

　　陈云扬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打断了她的试探性玩笑。

　　师姐偶尔会失控——

　　尤其当她害怕的时候。

　　但能让师姐害怕的事情很少。

　　只有一件最容易触发：

　　陈云扬出事。

　　只要他遇到危险，师姐必定发疯。

　　表面上看，陈依刚才像是在开玩笑。

　　实际上，她在等陈云扬的默许。

　　如果他点头，她今晚真的会行动，毫不迟疑。

　　所以，陈云扬和陈依本质上都是疯子。

　　“好吧……”陈依不情愿地撇嘴，满脸不爽。

　　“可你不在，别人做的饭都没你的好吃……”她闷闷道。

　　“那就去外面吃。”

　　“趁这几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不拦着。”

　　“还不抓紧机会大吃一顿？”陈云扬笑道。

　　“哼！反正都不如你做的好吃……没胃口……”

　　“还不如吃零食……”陈依轻哼一声。

　　“你啊，就知道吃……”陈云扬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调侃。

　　“我还会给你生孩子呢！”

　　“可你现在晚上都不回来……”

　　“我和秋楠、晓娥姐怎么办？！”陈依幽怨地抱怨。

　　一旁的丁秋楠瞬间脸红到耳根，把脸埋进陈云扬胸口不敢抬头。

　　“呃……再忍忍。”

　　“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啵！啵！”他无奈地亲了两人各一口。

　　“不行！我忍不住了！”陈依不满地嘟囔，目光扫向旁边的单人床。

　　“咦……阿晓，要不就在这里……”她眼睛一亮。

　　“啪！”

　　“别闹！”

　　“外面随时有人经过！”

　　你疯了吗？

　　陈云扬叹了口气。

　　师姐的嘴总是不停歇！

　　见到什么都想尝一口。

　　呵！这也不让，那也不准！

　　那你倒是给个主意啊！

　　陈依气鼓鼓地掐着陈云扬腰间的软肉。

　　等我回家。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让你们三天都下不了床！

　　陈云扬嬉皮笑脸地看着气呼呼的陈依，还有偷瞄自己时满脸通红的丁秋楠。

　　嘁......最后还不是要我忍着......

　　陈依耳根发烫，却仍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行了。

　　说说昨天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

　　陈云扬转而问道。

　　倒没什么大动静。

　　就是李副厂长昨天下午来找过你，说有病人要看诊。

　　后院太宽敞了，前院后院的孩子都爱往那儿跑。吵得晓娥姐急着要改建屋子。

　　她说后院得重新规划装修。

　　还催着在中院和后院之间安道门。

　　说现在这样太闹心了。

　　陈依一张小嘴说个不停。

　　知道了。

　　你回去告诉李副厂长，不急的病就往后排。

　　要是急诊，让他直接去公安局找白玲。

　　白玲虽然还在生我的气，顶多就是给我使绊子。

　　在大事上她从不含糊。

　　只要他去找，白玲肯定会放我去看诊。

　　陈云扬先交代完公事。

　　见陈依点头，又接着说：

　　后院翻新的事......你们按这个地址去找吴师傅商量。

　　把施工时间定下来。

　　这两天我把设计图赶出来。

　　确实该好好改造后院了。

　　陈云扬松开两位姑娘。

　　抓起审讯桌上的纸笔。

　　对凉透的西餐视若无睹。

　　唰唰几下写好地址。

　　递给陈依。

　　好嘞！

　　陈依收好纸条。

　　又一头扎进陈云扬怀里。

　　秋楠，你今天话很少，出什么事了吗？

　　陈云扬将丁秋楠也搂过来。

　　晓哥......

　　丁秋楠依偎在他胸前。

　　深吸一口气，神色忽然变得严肃。

　　“晓哥，我家好像有点不对劲!”丁秋楠神色凝重地说。

　　“嗯？哪里不对？”陈云扬有些疑惑。

　　“你之前送来的东西，除了肉，菜和米面消耗得并不多。”

　　“而且，我在屋里还发现了别的粮食袋子。”

　　“爸妈总是特意避开吃你带来的粮食。”

　　“反而更常吃那些陌生的袋子里的粮食。”

　　“这很不正常！”丁秋楠语气透着忧虑。

　　“你是说，有人在接济你家？”

　　“数量还不少？”

　　“而且，你父母对那个人的态度很友好？”陈云扬一语道破其中的含义。

　　“对！更奇怪的是，我爸爸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特别高兴，甚至有点兴奋。”

　　“但提到你时，他们反而变得冷淡，还总劝我们要克制，不能太早……”丁秋楠没说完，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她并非反对父母接受帮助，只是觉得这些物资来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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