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曾经他多渴望她的目光。

　　如今？算了吧。

　　这话让白玲更加难受。

　　他得受过多少伤，才能把对她的感情剥离得这么干净？

　　连最基本的期待都不剩。

　　现在的陈云扬，正在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我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走出大楼时，她忽然低声问道。

　　我只想彻底了断。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

　　白玲死死攥着饭盒，指节发白。

　　陈云扬，你错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们这辈子都扯不清的。

　　顿了顿，又轻笑道：你欠我一个孩子。

　　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陈云扬没有再开口。

　　“我有点好奇……”陈云扬话音未落，白玲却步步紧逼。

　　“既然你一心想要躲开我，那昨晚为何还要和我……”

　　“你是不是……对我还存有一点感情？”

　　白玲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不敢回头。

　　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

　　“别自作多情了。”

　　“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陈云扬语气冷淡。

　　“你……”

　　白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原来在陈云扬眼中，

　　自己不过是个送上门的玩物罢了！

　　“随你怎么想！”

　　“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我们就两不相欠！”

　　“到时候，我一定放你离开！”

　　白玲最终咬了咬唇，固执地说道。

　　“呵……真能两清吗？”

　　陈云扬带着几分讥讽的反问响起。

　　白玲眼神闪烁，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两人一路无言。

　　“我想吃你做的饭……药膳……”

　　到了食堂。

　　白玲却没有去排队打饭。

　　而是对宋师傅说了一声，

　　随后拉着陈云扬径直走向后厨。

　　进入后厨，她直截了当地对陈云扬说。

　　“好……”

　　陈云扬看了白玲一眼，只回了一个字。

　　随即走向空置的灶台。

　　不久，

　　“哒哒哒……”

　　节奏利落的切菜声在后厨回响。

　　白玲站在陈云扬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背影。

　　看着他动作娴熟、沉稳从容地准备饭菜。

　　眼中再次流露出一丝迷恋。

　　“连厨艺……都无人能及……”

　　她心中默默感叹。

　　“他这样出众的人，当初究竟忍受了多少，才能包容曾经任性的我……”

　　“我怎么能忽视这样一个如骄阳般耀眼的人？”

　　“过去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郑朝阳哪里都不如他……”

　　“我怎么会为了郑朝阳伤害他……甚至失去他……”

　　白玲的心不断颤抖。

　　对她而言，

　　陈云扬是解药，

　　也是 ** 。

　　她无法割舍，

　　却又不敢靠近。

　　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煎熬，

　　拼命想找回被自己亲手毁掉的未来。

　　“唰……”

　　终于，

　　她再也克制不住。

　　走到陈云扬身后，

　　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陈云扬手中的动作一顿。

　　沉默片刻后，

　　切菜声又在厨房里响起。

　　白玲的事，随她去吧。

　　油锅很快翻腾起来。

　　白玲像长在陈云扬背上似的，双臂紧紧环着他。

　　后厨早已清空，只有他们二人。

　　炒菜前，陈云扬顺手将围裙一角搭在白玲手上。

　　挡开可能溅起的热油。

　　做完才想起，这不是丁秋楠。

　　只是习惯成自然——以前丁秋楠也常这样缠着他。

　　这简单的保护动作，

　　却像针尖刺进白玲心里。

　　抽泣声突然在厨房炸开。

　　白玲浑身发抖，眼泪浸湿了陈云扬的背。

　　锅铲稍稍停顿，

　　又继续翻炒。

　　哭声很快止住。

　　白玲松开手，恢复了往日清冷模样，

　　只剩通红的眼圈出卖了她。

　　菜好了。陈云扬装盒时解释，没用药材，改用蔬菜本身的药性。

　　我用了特殊处理，效果不错。

　　能让你下午精神集中，但饭后半小时会犯困。

　　他递过饭盒：最好睡个午觉。

　　白玲咬了咬唇，

　　抓起饭盒转身离去。

　　陈云扬麻利地把锅里剩下的饭菜盛了出来。

　　给自己也装了一份。

　　随后跟着白玲走出后厨。

　　食堂里空荡荡的。

　　由于两人来得晚，到厨房时已是12:30。

　　做完饭，大多数人早已吃完饭离开，要么回宿舍休息，要么去加班。

　　此刻，整个食堂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做的菜很合口味……

　　白玲慢慢咀嚼着陈云扬专门为她准备的饭菜。

　　虽然吃过很多次，但每次那种极致的美味依然让她难以抗拒。

　　快吃吧。

　　陈云扬头也不抬，自顾自吃着。

　　看着他冷淡的态度，白玲心里一阵酸涩，却也没再多话。

　　吃完后，白玲伸手：饭盒给我，我去洗。

　　不用，我自己……

　　给我！

　　她坚持道。

　　沉默片刻，陈云扬把饭盒递了过去。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白玲的宿舍。

　　到了门口，陈云扬停下脚步：你先休息，我去禁闭室。

　　等等！白玲叫住他，推开房门：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药效开始显现。

　　陈云扬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房间。

　　白玲的宿舍是个六十多平的单间，摆设简单齐全。

　　脱掉外套，白玲走到床边坐下。

　　陈云扬则在沙发坐下，准备闭目养神。

　　看着他的举动，白玲心里有些恼火——难道他真不明白自己叫他进来的用意吗？

　　难道他就这么不愿靠近自己吗？

　　躺上来！

　　白玲脸颊微红，侧过脸轻声道。

　　陈云扬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他径直走到床边，绕过白玲，安静地躺在了里侧。

　　呼......

　　白玲长舒一口气，慢慢挪进陈云扬怀中。

　　搂着我。

　　见他没有动作，白玲不满地嘟囔。

　　陈云扬转过身，将她揽入怀抱。

　　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她，仿佛连灵魂都得到了抚慰。

　　嗯......

　　她像只小猫般蹭了蹭，很快沉入梦乡。

　　望着熟睡的白玲，陈云扬眉头紧锁。

　　不知过了多久，白玲迷迷糊糊醒来。

　　耳边仿佛还残留着自己轻微的鼾声。

　　她仰起脸，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

　　可那抹温柔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陈云扬......

　　她痴痴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最终在那道冷漠的目光中清醒过来。

　　......

　　她重新埋进他的胸膛。

　　这个怀抱让她沉迷，舍不得离开半分。

　　还不起床？

　　察觉到她醒来，陈云扬立刻敛去眼底的波动。

　　曾经朝思暮想的温存，如今竟在这般情形下实现。

　　他想抽回手臂，却被白玲紧紧按住。

　　别动，她的声音闷在怀里，再抱会儿。

　　白玲的脸轻轻贴在陈云扬胸膛上。

　　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她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一夜未洗的衣物带着淡淡的汗味。

　　但这熟悉的味道却让她沉醉其中。

　　她用尽全力抱紧他的腰身。

　　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脸颊在陈云扬胸前轻轻摩挲。

　　像个撒娇的孩子依恋着糖果。

　　过了许久。

　　她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几点了？

　　睡了半小时。陈云扬淡淡道，午饭只会让你睡半小时。

　　下午你会越来越精神。

　　想睡也睡不着了。

　　白玲凝视着陈云扬平静的面容。

　　手指抚过他的脸庞。

　　突然凑上前。

　　重重吻住他的唇。

　　但只有她一人在动情亲吻。

　　陈云扬始终无动于衷。

　　许久。

　　陈云扬偏头避开。

　　还有半小时上班，要继续吗？

　　你想要吗？白玲双颊泛红。

　　我是个正常男人。陈云扬语气平淡。

　　那你...会有一刻爱过我吗？

　　她的手探向他的衣扣。

　　不会。

　　白玲动作僵住了。

　　那你把我当什么？

　　送上门的便宜。陈云扬直言不讳。

　　白玲身子一颤。

　　我是你妻子啊...

　　还怀过你的孩子...

　　声音里满是苦涩。

　　白玲的声音软绵绵的，透着一丝难过。

　　她没有激动，

　　也没有失控，

　　就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女孩。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陈云扬的脸庞。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让别人碰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嫌弃我......

　　你明明都清楚的......

　　陈云扬垂眼看了看她。

　　那我们在亲热的时候，你会把我当成谁呢？

　　想着谁的样子，你才会觉得最快乐？

　　白玲愣住了。

　　把你当成谁？

　　你就是你啊，为什么要当成别人？

　　是吗？陈云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白玲看出来了——他根本不信。

　　陈云扬，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幻想别人？

　　只有你才能让我，嗯......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陈云扬还在怀疑，

　　怀疑她心里装着郑朝阳，

　　怀疑她的感情不是真心的。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暖。

　　陈云扬...你是在吃醋吗？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陈云扬明显僵了一下。

　　胡说什么！他的语气很凶。

　　白玲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暗暗发笑。

　　陈云扬很快镇定下来，语气恢复了平静。

　　你想多了。我没资格吃你的醋。

　　你也不配让我吃醋。

　　嘴硬。白玲笑吟吟地看着他。

　　陈云扬不再理她。

　　反正我跟你在一起时，从没想过别人。

　　因为是和你，我才会动情。

　　换作其他人，我宁愿永远不要。

　　我说过的——

　　我只愿意怀你的孩子。

　　一辈子都不会变！

　　白玲像藤蔓般缠绕在陈云扬的颈间。

　　滚烫的告白喷薄而出。

　　呵......

　　陈云扬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眼底尽是讥讽。

　　那声轻笑像冰锥刺进白玲心尖。

　　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现在的我，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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