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玲攥紧自行车把手，喉咙像被堵住般说不出话。

　　以前哪怕你送颗糖，我都会珍藏。陈云扬凝视着车轮，声音低沉，现在才想起补偿，太迟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辆车就是......

　　不必了。他打断她，离婚协议不会变，把车退了吧。

　　陈云扬眼神冰冷，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低沉地挤出几个字：我......

　　白玲的喉咙像被什么扼住，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

　　我再问最后一遍！

　　离还是不离？

　　不然就直接走法律程序了！

　　陈云扬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

　　我......白玲张了张口，却如同失语。

　　够了，我现在就去法院递交材料。

　　下周开庭前会有传票。

　　反正你也不会接受调解。

　　他转身掏出车钥匙，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

　　等等！白玲终于冲破桎梏，这次来...是有案子需要你协助。

　　陈云扬身形一滞，回头扫过她和后方伫立的郑朝阳、郝平川，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啧，老情人出事就想起我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无所谓。他打断道，只要签离婚协议，这忙我就帮。

　　选吧。

　　陈云扬盯着她发白的指节，余光瞥见郑朝阳的身影，你的心上人可等着呢。

　　他忽然觉得胜券在握——郑朝阳想必已承诺会娶她了吧？

　　沉默在空气中凝结。白玲的眼泪砸在地上，而陈云扬的面容渐渐扭曲。

　　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告辞。

　　等一下!白玲突然尖声喊道:我...我愿意!

　　我愿意...

　　话音未落,她已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身旁的自行车才勉强稳住身形。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哈...哈哈哈...

　　陈云扬先是一怔,随后缓缓转身。

　　视线扫过几乎站立不稳的白玲,又掠过郑朝阳的脸庞。

　　他想放声大笑,却又感到一阵凄凉。

　　终归是为了郑朝阳,白玲才同意签字啊!

　　虽说这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但心底仍泛起难言的苦涩。

　　从前的我啊,这九个月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暗自叹息。

　　说起来,原主倒颇似前世二十岁前的自己,

　　当年他也曾对女友死心塌地。

　　直到一次背叛,彻底治好了他的痴情病。

　　自那以后,他游戏人间,

　　纵情声色却不再付出真心。

　　从清纯少女到风韵 ** ,

　　从单身佳人到他人 ** ,

　　尝遍世间芳华。

　　甚至因放纵过度伤了元气,

　　才终于领悟独身的妙处。

　　尤其当旧爱得知他这般潇洒时,

　　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至今想起仍觉痛快!

　　此刻望着故作痴情的白玲,

　　他眼中讥诮愈深,

　　只觉无比厌烦。

　　果然,任何时代的女人都不可真心相待...

　　历经两世,

　　他的信念愈发坚定。

　　好!进去谈案子吧。

　　早点结案,我们也好尽快离婚。

　　他将车钥匙随手揣进兜里,

　　大步流星走进四合院。

　　白玲怔怔望着他的背影,

　　眼中痛楚清晰可辨。

　　郑朝阳与郝平川面面相觑,

　　不是来找陈云扬帮忙的吗?

　　怎么突然就答应离婚了?

　　白玲,你这是...

　　郑朝阳上前欲言又止。

　　别说了...

　　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白玲强撑着站稳，冷冷瞥了郑朝阳一眼，直接开口。

　　往日温柔荡然无存，

　　只剩刺骨寒意！

　　她推着自行车径直朝院里走去，

　　连余光都未扫过呆立的徐紫苑。

　　徐紫苑轻舔红唇，

　　眼中闪动玩味的光：“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随即跟了进去。

　　三大爷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

　　半晌才恍惚嘀咕：

　　“如今的年轻人……了不得！真了不得！”

　　“果然还是旧情人管用！”

　　“我劝百遍不如人家一句！”

　　“郑朝阳！好样的！”

　　院内，陈云扬没回后院，

　　而是随白玲进了她的屋子。

　　四人围坐桌边，

　　陈云扬突然由衷赞叹一声。

　　“嗯？”郑朝阳一时茫然，

　　猛然想起与陈云扬的交易，

　　身体骤然僵直。

　　“不是的！”白玲急急抬头，眼眶发红：

　　“我答应离婚不是因为郑朝阳，是……”

　　“无所谓，我不关心。”陈云扬截断她的话。

　　“你现在——”陈云扬正要继续，

　　“你必须听我说！”白玲猛地提高声音，

　　泪光在眼中颤动：

　　“离婚和他无关！从始至终！”

　　“我只是……看见我不在时你那么快乐……”

　　“你笑起来的样子我从没见过……”

　　“或许分开……你会更幸福……”

　　“我已经拖累你太久……”

　　“前几天是你在监视我？”陈云扬突然皱眉。

　　终于找到那道视线的来源。

　　“我们在蹲守目标……所以……”白玲慌忙解释。

　　“你不是因为郑朝阳承诺娶你才离婚？”陈云扬意味深长地问。

　　“什么？！”白玲倏然变色，

　　锐利目光直刺郑朝阳！

　　“绝无此事！”郑朝阳急声否认。

　　“我还没告诉白玲！这是她的决定！”

　　郑朝阳急忙解释。

　　白玲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郑朝阳身上。

　　眼神愈发冰冷。

　　“原来如此。”陈云扬淡淡道。

　　随后又满不在乎地补充：“无所谓。”

　　“只要能离婚就行。”

　　他随意摆了摆手。

　　“不！你必须在意！你不能无所谓！”

　　“你还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

　　“我不是因为其他人跟你离婚！”

　　“是你让我下定决心离开你！”

　　白玲固执地强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谈正事吧。”

　　“早点结束，早点领离婚证。”

　　陈云扬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漠然。

　　他早已被她为了别人对他的伤害寒了心。

　　再多一点或少一点，又有何区别？

　　“这次的目标是段飞鹏，就是上次救我们时和你交手的那个人。”

　　“还有一个是台岛来的敌特。”

　　“这两人身手不凡，都是暗劲高手。”

　　郑朝阳说着，抬头看向陈云扬。

　　“两个暗劲？没问题。”

　　陈云扬干脆地点头。

　　郑朝阳和郝平川明显松了口气。

　　“希望你能活捉他们。”

　　“他们掌握着两条重要敌特网络的情报。”

　　郑朝阳神色凝重。

　　“可以。”

　　“但你们确定他们的行踪了吗？”

　　陈云扬反问。

　　“城内动向已掌握。”

　　“但有个难题——”

　　“我们发现段飞鹏和飞鸦都会参加一场江湖人组织的 ** 。”

　　郑朝阳目光再次投向陈云扬。

　　“武斗大会。”

　　陈云扬直接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对这场 ** 了如指掌。

　　“原来叫武斗大会。”

　　“对，就是这个。”

　　“我们怀疑他们察觉了我们的行动，打算借机脱身。”

　　“但警方无法介入武斗大会。”

　　“所以需要你帮忙混进去盯住他们。”

　　必要时立即行动！

　　我们会为你提供临时官方身份！

　　确保行动合法性！

　　你意下如何？

　　郑朝阳直截了当地问。

　　为何不现在抓人？

　　难道不是越快越好？

　　陈云扬面露困惑。

　　情报显示段飞鹏和飞鸦持有枪械！

　　虽然你身手不凡，但 ** 终究危险。

　　我们正在部署计划。

　　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拿下他们。

　　你只需协助封锁退路。

　　这样对你更安全。

　　郑朝阳详细解释着。

　　不必担心，武器对我构不成威胁。

　　即使他们有......

　　不行！

　　陈云扬话未说完，白玲突然打断。

　　你若因此受伤，我绝不答应离婚！

　　你敢出事，我陪你赴死！

　　她目光灼灼地逼视着陈云扬。

　　沉默片刻后，陈云扬转向郑朝阳：

　　如果他们趁机逃跑怎么办？

　　他们没这个胆量！

　　若真敢硬闯，我们就动用重型火力。

　　不过他们掌握重要情报，死了线索就断了。

　　这才是我们束手束脚的原因。

　　郑朝阳干脆地回答。

　　明白了。陈云扬点头。

　　那就选在武斗大会动手！

　　武斗大会？郑朝阳略显疑惑。

　　大会严禁携带任何热武器，连刀具都要上交组委会保管。

　　届时段飞鹏和飞鸦都手无寸铁。

　　抓捕易如反掌。

　　陈云扬胸有成竹。

　　原来如此！妙计！

　　就在武斗大会行动！

　　郑朝阳喜形于色。

　　陈云扬继续询问：需要我带你们进场抓捕，还是我独自解决？

　　你能带我们进去？郑朝阳更加惊喜。

　　当然。

　　那一起行动！

　　商议完毕。

　　待郑朝阳和郝平川离开后，

　　陈云扬看着纹丝不动的白玲：

　　还有事？

　　我......白玲刚想开口，陈云扬突然意识到什么。

　　啊！抱歉！我忘了这是你家！

　　我先走了！

　　明天十二点前我会回来！

　　比武大会明晚六点开始！

　　别担心会出状况！

　　陈云扬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哪儿？！白玲慌忙起身拦住他。

　　有些私事要办。

　　与你无关。陈云扬皱眉道。

　　怎么无关？我是你妻子，有权知道你的去向！白玲固执地说。

　　白玲，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了。

　　你不累我还嫌烦。陈云扬揉着太阳穴。

　　是不是要和外面那个女人一起走？白玲声音发颤。

　　哪个女人？陈云扬望向窗外。

　　只见徐紫苑仍守在门外，正注视着自己。见他看过来，她绽开明媚笑容挥了挥手。

　　虽然徐紫苑有种都市女强人的气质，但陈云扬对她并无好感。

　　这也不关你事。他收回目光冷淡道。

　　不说清楚我就不离婚！白玲见他迟疑本有些高兴，却被冷言刺痛。

　　那你们案子另请高明吧。

　　不用就不用！本就不是你分内的事！

　　办案不力是我失职，我自己承担！白玲倔强地昂着头。

　　陈云扬凝视她许久，终于叹气道：

　　我要回家接亲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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