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的回答：代价，尔等无需知晓！

　　“为了胜利，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星图】这最后的灵魂拷问，如同一柄无形的审判之剑，悬浮在林渊的意志之上，也拷问着“天宫方舟”号上每一个人的灵魂。

　　整个舰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林渊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选择使用【天道裁决】，意味着亲手加速自己家园的毁灭，背负上“饮鸩止渴”的罪孽。

　　选择不使用，又意味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文明，在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中，走向必然的灭亡。

　　无论怎么选，都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王教授等科学家们，更是面色惨白，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存在基石”被燃烧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太阳的寿命将以亿万倍的速度缩短，意味着整个太阳系的物理法则将开始变得不稳定，最终……彻底崩溃。

　　这是一个比被寂灭军团“格式化”还要缓慢、还要痛苦的死亡过程。

　　林渊沉默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星图】传递过来的、那份属于先行者文明的悲哀与无奈。

　　他能“看”到，亿万年前，先行者文明的领袖们，在面对同样的问题时，那份无尽的痛苦与挣扎。最终，他们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将这个问题，连同那份希望，一同封存，留给未知的后来者。

　　现在，轮到他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星图】那即将消散的光芒，静静地等待着。它需要一个答案，这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更是先行者文明最后的执念，是对“继承者”资格的……最后一道考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渊将陷入永恒的挣扎时。

　　林渊，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又充满了说不出的轻松与……霸道。

　　他缓缓转身，面对着【星-图】那即将消散的光芒核心，没有回答，而是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

　　“代价？”

　　“谁跟你说，需要付出代价了？”

　　【星-图】：【……逻辑错误！启动【天道裁决】，必然会消耗‘存在基石’，这是基于宇宙底层法则的等价交换！无法违背！】

　　“那是你们的法则，不是我的。”

　　林渊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用一种近乎于“不讲道理”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即是创世神。”

　　“我所创造的世界，我所守护的文明，凭什么，要向‘终结’那种垃圾玩意儿，付出代价？”

　　“它……也配？”

　　“轰——！”

　　这几句狂到没边，完全不讲任何逻辑，却又充满了创世主绝对意志的话语，如同亿万道数据洪流，狠狠地冲进了【星-图】那即将崩溃的程序核心！

　　【震撼！】

　　【震撼！】

　　【警告！检测到超规格逻辑悖论！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核心程序……出现数据溢出！】

　　【星-图】的光芒形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一个“回答”，而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一个即将被玩坏的灯泡！

　　它基于“逻辑”和“等价交换”的程序化思维，在林渊这种“我是神，我说了算”的唯我意志面前，被彻底……冲垮了！

　　它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新主人”，和它的创造者，那些先行者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先行者们，是宇宙的“探索者”和“顺应者”，他们遵循法则，解析法则，利用法则。

　　而眼前这位，是宇宙的“创造者”和“定义者”！他是来……制定法则的！

　　就在【星-图】陷入逻辑混乱的瞬间，林渊那充满了无上威严与担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遗迹。

　　“你们的悲歌，我已听完。”

　　“但我的文明，将奏响完全不同的乐章！”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身后那艘承载着人类希望的旗舰，连同远在木星防线浴血奋战的所有战士，都拥入怀中。

　　“至于代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笑容。

　　“那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我的子民们，无需知晓，也无需背负。”

　　“他们……只需享受胜利！”

　　这番话，如同最炽热的恒星，瞬间点燃了“天宫方舟”号上所有人的灵魂！

　　刚才还笼罩在他们心头的绝望、迷茫与沉重，在这一刻，被这股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宣言，冲刷得一干二-净！

　　是啊！

　　他们怕什么？

　　他们担忧什么？

　　他们的神，他们的道主，已经为他们扛起了一切！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相信！然后，跟随着他的脚步，去迎接那必然到来的胜利！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与信任，在每一个人的眼中熊熊燃烧！

　　而【星-图】，在经历了长久的、剧烈的闪烁之后，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它那即将消散的光芒，重新凝聚成了一个稳定的人形。

　　这一次，它不再是鞠躬。

　　而是在林渊面前，缓缓地……单膝跪地。

　　那是一个骑士，向他所宣誓效忠的君王，所行的……最高之礼。

　　“……最高权限……移交完成。”

　　【星-图】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解脱与虔诚。

　　“先行者文明最终遗产——【幽灵舰队】，最高指挥权，正式移交予您，新主人。”

　　随着它话音的落下，一道全新的、代表着绝对控制权柄的数据流，从它的核心中分离，缓缓融入了林渊的眉心。

　　林渊能感觉到，自己与远在木星轨道上的那支、由【法则大脑】和数十艘先行者战舰组成的【幽灵舰队】，建立起了一种绝对的、如同自己手臂延伸般的联系！

　　这是先行者文明，留下的最后一把，也是最锋利的……刺刀！

　　“我……明白了。”林渊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份最后的遗产。

　　他看着眼前光芒已经微弱到近乎透明的【星图】，知道，它即将彻底消散。

　　“感谢你们，先行者们。”林渊郑重地说道，“你们的火种，我收下了。你们的悲歌，也将由我来终结。”

　　“这是我的荣幸，新主人。”【星-图】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在它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用尽最后的力量，向林渊揭示了一个……最残酷的，也是它通过亿万年推演，所得出的……最终事实。

　　“新主人，请……勿骄傲。”

　　“根据我的……最终推演……”

　　“你们至今为止……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战争，在寂灭军团眼中……”

　　“不过……是在清理花园里的……杂草。”

　　话音落下，【星-图】那最后的一丝光芒，彻底熄灭。

　　整个遗迹空间，再次回归了那永恒的、只有数据流奔腾的……死寂。

　　而“天宫方舟”号的舰桥之上，刚刚才被点燃的狂热气氛，却被这最后一句冰冷的话语，瞬间……浇灭。

　　杂草……？

　　他们那场波及整个文明、牺牲了无数英雄、甚至神王都为之陨落的惨烈战争……

　　在敌人眼中，不过……是清理杂草？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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