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含泪的炮火，王的复仇！

　　那一道金色的护盾，是如此的纤薄，又是如此的……璀璨！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面永不破碎的丰碑，隔绝了生与死，也隔绝了希望与绝望。

　　盾的这一边，是【天道裁决】那即将充能完毕，闪烁着文明最后希望的光芒。

　　盾的那一边，是终焉帝君分身那裹挟着无尽终结与毁灭的、冰冷漠然的身影。

　　这是庚金白虎皇，用自己不碎的战魂，为这个世界，铸就的……最后壁垒！

　　“天-宫方舟”号的舰桥上，玄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早已被血丝与泪水模糊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白虎皇消散前那最后的咆哮。

　　“陛下……”

　　他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烧红的烙铁，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这位高傲的西境战神，还曾因为道主的“偏爱”而向雷龙大帝发出挑战。

　　他还记得，这位纯粹的杀伐之神，在万龙神庭上，是何等的威严与不可一世。

　　可现在……

　　这位神王，这位与他并肩作战，一同从昆仑墟走到这片星空战场的战友，这位道主座下最锋利的战矛……

　　陨落了。

　　为了守护他，为了守护这艘战舰，为了守护……那份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责任”。

　　悲痛，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片片地凌迟着玄策的心。

　　从炎凰后的涅盘，到此刻白虎皇的战陨……

　　两位神王，两位神话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就这么接连在他眼前，化为了宇宙的尘埃。

　　战争……

　　原来是如此的残酷。

　　强大……

　　原来在真正的“终结”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与悲怆，几乎要将他的神魂彻底淹没。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用这么多高贵而伟大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渺茫的未来，真的……有意义吗？

　　也就在他道心即将动摇的瞬间，一个冰冷、机械，却又如同天籁般的提示音，在他的耳边，轰然响起！

　　【警告：天道裁决，二次充能……完毕！】

　　【目标锁定已完成……】

　　【等待……发射指令！】

　　充能……完毕了？

　　玄策猛然一震，那双几乎要被悲伤淹没的眼眸之中，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他抬起头，透过巨大的舷窗，看向了那道金色的护盾。

　　护盾之上，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蛛网般的裂痕，已经开始蔓延。

　　白虎皇的战魂，即将……彻底消散！

　　而在护盾的另一边，终焉帝君的分身，正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它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笃定了这面盾牌，不堪一击。

　　时间！

　　他们，没有时间了！

　　白虎皇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复仇……”

　　一个嘶哑的，仿佛从九幽地狱中爬出的声音，从玄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眼中所有的悲伤、痛苦、迷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燃烧到了极致的，冰冷而又疯狂的……火焰！

　　传承！

　　这是……血色的传承！

　　从炎凰后，到白虎皇……

　　这些神王，用他们的陨落，将名为“守护”与“复仇”的火炬，一站一站地，传递到了他的手中！

　　现在，轮到他了！

　　他，林渊的代言人，神国的宰相，地球文明的最高指挥官——玄策！

　　他要亲手，将这承载了亿万生灵遗志的复仇怒火，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玄策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他那因神魂重创而本该虚弱无比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操作系统人员，颤抖着，但却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双手，按在了主炮的操作系统之上！

　　他的眼中，血泪交织！

　　他的神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坐标……重新校准！”

　　“锁定目标……终焉帝君……能量分身！”

　　他没有选择去攻击后方的敌军舰队，也没有试图去轰炸更远的目标。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

　　就是那个……刚刚亲手，将白虎皇撕碎的……罪魁祸首！

　　他要复仇！

　　他要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君，为它的傲慢，付出……血的代价！

　　【目标已锁定……】

　　【因果律参数校准中……】

　　【警告：目标为高维法则聚合体，抹除成功率……未知！】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但玄策，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道即将破碎的金色护盾，只剩下白虎皇消散前，那充满了信任与托付的最后眼神。

　　“陛下……”

　　“您的血……不会白流！”

　　“炎凰后……您的火……亦不会熄灭！”

　　“还有……所有牺牲的战士们……”

　　“看着吧！”

　　“看着……”

　　“这来自凡人的……复仇！！！”

　　他的双手，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那个……承载着一切的，血红色的发射按钮之上！

　　他用嘶哑、破裂，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一同吼出的声音，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开——”

　　“——火——！！！！！”

　　没有光。

　　没有声音。

　　在玄策按下按钮的瞬间，那道由庚金白虎皇战魂所化的最后护盾，终于……“咔嚓”一声，彻底崩碎，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雨，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而终焉帝君分身那足以抹杀一切的寂灭之爪，也终于，畅通无阻地，抓向了主炮的核心。

　　它的意志之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

　　蝼蚁的挣扎，终究……只是徒劳。

　　然而，就在它的利爪，即将触碰到那脆弱核心的千分之一秒前——

　　一股……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甚至连它这等存在都感到一丝心悸的……大恐怖！

　　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它那由纯粹法则构成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僵直！

　　它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之间的某种“联系”，正在被一种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力量，强行……篡改！

　　它感觉到，自己“存在”于此的这个“果”，其对应的“因”，正在被从时间的源头，强行……抹除！

　　这是……

　　这是什么力量？！

　　它那漠然的意志之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错愕”与“不解”的情绪。

　　紧接着，它看到了。

　　一道……

　　一道肉眼不可见，神念不可察，唯有在法则层面才能观测到的……无形波纹，如同死神的涟漪，已经悄无声息地，扫过了它的身躯。

　　波纹所过之处，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一切的概念，都失去了意义。

　　唯一存在的，只有一种……绝对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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