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义务劳动与奇怪的“采购”清单

　　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林小满就像被上了发条的人偶，垂头丧气、脚步沉重地挪向了风纪委员会办公室。

　　“义务劳动”……光是这四个字就让她头皮发麻。更何况是要在凌夜的眼皮子底下，持续整整两周！这哪里是劳动改造，分明是精神酷刑！

　　她敲开门，凌夜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仿佛一尊永远不会疲惫的冰冷雕塑。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苏逸辰并不在，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紧张感丝毫未减。

　　“学长……我来了。”她小声说道，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凌夜从光脑屏幕上抬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递过来一张打印好的A4纸。

　　“这是你今天‘劳动’的内容。完成后回来报告。”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没有丝毫情绪。

　　林小满忐忑地接过纸张，低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纸上罗列着几行字，标题是【需采购物品清单】：

　　1. **城南‘老亨记’手工烘焙坊——兔子形状苹果派 x 1（需特定褶皱造型）**

　　2. **中央公园东侧第三张长椅旁——秋季落叶（需枫叶与银杏叶混合，比例3:7） x 1袋**

　　3. **艺术学院画材室——赭石色颜料（品牌：梵迪，色号：OY-77） x 1管**

　　4. **图书馆地下旧报刊库——圣樱早报（日期：1999年10月27日） x 1份**

　　林小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兔子苹果派？特定褶皱造型？按比例采摘的落叶？指定品牌色号的颜料？还有二十多年前的旧报纸？！

　　这哪里是义务劳动？这分明是刁难！是凌夜在变着法地折腾她吧？！这些东西跟风纪委员的工作有半毛钱关系吗？！

　　她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学长……这……这些都是……？”

　　“任务内容。”凌夜言简意赅，似乎完全不觉得这份清单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疑问？”

　　“可是……这些东西……”林小满试图挣扎一下，“好像……不太像风纪委员会需要用的……”

　　凌夜的目光重新回到光脑屏幕上，手指敲击着键盘，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风纪委员会的运作需求，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只需要执行。清单上的地点和要求必须严格遵循。时限：两小时。”

　　【叮——】

　　【新日常任务已发布。】

　　【任务：完成风纪委员长的采购清单（0/4）】

　　【时限：01:59:59】

　　【奖励：未知】

　　【惩罚：未知】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彻底断绝了她讨价还价的念头。

　　林小满捏着那张荒唐的清单，感觉一股无力感涌遍全身。她咬咬牙，忍下吐槽的欲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转身，悲壮地走出了办公室。

　　尽管内心疯狂吐槽，但任务就是任务。林小满认命地打开系统地图，开始规划路线。

　　第一站，城南“老亨记”手工烘焙坊。她挤了半小时公交车才找到这家藏在巷子深处、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店。当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向店主老爷爷描述“兔子形状、特定褶皱造型”的苹果派时，老爷爷推了推老花镜，盯着她看了好久，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要求真怪”，但还是从后厨拿出了一个刚刚烤好的、造型极其精致可爱、耳朵褶皱都栩栩如生的兔子苹果派。香气扑鼻。

　　第二站，中央公园。她拿着一个小纸袋，像个奇怪的拾荒者，蹲在第三张长椅旁，小心翼翼地按照3:7的比例挑选品相完美的枫叶和银杏叶，还得躲避管理员大爷怀疑的目光。

　　第三站，艺术学院画材室。幸好梵迪OY-77号的赭石颜料是常用色，她很顺利地就买到了。只是画材室的学姐看她的眼神有点好奇，毕竟非艺术生来买特定型号颜料的不多。

　　最后一站，图书馆地下旧报刊库。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的味道。管理旧报刊的是一位打着瞌睡的老奶奶。听到她要1999年10月27日的圣樱早报，老奶奶咕哝着“多少年没人调这天的喽”，慢悠悠地帮她从浩如烟海的档案架里找了出来。报纸已经泛黄发脆，林小满小心翼翼地接过。

　　抱着兔子派、拎着一袋落叶、揣着颜料和旧报纸，林小满再次气喘吁吁地站在风纪委员会办公室门口时，刚好踩在两小时的时限上。

　　她再次敲门进去。

　　凌夜还在原来的位置，仿佛连姿势都没变过。他看了一眼林小满怀里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目光尤其是在那个兔子苹果派和那袋落叶上多停留了两秒。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

　　林小满连忙把东西一一递过去。

　　凌夜接过兔子派，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那个造型完美的兔子，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盖上盒子，放到一边。

　　他接过那袋落叶，打开袋口，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里面的枫叶和银杏叶，仿佛在确认比例，然后也放到一边。

　　他拿起颜料管，看了一眼标签上的色号，放下。

　　最后，他拿起那份泛黄的旧报纸，却没有立刻放下，而是快速地翻到了某一版，目光在上面扫视了十几秒，手指在某一处似乎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合上报纸，将其与其他东西放在一起。

　　【叮——】

　　【日常任务：完成风纪委员长的采购清单（4/4）已完成。】

　　【奖励发放中……】

　　【获得：[凌夜的沉默] x2（备注：意义依旧不明），体力-10，[奇怪的杂物] x4。】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评价东西的好坏，更没有解释任何原因。

　　“今天可以了。明天同一时间。”凌夜终于开口，依旧是那句冰冷的逐客令。

　　林小满如蒙大赦，赶紧鞠躬离开。直到走出办公楼，她还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算什么？惩罚？恶作剧？还是……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真的有什么深意？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窗户。

　　就在这一眼，她恰好看到凌夜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那个兔子苹果派的盒子。

　　他并没有吃，只是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盒子里那只造型可爱的兔子派，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竟显得有几分……落寞和柔和？

　　下一秒，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瞬间穿透玻璃，精准地捕捉到了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的林小满。

　　林小满吓得立刻扭回头，心脏狂跳，快步离开。

　　但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与凌夜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的神情，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而办公室内，凌夜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四样东西，尤其是那份1999年10月27日的圣樱早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拨了一个号。

　　“诺顿先生，”他对着话筒低声说道，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兔子’回来了。‘落叶’的比例和当年一样。‘颜料’色号确认无误。”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着那份旧报纸的某一版块，那里有一条关于学院能源系统小型故障的简短报道。

　　“至于‘旧报纸’……她确实找到了正确的那一天。”

　　“初步判断，”凌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钥匙’对‘回响’的感知……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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