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向

　　二驴子猛地掐了把自己大腿，硬是把咧到耳根的傻笑给憋了回去。

　　“得继续装瘸！”他鬼鬼祟祟地瞄了眼轮椅，“这可是我的灵气VIP专座...”

　　但转念一想，老李头那块帝王绿再肥，也经不住天天薅啊？

　　二驴子愁得直挠头——这感觉就像发现个免费自助餐厅，结果人家是限量的。

　　当晚，他破天荒地失眠了。十九年来头一回，脑子里装的不是“明天吃啥”，而是“去哪搞灵气”。

　　第二天天没亮，二驴子就摇着轮椅蹲守在大槐树下。

　　那殷勤劲儿，活像等皇帝临幸的妃子。

　　老李头一来，他就靠近老李头讨教棋艺，那股热情劲，把老李头搞得菊花绽放，舒心不已。

　　“老李叔！你的棋走得妙啊！”他屁颠屁颠凑过去，马屁拍得震天响，“您这棋艺，去市里比赛准拿第一！”

　　老李头被夸得老脸通红，脖子上的翡翠随着笑声直晃悠。二驴子表面认真学棋，暗地里疯狂运转功法，吸得那叫一个欢实。

　　“小子最近开窍了？”老李头乐呵呵捋胡子，“要不认我当干爹得了？”

　　二驴子嘴角一抽——好家伙，这是要人财两得啊？

　　见老李头兴致不错，现在又没有人和他对弈，二驴子便和老李头闲聊了起来。

　　“老李叔，李珏哥在咱们村里，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偶像，虽然比我大了十五岁，但人家已经进入亿万富翁级别了，我是真心的服他。”

　　“哎哟，小二，你只见他人前光鲜，可不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其中的辛酸没有人知道的。”

　　老李头虽然话语间说的凄苦辛酸，但眉宇间的神采却是受用无比，二驴子的马屁功夫确实是在线级别的。

　　“老李叔，李珏哥的材料都是在哪里淘弄的？我妈岁数大了，我也想去专门卖翡翠的市场看看，给我妈和姐姐妹妹选一个翡翠原料。”

　　“嗨，你就做几个首饰，费那劲干嘛？直接去你李珏哥店里面挑几个就是了。”

　　“老李叔，那多不好，乡里乡亲的，咱怎么能给李珏哥添麻烦呢？”

　　二驴子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软中华，递给了老李头，又哈着腰给他点了火。

　　狠狠地吸了一口，老李头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道：“他大部分的原料都是在瑞丽的姐告玉城批发来的，其他地方也有翡翠原料市场，比如咱们市内就有黑石礁市场……”

　　一番交流下来，二驴子即吸到了灵气，又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正意犹未尽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各路“棋圣”相继来到这里。

　　于是，老李头开始挑战各路英豪，而二驴子则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吸收灵气了。

　　二驴子正吸得欢实，突然感觉“灵气管道”像是被掐住了——老李头脖子上那块帝王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表面爬满蛛网般的细纹！

　　“卧槽！薅秃了？！”

　　他赶紧刹车，差点被反噬的灵气呛到。这下完犊子了，修仙大业刚起步就面临断炊危机。

　　“老李叔...”二驴子强装镇定，指着玉坠，“您这宝贝好像...”

　　“嗯？”老李头低头一看，脸色骤变，“咋裂了？这可是珏儿去年花八十多万请的镇店之宝啊！”

　　周围老头们呼啦围上来。

　　“怕是假货吧？”

　　“我看像B货酸洗的...”

　　老李头额头青筋直跳，掏出手机就要给儿子打电话。二驴子见状，轮椅转得比陀螺还快：“那啥...我突然想起家里炖着汤！”

　　溜出百米远，他还能听见老李头的咆哮：“...必须找那个缅甸人算账！”

　　二驴子抹了把冷汗，摸出记满翡翠市场地址的小本本。

　　“瑞丽是吧...”他盯着自己突然痊愈的右腿，“是时候来场说走就走的修仙之旅了。”

　　二驴子盘坐在床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他刚画好的路线图上——“黑石礁市场“四个大字被红圈重点标注，旁边还画了个翡翠符号。

　　“先扫荡家门口，再远征南省。”

　　他小声嘀咕着，活像个准备打劫的江洋大盗，“这叫...战略性修仙！”

　　想到明天就能去市场“进货“，二驴子兴奋得运转功法都差点走岔气。

　　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像条贪吃蛇，在经脉里转来转去，时不时还“咕咚”一声，仿佛在抗议库存不足。

　　“别急别急...”他安抚着躁动的丹田，“明天管饱！”

　　突然，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二驴子耳朵一动——是老妈收摊回来了。他赶紧把路线图塞进枕头底下，装模作样地拿起本《玉石鉴赏》。

　　“小二，还没睡？“苏芸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

　　“妈，我明天想去趟黑石礁...”二驴子接过碗，装作随意地说，“听说那边招临时工。”

　　苏芸眼睛一亮：“好事啊！妈给你拿车钱...”

　　看着老妈从旧手绢里数出皱巴巴的纸币，二驴子鼻子发酸。他暗自发誓：等老子淘到灵气翡翠，先给家里换套大房子！

　　二驴子狠狠掐灭了烟头，把老妈的转账退了回去。老妈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才四十出头的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二驴子念叨着，眼眶发热。他恨自己过去太混账，又庆幸遇上了林二嫂——那个下手贼狠的娘们儿，硬是把他给打醒了。

　　手机屏幕亮起，元的余额刺得他眼睛生疼。

　　那15万是网贷，6800是他打游戏卖装备攒的。

　　昨晚上他泡在网上恶补了一宿玉石知识，虽然是个门外汉，但架不住度娘啥都知道啊！

　　现在他总算分得清啥是糯种、糯冰种、冰种、高冰种、冰玻种、玻璃种，也明白了棉、裂、飘花、春带彩都是啥意思。

　　更知道了赌石这行当的水有多深，什么木那料、莫湾基料，门道多得吓人。

　　“操，一块破石头这么多讲究...”

　　二驴子瘫在快轨座椅上，揉着太阳穴。难怪人家说赌石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一刀穿金裤！

　　正常人没个十年八年经验谁敢碰这个？可他二驴子不一样——他可是开了挂的！

　　想到这里，二驴子歪着嘴笑了，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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