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哀丽秘谢的秋天

　　哀丽秘谢的景致，是安静的。

　　断墙边斜靠着几根旧梁木，像老人晒着太阳。

　　风吹过麦田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响声，听着像远处谁在吹乐。

　　天是那种星穹里常见的灰蓝色。

　　光斜斜地照下来，把破烂的雕木和冷清的街道都染得暖和了些。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屋檐上歇个脚，也不叫唤，待一会儿便飞走了。

　　这里不像城邦那般没什么整齐的规矩，东西都随随便便地待着，反倒自在。

　　热闹是过去几年的事了，现在这样，清清静静的，也好。

　　卡里俄斯站在那儿看一会儿，心里便也跟着静了下来。

　　他还像往常那般靠在庭院外，守望着那片麦田。

　　不过这次等的不是昔涟，而是一名叫白厄的青年。

　　卡里俄斯!

　　背后的庭院传来白厄的呼声。

　　卡里俄斯看着急匆匆跑来的白厄，还是像往常那般，一言不发。

　　倒不是说，他还同从前那般，而是有了些简单的认知和情感后，性子骨反而变冷了。

　　卡里俄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木剑随手丢向了他。

　　拿着...

　　白厄慌忙接过，又不解道:这是?

　　他看着手中生裂的木剑，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见此，卡里俄斯只好说些断断续续的话:昔...涟..让我..教剑

　　白厄闻言双眼放光:我原先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真听进去了...

　　说完，再去看卡里俄斯，已然走了有段距离。

　　他连忙伸手呼喊道:喂! 等等我啊!

　　卡里俄斯听见白厄的呼唤，回过头去看了眼，随后摇摇头，无奈笑道：“走…去..老..地方”

　　白厄闻言眼睛一亮，跑过来拍了拍卡里俄斯的肩膀笑道：“知道你说话不方便，走吧，走吧。”

　　说着便推着卡里俄斯向海边小滩走去。

　　...

　　这剑用着膈手，有没有别的?

　　白厄把握着手中生裂的木剑，虎口处的粗糙令他感觉不适。

　　卡里俄斯将自己手中的木剑丢给白厄。

　　自己则是用着他不要的破剑。

　　卡里俄斯对着白厄说了些自己都不大懂的话:像我..这样...屋顶式

　　白厄困惑道:什么...屋顶式?

　　卡里俄斯见讲述无效，便松开架势解释道:屋顶式...是...之前，外邦的...乡绅教的。

　　说完，摆出持剑的架势分别向左中右，挥出三个方向的斩击，并在三个方向中做出攻击和防守的转换。

　　这就是你说的屋顶式?

　　卡里俄斯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基本的...架势

　　说罢，白厄学着卡里俄斯先前的动作，自己打了一套架势。

　　卡里俄斯就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也不说话。

　　等到白厄彻底挥完，才上前说上几句。

　　太刚...可以试着...放开..一些..力量

　　说着比了个上前来的手势，拿起手中的破剑。

　　左中右，我会..从..这..三个方向..斩击..

　　尝试...挡掉

　　白厄听后，又握紧了手中木剑期待道:来吧!

　　很快，卡里俄斯翻起手腕，从右至左挥出一道圆弧线的斩击。

　　下一瞬，白厄手中木剑撞上破剑的剑身。

　　发出一声清脆的

　　卡里俄斯，呆愣在原地， 看着手中断裂的木剑，出了会神。

　　白厄倒是雀跃:怎么样!还不错吧!

　　卡里俄斯回过神时，摇了摇头:还是...太过..刚劲

　　他指着白厄手中的木剑说着:如果...用的是石剑..或者..铁剑

　　你绝对...无法再挥剑了，巨大的...共振...会令你抬不起手。

　　白厄说着看向握剑的虎口处，竟然起了一层角质皮，好像是先前太过用力留下的。

　　随后又向上瞄了眼木剑，竟然出现了缺口。

　　对此，白厄只好尴尬解释道:哪有的事啊，没准是你手里的剑太老了吧。

　　卡里俄斯没有想别的，他在尝试理解白厄的话。

　　他看向手中断裂的破剑，喃喃道:真的，只是...老了吗?

　　...

　　日幕动了起来，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午。

　　白厄有些心不在焉的挥着剑，随即看向了身旁的麦田，双眸中闪过亮光。

　　他跑到卡里俄斯身后说道:

　　卡里俄斯诧异转过身:去...哪?

　　白厄的拳头轻击卡里俄斯的肩膀:还能去哪?麦田呗。

　　卡里俄斯最初以为又是白厄那套想要偷懒的说辞，但一想到是去麦田休息，也倒没再追究。

　　他平淡的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在麦田里走着，可卡里俄斯总是最慢的。

　　每次泡在这片麦田里，总是能想好久，想一些小事。

　　就这样两个偷跑出来的懒鬼靠在麦田的干草垛上，睡起了大觉。

　　白厄倒是睡的安神，可卡里俄斯就愁了。

　　唉，回去，可...怎么...和她交代。

　　总不能说...我..带..他出来...睡觉..吧。

　　嘴里几句碎碎念刚说完，白厄翻了个身，睁开眼说道:没枕头不舒服啊...

　　说着，起身撇下几捆麦穗，缠上身上的粗绳，就这样简简单单做了个枕头。

　　刚要躺下再睡会时，二人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又是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又来撇我的麦子!

　　白厄二话不说拉起还在思索的卡里俄斯跑了起来:快跑!伽尔巴叔叔来了!

　　卡里俄斯被拽着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干了什么!

　　卡里俄斯难得主动问道

　　白厄不以为然，随口说着:就撇了他一点麦穗做枕头。

　　卡里俄斯闻言，无奈扶额: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厄歪头:什么?

　　卡里俄斯说着:他以前...是个...猎户，后来...又去做渔樵了。

　　他现在...上...岁数了...全靠...麦田维持生计...

　　...

　　就这样二人瘪嘴了一路。

　　但说话磕磕巴巴的卡里俄斯显然说不过白厄。

　　最后只好抱着那枕头回到了庭院后的鱼池里去钓钓鱼。

　　...

　　白厄无聊的坐在鱼池前把弄着鱼竿

　　好无聊啊!

　　卡里俄斯则是劝说道:有...点..耐心

　　就在二人凑坐在一起时，背后少女的背影遮住了鱼漂。

　　她看了眼地上的麦穗枕头后，走上前去。

　　昔涟的小脸夹在二人之间，笑着问道。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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