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疲惫、与小兰的约定、约会

　　远介的目光扫过水无怜奈的脸。

　　她的表情很自然，笑容很职业，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没有掩饰。她在等他的反应。

　　他抬起手，接过了名片。

　　手指触碰到卡片的瞬间，他感觉到水无怜奈的目光更加专注了。

　　“谢谢。”远介说，声音平静，“水无小姐的报道非常专业，今晚的合作很愉快。”

　　他将名片收进口袋，动作自然得像收一张普通的业务名片。

　　“下次如果有合适的新闻线索，”他继续说，目光转向小兰和园子的方向，“我会代表未来视界侦探事务所，联系您。”

　　他在暗示:下次合作，是以“侦探提供新闻线索”的名义，而不是私下联系。

　　水无怜奈听懂了。

　　她的笑容深了一些，但眼底的怀疑没有减少。

　　“我很期待。”她说，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这一步，让两人的距离几乎到了暧昧的程度。远介能感觉到她呼吸带起的微弱气流，能闻到她发丝上洗发水的淡香。

　　她在测试他的底线。

　　或者说，在测试他和小兰的关系。

　　因为就在这一刻——

　　“咳咳！”

　　园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声音很大，很刻意，带着明显的“我还在呢”的提醒意味。

　　远介回过神来。

　　他看向园子，园子正用一副“你们在干什么”的凌冽表情看着他，然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兰的方向。

　　远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小兰还抱着柯南，但她的眼睛正看着他和水无怜奈。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但远介能看到她嘴唇抿紧的线条，能看到她抱着柯南的手臂微微收紧。

　　她在忍耐什么。

　　远介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很果断，很明确，拉开了和水无怜奈的距离。

　　“水无小姐，”他说，声音恢复了那种温和但疏离的礼貌，“今天辛苦您了。后续的报道，就拜托您了。”

　　然后他转身，走向小兰。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就像一个在派对上和别人寒暄完、理所当然要回到女朋友身边的男人。

　　水无怜奈看着他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有意思。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远介走到小兰面前，停下。

　　两人对视。

　　小兰的眼睛里有疲惫，有困惑，有残留的震惊，还有一种远介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情绪。

　　远介伸出手，不是去接她怀里的柯南，而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回家。”

　　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小兰从未听过的温柔。

　　小兰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远介的眼睛。

　　月光照进他的瞳孔，那里面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情——不是表演，不是伪装，是一种真实的、沉重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感情。

　　她的鼻子突然一酸。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柯南爬了八十层楼.......

　　这几乎比任何证据，比那个麻醉针，比那个可疑的蝴蝶结，比那与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推理神情......更能证明，柯南就是新一

　　只有新一身上，才会有这种为了抓基德，爬80楼的疯狂举动......

　　新一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自己与远介君~

　　小兰的思绪又陷入复杂的风暴中.......

　　今晚的事情，柯南的身份实锤，怪盗基德的真面目，那道诡异的闪光，黑色的羽毛，远介失控的怒吼，水无怜奈暧昧的靠近——

　　她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现在，这根弦终于断了。

　　小兰向前一步，整个人靠进远介怀里。

　　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还抱着柯南，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远介身上。

　　远介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搂住。

　　抱得很紧，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像是要用手臂筑起一道墙，把外面所有的混乱、所有的危险、所有的未知都挡在外面。

　　小兰抱着柯南，在远介的怀里颤抖。

　　不是哭泣的颤抖，是那种紧绷太久突然放松下来的、生理性的颤抖。

　　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衬衫上，温热而潮湿。她的身体柔软得像一团云，但又沉重得像整个世界。

　　远介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能听到她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过两天，带你去游乐园玩，怎么样？”

　　声音低得像耳语，温柔得像承诺。

　　小兰的身体僵了一瞬。

　　然后她更紧地抱住了他，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好……”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鼻音，带着疲惫，但也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

　　远介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忘了怪盗基德，忘了那道光，忘了水无怜奈的怀疑，忘了所有未完成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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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想抱着怀里的这个女孩，抱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园子站在几步外，看着相拥的两人。

　　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嬉闹和八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有点羡慕，有点感动，有点……释然。

　　她知道小兰今晚承受了多少。

　　知道自从工藤新一失踪后小兰的焦虑，知道柯南出现后；小兰一个17岁的女孩子，同时照顾毛利小五郎与柯南生活琐碎的内心疲惫，知道远介出现后小兰的砰然心动与困惑。

　　现在，看着小兰在远介怀里放松下来的样子，园子忽然觉得——也许这样也不错；起码比那个不见动静，连自己生日都要女孩子主动的推理狂，要强的多.......

　　也许高桥远介，这个自己亲口承认的最好羁绊........真的能给小兰幸福。

　　水无怜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难以言喻。”

　　她已经退回了安全的社交距离，脸上重新挂上了职业化的微笑。

　　“尤其是那......闪光与黑色羽毛！”

　　她的目光扫过基德消失的位置，“我想，明天的新闻稿，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措辞。”

　　她顿了顿，看向远介。“高桥先生，后会有期。”

　　远介回过头，对她点了点头。

　　没有笑容，没有寒暄，只是一个简单的、礼貌的示意。

　　水无怜奈也不在意。她转身走向绳梯，动作利落地爬上去，消失在直升机舱门里。

　　几秒钟后，直升机的螺旋桨重新加速，巨大的气流再次席卷天台。直升机缓缓升起，调整方向，然后朝着东南方飞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天台上只剩下三个人——不，四个人，如果算上昏迷的柯南。

　　.........

　　园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今晚真是太刺激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我心爱的基德sa，居然长着一张和工藤新一差不多的脸？这让我以后怎么追星啊……难道要换个偶像？可是除了基德sa，还有谁能那么帅……”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远介和小兰。

　　两人还抱在一起。远介的手轻轻拍着小兰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小兰的脸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园子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书包——柯南的书包。然后她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夜风吹过天台，吹散了残留的紧张和混乱。

　　远处，东京的灯火依旧璀璨。

　　但在这个三百五十米高的天台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兰终于动了动。

　　她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但眼神清澈了许多。

　　“远介君……”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我累了。”

　　远介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嗯，我知道。”他说，“我送你们回家。”

　　他松开手臂，但一只手还搭在小兰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向她怀里的柯南。

　　“我来抱他。”

　　小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远介接住柯南小小的身体，动作很轻，很稳。柯南还在沉睡，呼吸平稳，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园子走过来，把书包递给远介。

　　“走吧。”园子说着，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今晚发生的故事，够我回味好久了。”

　　三人走向楼梯间。

　　远介抱着柯南走在前面，小兰跟在他身侧，园子殿后。

　　推开防火门，走进灯光惨白的楼梯间。下楼比上楼轻松得多，但远介走得很慢，很稳，确保怀里的柯南不会受到颠簸。

　　八十层。

　　七十九层。

　　七十八层……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一声，又一声。

　　小兰走在远介身边，偶尔侧头看他。

　　看他的侧脸，看他抱着柯南时专注的眼神，看他下楼梯时平稳的步伐。

　　她的心里有很多问题。

　　关于柯南，关于基德，关于那道红光，关于他和水无怜奈的关系——

　　但此刻，她一个都不想问。

　　她只想这样走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脚步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的棉布一样的味道，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让人安心的温度。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问。

　　但不是今晚。

　　今晚，她累了。

　　只想回家。

　　一层，又一层。

　　终于，一楼到了。

　　推开防火门，大堂里的景象和离开时截然不同。记者已经散去，警察也撤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清理满地的脚印和垃圾。

　　远介抱着柯南，带着小兰和园子，穿过空旷的大堂，走出旋转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园子家的车已经等在外面。司机看到他们，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我先送你们回去。”远介对小兰说。

　　小兰点了点头。

　　三人上车。远介抱着柯南坐在后排，小兰坐在他旁边，园子坐在副驾驶。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深夜的街道。

　　窗外，东京的夜景向后流动。霓虹灯、路灯、车灯，连成一条条光带，在夜色中延伸向远方。

　　小兰靠在副驾驶椅上，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握住了远介的手。

　　远介的手很凉，但很稳。

　　她握紧了一些。

　　远介侧过头，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

　　远介在脑海里关闭了一条鱼。

　　今晚，他不想思考这些。

　　今晚，他只想当一个送女朋友回家的、普通的.......男.....朋友。

　　车子在深夜的街道上平稳行驶。

　　东京的夜色，温柔地包裹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而属于怪盗基德的传说——

　　在今晚，以一种无人预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又或者，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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