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冷花店女老板（18）

　　【我也在青峰山。】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忽然有些慌。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说这个，是想解释什么，还是单纯想告诉他——我离你很近。

　　其实说到底，她就是想他了，想看看他晒黑了没有，是不是又瘦了些。

　　几秒后她又撤回了。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见面的好。

　　她祈祷他没看见，可事与愿违。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是景骁的消息，来得又快又急：

　　【你在青峰山?哪个位置?】

　　【山里不安全，你跑这来干什么！】

　　【长本事了，还敢撤回！】

　　一连串的惊叹号透着他惯有的强硬和急脾气。

　　容妤没想到他还是看到了。

　　【来看个朋友，在镇医院。】

　　景骁的消息几乎是秒回：【等着，我这边交接完手头的事，马上过去找你。】

　　他从不说空话，容妤知道，他说马上，就一定是争分夺秒地赶过来。

　　她轻轻替卫弘简掖了掖被角，起身关门离去。

　　容妤在大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看见景骁穿着迷彩作训服，大步走在最前面。

　　他皮肤黑了不少，额角还沾着点泥灰，左臂的迷彩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一道刚被包扎好的划痕，大概是清障时被碎石划的。

　　“连长，伤员已经安排进急诊室了。”一个小战士跟在他身后汇报。

　　景骁“嗯”了一声，目光却像带着雷达似的，一眼就锁定了门口的容妤，那眼神里，有急，有气，还有藏不住的牵挂。

　　景骁几步就跨到她面前，带着一身山风与尘土的气息，硬生生在她面前站成一道屏障。

　　他没说话，只是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的空白都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连长？”小战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迟疑。

　　“回去盯着。”景骁头也没回，小战士愣了愣，赶紧识趣地跑了。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景骁终于开口，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火气。

　　“不是说了嘛，来看个朋友。”容妤小声应着，不敢直视他。

　　“什么朋友值得你跑这么远？知不知道山里还在塌方？刚才送过来的兵，腿被石头砸断了，骨头渣子都露出来了。”

　　“你要是出点事，我……”

　　容妤急忙转移话题，“你受伤了？”

　　景骁不满她的打断，眉头拧得更紧，“小伤。跟我来。”

　　他没等她反应，就抓住她的手腕往医院后院走。

　　后院堆着些废弃的医疗器械，墙角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容妤不解:“来这里干嘛?”

　　景骁不语，解开迷彩服披她身上，把她按在斑驳潮湿的墙面上，俯身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想念，又凶又急，像头失控的野兽。

　　他咬得她嘴唇发疼，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掠夺着她肺里的空气，让她晕乎乎的，只能攀着他的肩膀。

　　“想不想我？”他喘着气离开她的唇，“嗯？”

　　容妤双颊绯红，“嗯。”

　　他泄愤似地咬了咬她的脖颈 ，“我在山里清障的时候，心里想着还好你不在这种地方，不用遭这种罪，你倒好，一声不吭跑到这来会朋友。”

　　“是……是朋友受伤了，挺突然的。”

　　“男的女的？”景骁停下动作。

　　“……”容妤没敢立刻回答。

　　“说话！”他加重了语气。

　　“男的……”容妤有些心虚。

　　“行啊，容妤，才一个多月，就有新欢了？”

　　景骁有些自嘲，他明明说过“可以接受”，可真听到她亲口承认，那点故作大方的底气瞬间就散了。

　　容妤被他看得心慌，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不一时冲动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了，惹出这么多事。

　　“是哪个野小子？”

　　“他不是……”

　　“不是什么？”景骁打断她，低头咬了咬她的唇角，“不是野小子?不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你跑这么远来看他？”

　　他想起清障时听战友闲聊，说这次救的是个“娇贵的富家少爷”，心里忽然窜起个荒谬的念头。

　　该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他受伤了，挺重的。”容妤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轻声解释，“我不能不管。”

　　“所以你就不管自己的安危了？”景骁的声音冷下来。

　　他是气容妤这么快有了别人，可他更气她不好好保全自己。

　　他脱下披在她身上的迷彩服，重新套回自己身上，拉链拉得“刺啦”响，“行，你要管就管。我还有任务，不奉陪了。”

　　他气得转身就要走，却被容妤拉住了衣角。

　　“景骁。”她仰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未褪的水汽，“你说过的。”

　　说过什么？说过“三年里可以接受你身边有别人”？

　　景骁的背僵了僵，没回头。

　　呵，这句话她倒是记得最牢，用得也最是时候。

　　“他是……我认识的人里，第一个为了让我看得起而努力变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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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骁气笑了：“因为他在变好，你就动心了？容妤，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容妤被问得一慌，她没法撒谎。

　　她脑海里浮现出卫弘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

　　看到那一幕时，她的心确实是动摇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

　　景骁攥紧了拳，“动心了就是动心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声音里混着自嘲和愤怒，“好一个为了你而努力变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自己都唾弃的脆弱：“那我呢？你对我，是不是就剩下习惯了？”

　　容妤被问得心口发闷，眼眶瞬间红了。

　　她的心脏在猛颤，那是和对卫弘简的慌乱截然不同的、带着恐慌的痛。

　　“不是的……”她摇头，声音发颤，“我对他……是有一点不一样。看到他从以前那个样子慢慢变好，会觉得……在意。可景骁，这和对你不一样。”

　　她抬起头，眼里蒙着水汽，却看得异常认真：“对他，我会犹豫，会困惑，会想‘是不是这样’。可对你，我从来不用想。”

　　“就像现在，我知道你在生气，在怕，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让你信我……可我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我对着别人会乱，会犯迷糊，我也能坚定地承认我爱你。”

　　景骁闻言眼眶一酸，却还梗着股硬气：“既然清楚，你还对别人动心？”

　　“我控制不住……”容妤的声音更低了，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爱你和不对他动心，我都做不到。”

　　“阿骁……别生气好不好?”

　　景骁僵了半晌，终是抬手，用力抱住她。

　　“傻不傻？”他闷声骂了句，哽咽着妥协，“动心就动心，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都说爱他了，这点小事，他能……能接受的。

　　可是他还是好伤心，他的爱人，心里装着两个男人。

　　“容妤你听着，”他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偷偷蹭掉眼角的湿意，“动心可以，犯迷糊也可以，唯独离开我这件事，不行。”

　　“我知道我没他会‘变好’，我这性子，犟得像头驴，可我对你的爱绝对比他要多得多。”

　　容妤听着，眼泪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淌，“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景骁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把没忍住掉下来的泪抹掉，又凶巴巴地补了句，“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对着别人动心了。”

　　“但也没关系。你要是喜欢看他变好，就看。要是觉得他好，也能跟他说话。”

　　“只是别把我忘了。别到最后……眼里只剩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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