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精神类药剂

　　此时，实验楼下白桦树后，尼尔斯戴着金丝眼镜站在阴影里，低声自语：“果然有点特别。”

　　他把玩着手上的齿轮，清楚苏身上有特别的力量，不愿出任何插曲——卡梅隆死后，斯图加特已够难对付，若苏也成变数，计划会彻底失控。

　　看了眼二楼灯光，他缓缓后退，身影融入黑暗，极轻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

　　斯图加特也走到窗边，低头望着下方喃喃：“这么说……这个计划两年前甚至更早就在进行了……那个酒馆外的身影，也是你么？”

　　第四天傍晚，苏的低烧不仅没退，反而加重了。

　　坐在床边只觉天旋地转，站起来都要扶着墙。他知道不对劲，普通流感不会烧这么久，那“感冒药”也只是暂时缓解，药效一过不适感更强烈。

　　扶着墙走到门口想找斯图加特问情况，刚开门就撞见了站在走廊里的她。

　　“还能撑？”斯图加特抱手靠在门框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就没觉得，这发烧太蹊跷了？”

　　苏愣了愣，苦笑：“我知道不对劲。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图加特看着他，沉默几秒，身后的手悄悄攥紧——那里藏着一支小玻璃管。最终却只叹口气，转身往走廊尽头走：“想清楚就好。”

　　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撑着墙回房。刚关门，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便往前倒去。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房间角落站着个模糊黑影——很高，穿黑西装，看不清脸，周身是冰冷的气息。

　　“你是……”微弱的声音落下，他彻底陷入黑暗。

　　“呲啦”，斯图加特撕开薄荷糖包装，将糖丢进嘴里。

　　她坐在宿舍楼前漆皮剥落的铁长椅上，靠着椅背望向宿舍楼窗户。

　　“哥，怎么这么悠闲？”林茨慢悠悠走来，坐下时故意往她身边挤了挤。

　　斯图加特没看他，指尖摩挲着糖纸边缘：“有眉目了？”

　　“嗯，只是没机会确认——”林茨手指轻敲膝盖。

　　“不用等太久。”斯图加特打断他，“机会很快会主动送上门。”

　　林茨动作顿住：“哥…你真要这么做？”

　　“嗯。”斯图加特转头看他，眼底没波澜，轻轻摇头，“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别暴露自己——你的任务比跟着我更重要。”说完便从长椅上站起。

　　“哥……”林茨还想说什么，却见斯图加特已转身朝宿舍楼大门走去，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斯图加特再次来到苏的房门前，没敲门，指尖凝起一丝淡不可见的暗红色光晕——“咔嗒”一声，锁着的门弹开了。

　　推开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苏。

　　苏离门口只有两步，脸色苍白得连嘴唇都没血色，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极慢。

　　斯图加特快步上前蹲下，指尖轻碰他的颈动脉——脉搏平稳却偏慢，她松了口气。

　　刚想扶苏起来，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着鹿几清脆的嗓音：“老爷？”

　　鹿几抱着叠得整齐的干净床单从楼梯口拐来，见苏房门开着便探头进来，撞见斯图加特蹲在地上、苏倒在旁边，吓得手里的床单差点掉了。

　　快步走来时声音发颤：“苏怎么了？是不是晕倒了？要我去叫医务室的医生吗？”

　　“不用。”斯图加特抬手阻止，“明天一早帮他请病假，就说突发低烧需要休息一天——别声张，也别跟其他人提他晕倒的事。”

　　鹿几顿了顿，虽察觉不对却没多问，看了眼地上的苏与斯图加特紧绷的侧脸，犹豫着点头退了出去。

　　房间恢复安静，只剩苏微弱的呼吸与窗外偶尔的风声。

　　斯图加特站起身，小心地将苏的手搭在肩上，稳稳把他放到床上。

　　刚想转身收拾地上的参数表，眼角余光却瞥见阳台窗后。

　　窗外已彻底暗透，远处实验楼的探照灯偶尔扫过，在阳台玻璃上投下短暂的白光。

　　而在那白光里，赫然映着一道颀长的黑影——

　　斯图加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有丝毫意外，只是缓缓开口：“帕特里克…”

　　窗后的黑影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斯图加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离窗户还有一米远的地方，目光直视着那道黑影：“你们为了这个计划，筹备了不少时间吧？从齿轮案开始，到卡梅隆的死，再到对苏动手——一步一步，把所有线索都往我身上引，倒是挺有耐心。”

　　话还没说完，阳台窗后的黑影突然动了。没有任何声音，那道黑影像是瞬间融入了窗外的夜色。

　　斯图加特顿了顿，随后走到窗边，她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苏，他还在昏迷中，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斯图加特的目光软了软，抬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好。

　　房间里很静，只有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斯图加特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看着苏沉睡的侧脸。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斯图加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方才在房间角落捕捉到的那丝丝线律能，此刻正像细线般牵引着斯图加特的感知。

　　夜色中的莫斯科城郊，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

　　最终，那丝律能停在了一栋废弃的机械制造厂前——这是二战后遗留的烂摊子，厚重的铁皮大门锈迹斑斑，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走进仓库内部，光线骤然变暗。

　　只有头顶几处破损的天窗透进惨淡的月光，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斯图加特站到了仓库中央。虚境中突然传来声音，她的眉不由得皱了皱。

　　“既然引我来，就不必躲在暗处。”斯图加特的语气平淡，“你们要的是我，没必要将苏那样的无辜人类牵扯进来。”

　　黑暗里，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领主大人现在倒关心起人类来了？真是稀奇。那我倒想问问，那些因‘血晶贡赋制’和阶级制度死去的族人，你怎么不关心？”

　　斯图加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黑暗中那团模糊的轮廓上——那身影比她记忆里佝偻了些，却依旧挺拔。

　　“帕特里克，诺顿家族的没落，从来不是别人的错。”斯图加特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复杂的情绪，“战争时你私自挪用族里的血晶与天堂交易，试图换取庇护，结果被天堂当作弃子，连族里的老弱都没能保住——这都是你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黑暗中的声音沉寂了。

　　厂房外的风声穿过破损的窗户，卷起地上的灰尘。

　　斯图加特缓缓摆出格斗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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