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本小姐的知名度已经冲出陆地、走向海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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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登上那艘“海龙号”的刹那才知何为“海上楼阁”——甲板宽阔得能跑马,中央主桅直插云霄,仰头时帷帽都险些坠海。船头船尾另有两副桅杆相护,缆绳如蛛网般在蓝天勾勒出繁复图谱。数十名赤膊水手正喊着号子升帆,古铜色脊背在日光下泛起油亮光泽。
“瞧见最高处那面纵帆没?”盛君川突然自身后环住我,带着薄茧的掌心裹住我的手背,引我望向帆索纵横处,“遇横风时偏转十五度,恰似鸿雁借风展翼。”箭袖擦过我鬓边,鎏金护腕在阳光下闪过碎光,指尖又滑向卷起的三角帆,“待今夜星辰浮出天河,这些帆布便是人间摘星网。”
我歪头撞上他线条硬朗的下颌,帷帽垂纱扫过他襟前蟠龙纹:“原来大将军连《船工辑要》都啃透了?莫不是连夜写了小抄藏在中衣里?”说罢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胸膛。
盛君川喉间滚出低沉笑意,破军刀鞘上的螭纹硌在我腰侧:“本将若连这点功课都不做,怎配带叶监军闯龙潭?”他垂眸时浓睫投下浅影,继续指点帆樯如数家珍——这般艨艟巨舰唤作楼船,载重逾千石,船首如破浪银梭,船底似削玉薄刃。
当他说到东海怒涛能掀翻三层画舫时,腰间玉佩与刀鞘相击清响:“唯有这等坚船才扛得住恶海噬咬。水密隔舱之术堪称当世绝艺,安庆的幽兰茶与建平的晶石,全仗它们在风浪间牵起商路。”
我正盯着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走神,忽闻商船主人来历,立刻揪住他袖口金线刺绣:“那位豪商莫非比当年的箫凌曦还阔绰?”话出口才惊觉失言,忙用团扇掩面。如今那人产业尽数落进我手中,这安庆首富的名号……
“怎么,听闻人家腰缠万贯,便急着要去攀识了?”盛君川轻哼一声,屈指在我额间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力道恰好让我的帷帽微微后仰。
“小财迷,这回你可要扑个空了。那位东家并未随船同行。”他微微挑眉,墨发间银冠流转着清冷光泽:“听闻此人商路极广,眼光毒辣,短短数五年便积下敌国之富。”
他话音微顿,见我揉着额头瞪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方才续道,“海商行事,不外乎两种——一是亲自担任纲首,执罗盘劈波斩浪;二是重金聘了老舵手,自己稳坐陆上运筹帷幄。”
说着朝船尾扬了扬下颌,破军刀柄在风中急旋:“这位伙长便是那位豪商千金聘得的老江湖,在此航线上往来二十余载,闭着眼都能摸清星象潮汐。他手下那些缭手、斗手,个个都是配合多年的老伙计。”
他忽然俯身,松香混着铁锈的气息将我笼罩,“既然见不到真佛,带你去拜拜这位罗汉可好?”
我立刻化身啄米小鸡,拽着他玄色暗纹的袖口连连点头:“将军英明!”
此时海龙号已缓缓滑离码头,如同巨鲸悠然潜入深蓝。雪白浪花轻吻着楔形船首,数层巨帆吃饱了风,将船身推得如飞鸟掠水般轻盈。
我扶着雕花栏杆眺望无垠碧海,看日晖在粼粼波光间碎成万千金箔,忍不住张开双臂任咸风灌满衣袖。
侧首却见盛君川凝望着海天交界处,剑眉微蹙,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吞口1。我伸手在他眼前连晃三遍,他才蓦然回神。
“可是担忧伙长不肯见我这小女子?”我故意歪曲他的失神,指尖勾住他腰间蹀躞带,“方才唤你数声都石沉大海,莫非这海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忽然用大氅将我裹进怀里,下颌轻抵我帷帽顶珠,声线沉如暮鼓:“无妨,或许是头回见这沧溟浩渺,竟想起‘孤帆远影碧空尽’的句子。”
这解释实在与他杀伐气质格格不入,我正待追问,他却已执起我的手走向船尾,“别胡思乱想,且带你去见识老舵手如何执掌乾坤。”
先前听盛君川说伙长是位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老舵手,我脑中早勾勒出一位须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翁形象。
岂料登上舵座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个身姿挺拔如松的中年汉子——他正凝神望向前方海平线,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船舵上,舵轮在他掌下宛若驯服的活物。
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总逃不过海风的咸涩与烈日的灼热。眼前这人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面颊上刻着几道细密的风霜纹,干裂的唇与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形成鲜明对比,那目光如翱翔的海东青般锐利,仿佛能穿透重重雾霭。
“大将军。”被称作章三的伙长闻声侧首,朝盛君川微一颔首,目光扫过我时略作停留。那眼神如淬火的刀锋,带着常年与风浪搏斗磨砺出的洞察力。
盛君川牵着我上前:“三哥,这位是……”
“镇国侯千金,安庆开朝首位女魁首,叶琉璃。”章三竟抢先开口,声音如船桨划破静夜的海面,低沉而清晰。
我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您认得我?”除了诧异,心底更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这感觉,好比某个十八线小艺人突然在街角被认出来,简直要原地转个圈圈。我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暗忖原来本小姐的知名度已经冲出陆地、走向海洋了?
“嗯。”章三颔首,眼角细纹如涟漪般舒展,“姑娘夺得魁首那日,正逢我们的船队归港。码头酒肆里都在传颂姑娘的事迹——后来连让车古国俯首的壮举,也少不了姑娘的功劳。”他粗粝的手掌轻抚舵轮,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赞赏,“今日得见,姑娘通身的气度,果然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娇花不同。”
章三这番话虽似赞誉,语气却平淡得像在陈述“今日无风浪”,想来他本性便是这般波澜不惊。可我已在心里给他贴上了“头号粉丝”的标签,越瞧越觉着他眉宇间的风霜都写着“可靠”二字,连带着说话语气都亲近了几分。
客套一番后,章三主动提出:“若小姐与将军不弃,不妨由在下引路,送二位回客舱,顺道瞧瞧这海龙号的筋骨。”他引着我们自船尾向船首缓步而行,果真如同行走的景点解说器,将这座海上堡垒的奥秘一一道来。
据他解说,这海龙号造型精妙,头尖尾方,首尾高昂如凤首麟角,上部平阔若天平,下部尖削似利刃,集载重之能与破浪之巧于一身。
最令我惊叹的是那船底十三个水密隔舱,木板间以榫卯紧密咬合,关键处更用扁铁钩钉加固,仿佛在龙腹中筑起十三道铜墙铁壁。
“纵使一处触礁进水,”章三屈指叩响身旁舱壁,发出沉实声响,“其他隔舱亦能保船体浮航,足可支撑至抵港修缮。”
我听得连连称奇,对古人这未雨绸缪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除却坚如磐石,海龙号的生活配置更是体贴入微。
三层甲板之上,功能划分井井有条:船首上层是炊烟袅袅的厨房,配有齐整灶台与储水柜,下层则供船员休憩或堆放杂货;船身中部分布着二十余间客舱,雕花木门次第排列;船尾高耸的舱室则是船员与旅客的居所,舱顶平台专司了望、操舵与张帆。
更妙的是,为应对漫长航期,船上不仅囤积充足粮草,竟还在后舱养着几头圆滚滚的肉猪,并自设了酒坊。甲板上排列的木箱里,生姜、香葱、紫苏等作物青翠欲滴,既是佐餐美味,亦为药用的良品。
“这哪里是商船,分明是座移动的海上度假庄园!”我扯了扯盛君川的袖口,压低声音惊叹,“还是全海景套房、自带有机农场和鲜活食材的那种!”
巡览一周后,这个认知愈发坚定——每一处设计皆巧思暗藏,每一寸装饰皆华美不失实用,这海龙号,堪称穿越版的五星级豪华邮轮无疑!
“海上的天,娃娃的脸。”章三粗粝的指节轻叩舱壁,声如沉钟,“风浪虽险,但这‘海龙号’在这条航线上已往来数载,龙骨早与海魂相融,寻常浪头奈何不得它。”
他将我们引至船舱中层,从腰间牛皮钥串中解下两把黄铜钥匙,钥匙在幽暗廊间泛着温润光泽,“这两间便是二位的房舱。航程约莫半月,盼二位早日习惯这浮海生涯。”他目光扫过我好奇的神色,又补了句,“纲首虽未随行,但特意嘱咐要好生照应。”
我正欲探问那位神秘商贾的来历,章三却已抱拳离去,青布短打的身影很快融进廊道阴影里。
也罢,反正这漫漫航程才刚启锚,总有机会揭开这谜底。
捏着钥匙转身,我正要开启那扇精雕木门,忽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按在锁眼上——玄色箭袖下露出鎏金护腕边缘,除了盛大将军还能有谁?
“往哪儿去?”他挑眉,理直气壮得像在宣布军令,“莫非叶小姐打算与我分舱而居?”
我屈指弹了弹他的护腕:“盛将军,这儿可不是你将军府。满船眼睛盯着呢,未成亲的男女同住一舱,你是想明日全船都传遍镇国侯千金与神武大将军的风流韵事?”话音未落,我已闪身入内,木门“咔哒”落栓的声响在廊间格外清脆。
开玩笑,热恋期也得讲究可持续发展!我扑进铺着软缎的床榻打了个滚——终于能独占整张床了!再不用半夜被某人钢铁似的胳膊箍得喘不过气了。
“呼——”我长舒口气,这才仔细打量起这间鸽笼似的雅舍。
虽说方寸之地,却暗藏玄机:梨花木小几上固定着防滑茶具,墙隅设有带暗格的储物箱,悬窗竟是用鱼胶与细木嵌合的琉璃片,海浪声透过窗隙渗进来,恍若枕着整片大海入眠。
难怪章三说常有客商足不出舱直至抵港,这般精巧布置,简直堪比现代邮轮的海景房!
掏出贴身的爱派,我给宋亦晨发了条讯息:「已登船,一切安好。查案切记谨慎,添香阁或为突破口。」想起梦中箫凌曦的警告,指尖顿了顿,又飞快补上一句:「纵是龙潭虎穴,亦要闯它一闯。」
宋亦晨的回复很快透过莹蓝光晕浮现:「定不负所托。另,新研制的玄甲偃偶已臻完善,三日后面圣。若得准许,便可组建机械军,届时与神武军、车古铁骑成犄角之势。」文字间隐约透着他特有的技术宅兴奋。
机械军团?这简直是把科幻片搬进武侠世界!我激动地在锦褥上蹬了蹬腿。照这个进度,箫凌昀期盼的太平盛世,或许真能在我们手中实现。
海浪声渐如摇篮曲,船身轻晃似母亲推着摇橹。在与宋亦晨的东拉西扯中,困意如潮水漫上眼帘。再醒来时,舱内已是浓墨浸染的暗,唯有舷窗外碎星点点,与深海下的夜光藻遥相辉映。
我对着空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把积蓄的睡意全都赶走。想到即将展开的海上旅程,心里就像揣了只扑腾的鸟儿,满是雀跃。睡足后饥饿感准时来袭,我提上那盏青纱灯笼,轻快地走到隔壁门前。
“盛君川,”我叩了叩门,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走啦,一起去祭五脏庙!”
门内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会吧?真因为没同住一间房就闹脾气了?我耐着性子,又敲了敲,语气放得更软,几乎带了点糖丝:“君川哥哥?开开门嘛,天大的事,也得先吃饱再说呀!”
里头依旧毫无动静。
我心里那点小愧疚立刻被不满取代。就不该事事顺着他!瞧这脾气惯的,都快上天了。不过是没同意住一起,就给我摆冷脸?好好说几句软话,本姑娘一高兴,说不定……说不定就心软了呢?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吃软不吃硬吗!
“咕噜——”肚子发出抗议。我对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做了个鬼脸,决定不再等他,自力更生找饭吃!
可站在廊道里,我咬着指尖犯了难——饭堂在第几层甲板来着?
都怪盛君川!我暗自嘀咕。原本想着反正有他在,自己根本不用费心记路。现在倒好……这船大得跟迷宫似的,吃个饭还得先来场探险。等等,我是不是太依赖他了?新时代独立女性的人设可不能崩!
求人不如求己。我立刻转身回房,取出纸笔,决定边找食堂边绘制一张“海龙号”内部地图。
于是,从我住的中层客舱开始,我将路过的每个房号、转角、楼梯都仔细标注在纸上。待我循着食物香气终于找到饭堂时,手中的草图已完成大半。等吃饱了再继续探索,今晚定要完成这份大作,到时候非得在盛君川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不可!
我满意地卷起图纸,刚踏进灯火通明的饭堂,就撞见了几个正在用餐的护卫队士兵。他们见到我独自一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整齐起身行礼:“监军大人!”
我连忙摆手:“还没正式上任呢,可别这么叫。”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为首的王五摸着后脑勺,憨厚一笑:“那……咱们还是叫小嫂子吧!”他朝我身后张望了一下,疑惑道:“小嫂子怎么自己来了?大将军没一起?”
“我找过他,可能不在房里,或者睡着了吧。”我无奈耸肩,悄悄叹了口气,心想一会儿还是给他带点吃的回去。人家费心准备了这么豪华的船,难得有这么浪漫的心思,我拒绝得是不是太干脆了?啊啊啊,他该不会是算准了我会心软,才故意不开门的吧?
谁知听我这么说,士兵们的表情反而更诧异了。
王五微微皱眉,压低声音:“可是……我们来之前也去请过大将军。他说要等您睡醒一起用饭,让我们先来。只是……”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小嫂子,您和大将军……不是住一间吗?他在不在房里,您应该最清楚啊?”
这下可把我惊着了。他们前脚刚用完膳,说明出门比我早不了半炷香。即便我边走边画图耽搁些时辰,也断不可能错过他出门。
好你个盛将军,竟是存心给我吃闭门羹!什么脸色不好,八成是躲在房里自己怄气呢。
我匆匆与将士们别过,也懒得解释同不同住这桩公案,只麻利地请厨房将饭菜装进红木食盒。方才绘图的闲情逸致早抛到九霄云外,提着食盒疾步往回赶,裙裾在木梯上拂出簌簌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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