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做年夜饭

　　而东厢房里，靠在门后听动静的吴桂兰，听着小姑子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心里憋屈得要命。

　　可看着婆婆提进来的那么多鸡蛋和那么大一块肉，进了灶房，到底没敢再出声抱怨。

　　她只是愤愤地拧了一把还在酣睡的叶建国，低声骂了句：“你个没用的窝囊废，就知道睡！”

　　叶蓁蓁骑着自行车，在村外一处熟悉的林子里又停了下来。

　　她谨慎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再次从空间里取出了十几个鸡蛋和三斤五花肉，放在车篮子和后座上绑好。

　　这才蹬着车，不紧不慢地朝杜家小院而去。

　　杜家小院里，杜衡早已起身。

　　他醒来发现身侧无人，便猜到叶蓁蓁定是一大早去卫生院了。

　　他心中既牵挂又有些无奈，知道她放心不下二哥二嫂。

　　他没有出门去寻找，只是默默地将爷爷起床后烧好的热水，慢慢灌进暖瓶。

　　然后到院子里拿起苕帚，一边打扫着院子，一边留意着院外的动静。

　　当熟悉的自行车“嘎吱”声在院门口响起时，杜衡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

　　只见叶蓁蓁正低头解着绑在车后的东西，鼻尖和脸颊都被寒风冻得通红。

　　杜衡心口一紧，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就用自己温热的大手轻轻捧住了她冰凉的小脸。

　　“怎么冻成这样？”

　　他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心疼，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冻得发红的肌肤，试图将暖意传递过去，

　　“这一大早，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太阳出来、暖和些再说？”

　　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嘴里念叨着：“看你这手凉的……”

　　说着，又很自然地握住她的双手，拢在自己掌心，低头呵着热气，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叶蓁蓁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甜丝丝的，小声道：

　　“我没事，骑车活动着不觉得冷……”

　　“还说不冷？”

　　杜衡抬眼睨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快进屋，爷爷给你留了热粥，一直温在锅里呢。”

　　他一手提起她刚从车上卸下的东西，另一只手则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温暖的屋里走，嘴里还在低声嘱咐：

　　“下次再要出门，记得叫我一起，或者多穿些，围巾要这样裹严实些……”

　　他又帮她理了理有些松散的围巾，动作轻柔至极。

　　被他这般细致地呵护着，叶蓁蓁只觉得那点寒意早就被驱散得无影无踪，整颗心都是暖暖的。

　　杜老爷子从堂屋出来，看到小两口这模样，乐呵呵地没多问，只是招呼叶蓁蓁快去吃早饭。

　　叶蓁蓁喝完碗底最后一口红薯粥，满足地舒了口气。

　　她麻利地收拾好碗筷，转身就在灶台前忙活开了。

　　将白面倒进盆里，中间挖个坑，慢慢往里添水。

　　她那双手在面粉里灵活地揉捏，没多会儿就揉出个光滑的面团。

　　刚盖上湿布让面醒着，就听见杜老爷子笑呵呵地走进来。

　　“蓁蓁，肉让我来剁。”老爷子一边挽袖子一边说，“这可是我的拿手活。”

　　叶蓁蓁笑着让开位置，把备好的五花肉挪到老爷子跟前。

　　只见老爷子握紧菜刀，手腕一起一落，“笃笃笃”的声音又稳又匀，五花肉在他刀下慢慢变成了整齐的肉片。

　　叶蓁蓁正要转身去切菜，一抬头看见杜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

　　他默不作声地洗了手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菜刀：“白菜和韭菜我来切。”

　　他声音不高，动作却干净利索。

　　只见他麻利地把白菜切成细丝，又改成碎末。

　　接着拿起韭菜，手起刀落，翠绿的韭菜末就整整齐齐地堆成了小山。

　　叶蓁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的手能行吗？”

　　“没事。”杜衡抬眼看了看她，眼神温和，“这点活计不费劲。”

　　叶蓁蓁这才放下心来，接过他切好的白菜末，均匀地撒上盐，轻轻抓拌着。

　　“让盐先把这些菜杀杀水，一会儿调馅不出汤，味道更好。”

　　她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顺手将韭菜末也用同样的方法进行腌制。

　　杜老爷子在一旁看着小两口这默契的互动，眼里都是笑意。

　　他手里的菜刀不停，“笃笃笃”地把肉片剁成了细腻的肉糜，那沉稳的节奏，仿佛为这温馨的场景打着拍子。

　　叶蓁蓁接过老爷子剁好的肉馅，加入些姜末，葱末，盐，酱油，再打入一颗鸡蛋，然后搅拌均匀。

　　最后再把腌好挤干水分的菜末加进去，再次熟练地搅拌起来。

　　小小的厨房里，三个人各忙各的，却格外默契。

　　叶蓁蓁把醒好的面团揉成剂子，杜衡在旁边准备其他配菜，老爷子已经拿起擀面杖开始擀饺子皮了。

　　面团在叶蓁蓁手里听话得很，三下两下就搓成了长条，切成均匀的小剂子。

　　她随手撒上一把面粉，剂子在案板上滚了滚，个个圆滚滚的。

　　杜老爷子已经擀起了饺子皮。

　　那擀面杖在他手里转得飞快，面皮随着节奏旋转，中间厚边上薄，一会儿就摞起了一小叠。

　　“爷爷这手艺可真不赖。”叶蓁蓁拿起一张皮，忍不住赞叹。

　　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老了，手慢了。年轻那会儿，我一个人擀皮就能供上五个人包饺子。”

　　杜衡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这时也伸手取了一张饺子皮。

　　他那双握惯了枪的手，捏起饺子来显得有些笨拙。

　　试了几次，不是馅儿放多了合不拢，就是捏得太用力把皮撑破了。

　　叶蓁蓁瞧见，抿嘴一笑，也不说破，只是放慢手里的动作：

　　“这样，手指轻轻一捏，再往中间一挤，就成了。”

　　她手把手地教，杜衡学得认真。

　　到底是当兵出身的人，学什么都快，没多会儿就像模像样了。

　　虽然包出来的饺子还是不如叶蓁蓁的圆润，但总算能站稳了。

　　“哟，你这小子开窍了啊。”

　　杜老爷子打趣道，“看来还是媳妇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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