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医生的提议，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叶蓁蓁未来的路。

　　她正愁自己这一身医术，尤其是结合了两世经验的理解和手法，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出处”。

　　若能正儿八经地跟着胡医生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学习，将来她再展现出更多的能力，便都有了根基和缘由。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她压下心头的激动，抬起眼，目光清澈而恳切地看向胡医生，郑重地点头：

　　“胡医生，谢谢您愿意教我！我非常想跟您学医，一定会用心学，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胡医生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欣喜和坚定，欣慰地捋了捋下巴：

　　“好，好！那从明天起，有空我就多给你讲讲。”

　　接下来的日子，叶蓁蓁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而充实。

　　在卫生院，她除了完成本职工作，一有空就跟在胡医生身边。

　　胡医生看诊，她就在一旁仔细观察、聆听。

　　胡医生讲解病例、药理，她就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着这个时代的治疗方法。

　　偶尔提出的问题也让胡医生暗自点头，觉得这姑娘悟性极高。

　　晚上回家，她除了料理家务、照顾杜衡，还将更多的心思用在了那小块自留地和空间里的作物上。

　　空间里的蔬菜长势惊人，玉米更是已经长出了玉米棒子。

　　这天下午，叶蓁蓁刚帮着胡医生整理完一批病历，正在药房内分拣新送来的草药，就听到外面传来王护士长的声音：

　　“蓁蓁，有人找！”

　　叶蓁蓁拍了拍手上的药末，心下疑惑地走出去，却在看到卫生院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是赵文博。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他惯有的、那种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

　　这副模样，曾经让原主迷恋不已，但叶蓁蓁看来，却只觉得虚伪。

　　“蓁蓁。”赵文博见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我听说你在这里上班了，特意来看看你。你……你在这里还好吗？”

　　叶蓁蓁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很好，谢谢关心。赵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是来还钱的吗？”

　　她的冷淡让赵文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换上一种带着痛惜和深情的语气：

　　“蓁蓁，我知道，你嫁给杜衡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我知道你心里苦……杜家那个情况，真是委屈你了。我……我一直惦记着你。”

　　若是原主，听到这番话恐怕早已心软落泪。

　　但此刻的叶蓁蓁，只觉得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没耐心跟他周旋，更没兴趣听他在这里表演深情款款。

　　于是，她直接打断了赵文博尚未说完的话：

　　“赵文博同志，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现在是杜衡的爱人，日子过得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

　　她顿了顿，在赵文博错愕的目光中，开门见山地切入主题：

　　“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特意去找你了。借我的钱，现在，是不是该还了？”

　　赵文博完全没料到叶蓁蓁会如此直接地要债，脸上那副深情面具瞬间碎裂，露出一丝窘迫：

　　“钱……蓁蓁，你听我说，我……”

　　“不用多说。”

　　叶蓁蓁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月该还的十块钱，你今天必须给我。”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目光直视着赵文博：

　　“我如今成了家，处处都要用钱，杜衡的身体也需要调养，所以请你还钱。”

　　“十块钱……”

　　赵文博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想拖延，但在叶蓁蓁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拿出点钱，叶蓁蓁绝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而且这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利。

　　他咬了咬牙，脸上青白交错，最终还是在叶蓁蓁的注视下，悻悻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到了叶蓁蓁的手上。

　　“拿着！”赵文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甘。

　　叶蓁蓁面色不变，仔细将钱收好，然后才抬眼看他，语气疏离：

　　“谢谢。剩下的部分，也请你尽快凑齐。我还有工作，就不送你了。”

　　赵文博看着叶蓁蓁面不改色地将那十块钱收进口袋，动作干脆利落，对他没有半分留恋。

　　仿佛他们之间仅存的最后一点情分，也随着这十块钱被彻底斩断。

　　他胸口那股憋闷的怒火和不甘，瞬间烧得更旺。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蓁蓁以前对他何等痴心，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一定是杜家的日子太难熬，她在跟自己赌气！

　　只要他再放低一点姿态，再说些软话，她一定会心软……

　　想到这里，赵文博强行压下怒火，脸上又挤出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忧郁和深情的表情，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蓁蓁，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我当初没能……没能更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有多难，家里条件不好，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他上前半步，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目光恳切地看着叶蓁蓁：

　　“可是蓁蓁，我的心意从来没变过！看到你在杜家吃苦，我心里比谁都难受！

　　如果你想跟那个杜衡离婚，我一定……”

　　“赵文博同志！”叶蓁蓁猛地打断他，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我如今是杜衡的爱人，请你注意分寸，也尊重我的身份。”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赵文博：

　　“还有，请你记住，我不是在吃苦，我是在过我自己选择的日子。

　　杜衡是我的丈夫，照顾他是我心甘情愿的责任，不需要任何外人来同情或置喙！”

　　“外人”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赵文博脸上。

　　他脸上的深情面具终于维持不住，彻底碎裂，恼羞成怒道：

　　“叶蓁蓁！你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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