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人挑战·剑意凌厉

　　楚玄霄的手指在杯沿轻轻一推，热水终于落进茶杯。水声清脆，像敲了下铜铃。

　　巷口的女子还在笑，但她没往前走。她只是站在原地，把包往肩上提了提。

　　就在这一瞬，另一道身影从她侧后方绕出，脚步沉稳，五步之外站定。

　　是那个男人。

　　三天前他来过，被一杯茶气震退。那时他穿的是劲装，现在换了深青色长衫，袖口收得极紧。他腰间有刀，但没按在柄上。

　　他抱拳，声音不高：“三日前，一盏茶气破我刀意，今特来讨教。”

　　围观的人群立刻安静。几个举着手机的主播迅速调转镜头，弹幕开始滚动。

　　“是他！青冥门那个！”

　　“这次不是单挑，是带任务来的吧？”

　　“刚才张铁山走了，现在又来一个狠的？”

　　楚玄霄没抬头。他吹了口气，茶面起了个旋，然后轻啜一口。

　　“你已败过一次，何苦再来？”

　　“败得不明，心不服。”那人摇头，“若今日再败，我愿以师门之名，称您一声‘茶道宗师’。”

　　这话一出，人群炸了。

　　“青冥门首席弟子亲自认师？这话说出去能压死人！”

　　“他们门规森严，外人连山门都进不去，现在居然要尊个摆摊的为宗师？”

　　楚玄霄放下茶杯，指尖落在桌面。

　　那里有一圈干涸的茶渍，是昨夜留下的。阳光照着，边缘泛着暗青色。

　　他拇指一推。

　　咔。

　　一道裂痕从指尖蔓延出去，茶渍崩开，飞起一线墨黑痕迹，在空中拉成细丝。

　　那丝线越拉越长，忽然一顿，凝成虚影——是一把剑。

　　没有剑柄，没有护手，只有一道由茶渍凝聚的刃形，悬在半空，对着那人胸口。

　　那人脸色变了。

　　他还没拔刀，身体已经动不了。一股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丹田。

　　他咬牙，额头冒汗，双腿发颤。

　　“这……不是招式……”他喉咙发紧，“是意……纯粹的剑意……能斩神魂……”

　　楚玄霄没说话。他收回手指，茶渍落地，碎成粉末。

　　那人单膝跪地，喘了口气，慢慢站起来。

　　他不再看楚玄霄的脸，而是盯着那张石桌。桌面上，刚才裂开的地方还留着细纹，形状像一把断掉的刀。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告辞。”

　　转身就走。步伐不稳，但没回头。

　　巷子恢复安静。

　　几秒后，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爆了。

　　“卧槽我录到了！！”

　　“茶水变剑？这是什么神通？”

　　“他根本没出手，对方直接跪了！”

　　“玄霄哥哥牛逼！！打钱！！我要给你刷火箭！！”

　　无人机嗡嗡地飞近，一台摄像机甚至贴到石桌边上，想拍那道裂缝。

　　楚玄霄伸手，拿起扫帚。

　　他低头扫地，动作慢，但每一扫都正好把碎屑聚在一起。扫到桌角时，他看了眼那块木牌，还是没碰。

　　炭火快灭了。他弯腰，往炉里添了把新炭。

　　火苗跳了一下。

　　识海里，系统提示响起：

　　【检测到修仙者因目睹“茶渍化剑”而产生强烈认知冲击，触发深度返还——剑意领悟度 100%，解锁“无形剑域”雏形，可在十步内以任意液体残留物布设剑意陷阱】

　　楚玄霄嘴角动了下。

　　来了就好。

　　越多越好。

　　这些人以为自己在挑战他，其实是在喂他。

　　你来一次，我涨一成。你拍一段，我多一份信仰。你越不信，越要查，我就越强。

　　他重新坐下，提起茶壶。

　　壶嘴对准杯子，热水缓缓流出。

　　新的茶渍在桌上蔓延开来，一圈一圈，像年轮，也像某种阵法的起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刚才那人。这次是两个人，走得很快，直奔巷口。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外套，手里拎着保温杯，边走边喊：“老楚！老楚你在吗？出事了！”

　　是张三。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脸色发白，走路有点跛。

　　张三冲到摊前，把保温杯放在桌上，急着说：“我女儿的同学昨晚失踪了，今天早上在城西废弃工厂找到人，浑身是伤，说是被人用刀划的，但伤口没血，像是……像是被风吹出来的。”

　　年轻人插话：“我亲眼看见的……有个穿白衣的男人，拿着箫，站在屋顶上……他一挥手，地上就裂开一道缝，跟刀砍的一样。”

　　楚玄霄听着，手里继续倒茶。

　　水满了，他盖上壶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张三说，“警察去了，可现场什么都没查到，连脚印都没有。但我女儿怕得不行，她说班里已经有三个同学做噩梦，梦见同一个地方，一座黑塔，还有钟声。”

　　楚玄霄放下杯子。

　　他看着桌上的新茶渍。

　　那圈水痕边缘微微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拉扯。

　　他忽然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林小雨。”张三说，“今年十六，读高二。”

　　楚玄霄点头。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在茶杯边缘蘸了点水。

　　然后在桌面上画了一道短线。

　　那一道水迹刚落，整张石桌突然震动了一下。

　　周围的茶渍全都朝那条线汇聚，像是被吸过去，最后凝成一个小小的符号。

　　符号闪了半秒，消失。

　　楚玄霄闭眼一秒。

　　再睁眼时，金瞳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光。

　　他低声说：“找到了。”

　　张三愣住：“什么找到了？”

　　楚玄霄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粗陶茶壶。

　　“你女儿没事。”他说，“但她梦见的地方，是真的。”

　　“有人在用剑意种梦。”

　　“那种梦会让人慢慢失神，最后变成傀儡。”

　　“现在还不晚。”

　　他把茶壶挂回腰间，卷了卷袖子。

　　“今晚别让她一个人睡。”

　　“如果她醒来哭，就让她喝这杯茶。”

　　他从桌上拿过张三的保温杯，倒了半杯热茶进去，递还给他。

　　张三接过，手有点抖。

　　“那你……要不要去报警？或者通知修仙协会？”

　　楚玄霄摇头。

　　“不用。”

　　“这种事，他们管不了。”

　　“等他自己送上门。”

　　他坐回椅子上，重新烧水。

　　炭火噼啪响了一声。

　　水开了。

　　他提起壶，准备泡新一壶。

　　巷口的女子还在那里。

　　她没走。

　　她看着楚玄霄，忽然开口：“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楚玄霄没抬头。

　　“不知道。”

　　“但我等他很久了。”

　　女子笑了。

　　这次不是演的。

　　是真的笑出了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

　　鞋跟敲在石板上。

　　声音不大。

　　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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