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惊喜还是惊吓？

　　就在那白色蛟龙庞大的身躯堵死退路，恐怖威压让我们几乎喘不过气的关键时刻，我和白玉堂几乎是本能地踏前一步，将身心俱疲的大哥卢方、二哥韩彰、裴宣以及两名船员牢牢护在身后。

　　我强行运转体内金丹，灵力奔腾不息，试图抗衡那如山岳般沉重的龙威。然而，千年白蛟的威压实在太过恐怖，我的灵力护盾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就在我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紫府丹田深处，那颗一直安静沉睡的烛龙龙珠，仿佛受到了同源气息的挑衅或是护主本能，猛地一震，自行冲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源自天地初开的浩荡龙气，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这股气息远不如白蛟的修为深厚磅礴，但在品质上却有着天壤之别，如同帝王之于诸侯！

　　龙珠悬浮在我头顶，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暗金色光芒，将白蛟那冰冷的银白色威压抵挡在外。

　　那白色蛟龙巨大的银白色竖瞳猛地一缩，明显愣了一下。它死死地盯着那颗暗金色龙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它那庞大的身躯，竟然下意识地微微向后缩了一下！

　　紧接着，它张开巨口，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纯净冰寒气息的灵珠飞了出来，悬浮在它头顶。这枚白色灵珠气息同样强大，隐隐与我的烛龙龙珠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但仔细感知，却少了几分烛龙龙珠那种统御万灵、执掌时序的古老权柄。

　　“嗖！嗖！嗖！嗖！嗖！”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从我体内（实则是从丹田连接的意识空间）飞射而出，化作五道身影，稳稳地落在我们身前，正是胡奶奶、黄爷爷、白爷爷、柳爷爷、灰爷爷五位保家仙师傅！

　　五位仙家一出现，各自释放出金丹大圆满的仙灵之气，联合在一起，顿时将白蛟的威压又抵消了大半，让我们身后众人压力骤减。

　　胡奶奶目光如电，首先看向那枚白色灵珠，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白蛟的本体，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如此纯净的先天水灵之气，还带着一丝造化本源……你……你竟是女娲娘娘的后裔血脉？”

　　那白色蛟龙（或许现在该称她为白蛟）看到突然出现的五位气息纯正的仙家，巨大的蛇躯明显震动了一下，眼中充满了困惑。随即，白烟弥漫，笼罩了它庞大的身躯。待白烟散去，原本盘踞如山的白色蛟龙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素白纱衣、身姿曼妙、容颜绝世的女子！

　　她看起来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头银白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周身散发着清冷出尘的气质，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味。真可谓人间绝色，仿佛从神话中走出的仙子。

　　我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以及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姐姐，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下意识就上前两步，脱口而出：“哇！小姐姐你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胡奶奶没好气地一把将我拽回身边，低声训斥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这是修行两千年的前辈！”

　　那白衣女子并未因我的唐突而恼怒，她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五位仙家身上，迟疑着开口，声音清冷悦耳，如同玉珠落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五位……应该是已凝聚的仙灵之体？可是……这怎么可能？我在此修行已近三千载，自问根基打磨得还算扎实，却始终无法彻底褪去妖身，凝聚仙体。观您五位的气息，道行似乎不过千余年，为何……为何能成就仙体？我身为女娲娘娘一丝血脉后裔，先天灵体，修行本该事半功倍才是……这真是太奇怪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胡奶奶闻言，和蔼地笑了笑，解释道：“白蛟道友，此事说来也并不复杂。若老身所料不差，你的修为是否在几百年前便开始停滞不前，或者进展极其缓慢？”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银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正是。约莫五百年前起，无论我如何汲取灵气、锤炼内丹，修为都难有寸进，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壁垒，阻隔了我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这便是了。”胡奶奶颔首，“像你这种情况，依老身之见，早该选择入世修行。走入人间，体会红尘百态，行善积德，积攒功德。或者，寻一位身负大功德、大气运之人辅佐，接受世人香火供奉。若你在发现修为停滞之初，便选择入世，积累人间功德，凭借你的跟脚和修为，如今怕是早已化蛟为龙，甚至有望更高境界。老身实在不明白，道友为何非要一直守着这方寸之地苦修？不得不说，你确实在无意中错过了许多机缘。”

　　白衣女子听着胡奶奶的话，眼神闪烁，似有所悟。她看了看五位仙家，又看了看我和白玉堂，尤其是目光在我头顶的烛龙龙珠上停留了片刻，疑惑更甚：“若说您五位是因受人类供奉、积攒功德才得以迈入仙班，那他们两人呢？他们分明是普通人类，观其骨龄不过三十左右，为何……为何能与我有不相上下的道行波动？” 她指的显然是我和白玉堂金丹期的修为。

　　胡奶奶呵呵一笑，继续解释道：“道友又怎知他们便是‘普通’人类？你可曾见过哪个普通人类能身负五位仙家共同的气运加持？又可曾见过哪个普通人类能以凡人之躯，安然容纳上古神龙的龙珠而不被反噬？他们二人仙缘深厚，乃是累世修来的大福德、大机缘。所以，道友不必在此事上过于介怀。况且，我们几个也并非此间天地土生土长的仙家，乃是无意中的闯入者。有些事情，是不能完全以此地常理论之的。”

　　胡奶奶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了些：“而且，不瞒道友，我们如今的修为也已然止步于此。此方天地似乎存在某种极限，不会允许境界更高者出现。我们此刻，其实也在隐隐承受着这方世界意识的压制。所以，道友你想要在此地化龙，恐怕……难如登天。或许你这些年修为不得寸进，并非因为你积累不足或功法有误，而是……此界天道，根本就不允许再有龙族诞生！道友可曾听闻，近几百上千年间，此界可有真龙现世？”

　　白衣女子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恍然与绝望交织的神色。她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没有……自两千年前起，龙族便越来越少，渐渐成了传说……我本以为是我修行不够，原来……原来是这天地方物，已不容真龙了吗？” 她的情绪瞬间低落到了谷底，周身清冷的气息都带上了一层悲意，“难道……我数千年的苦修，真的就要止步于此，永无化龙之期了吗？每当我想冲击那层壁垒时，确实能感到一种冥冥中的隔阂，原来那就是天道的压制……”

　　看着她那绝美面容上流露出的伤心与无助，我心头一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小姐姐，你别难过！不然……不然你跟着我们吧！我把这龙珠给你试试，说不定有用呢？”

　　“啪！”胡奶奶气得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力道不小，“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龙珠乃你本命交修之物，岂能随意予人！白蛟道友修为远在我等之上，乃是前辈，哪有前辈屈尊跟随小辈效力的道理？再说，天道压制岂是儿戏？若强行逆天而行，引来天道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那白衣女子却猛地抬起头，一双银眸灼灼地看向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真的……可以吗？”

　　胡奶奶赶紧挡在我面前，抢着话头说：“道友莫要听这丫头信口开河！此事关乎道友千年道基，万万不可冲动！”

　　白衣女子的目光在我们一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五位仙家身上，忽然轻轻“呵”了一声，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看透似的笑容：“这位胡家仙长，您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吧？”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五位仙家：“您方才说，此界天道不允许更高境界存在，压制仙家。可您五位明明是仙灵之体，为何能安然存在？若说天道不允，为何独独对您五位网开一面？却偏偏要压制于我？”

　　“这……”胡奶奶一时语塞。黄爷爷、白爷爷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机灵的黄爷爷咳嗽一声，搓着手上前解释道：“咳咳，这个……白蛟前辈啊，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五个呢，是逍遥这丫头他们家世代供奉的保家仙。按名义上说，我们算是她的长辈，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呢，我们是住在她的那个……呃……丹田紫府开辟的一个特殊小空间里。我们几个现在等于是和她气运相连，福祸与共。这个……我该怎么跟您解释呢？就是她的丹田空间吧，算是她个人的私有物，比较特殊。你们这方天地的天道呢，它……它也不好太过干涉别人的‘家事’和‘私产’，对吧？所以，嘿嘿，这个意思您明白了吧？”

　　白衣女子歪着头，仔细琢磨着黄爷爷这番弯弯绕绕、半真半假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也和你们一样，成为她的‘家人’，比如……也做个‘保家仙’？那么我就可以同样住进她的丹田空间里？这样一来，此界天道就会因为那是她的‘私人领域’，而对我‘网开一面’，不会卡得那么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五位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些古怪。理论上……好像……大概……是能这么强行解释通那么一点点？

　　胡奶奶硬着头皮，含糊地应道：“嗯……理论上……或许……有这样的可能……”

　　白衣女子双手轻轻一拍，绝美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明媚笑容，仿佛冰雪初融，春花绽放：“这就好办了！”

　　她转向我，一双银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郑重地说道：“小妹妹，我，白灵儿，愿奉你为主，签订契约，成为你的护法仙家，随你入世修行，积攒功德！只求一线超脱此界束缚、证道化龙之机！你可愿意收留？”

　　这一下，轮到我、白玉堂、以及身后的卢方韩彰等人，全体目瞪口呆！

　　一位修行近三千年、实力深不可测、即将化龙的女娲后裔白蛟……要主动给我当“保家仙”？！

　　这惊喜（或者说惊吓）来得太突然，我的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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