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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篇|清明,泪是唯一的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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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泪是唯一的动词

  ——青衣三行·第一百九十二篇(2021-04-04)

  风雨 遍布失声的白

  一滴又一滴的重叩

  敲不开 生死之隔

  【如歌读三行】

  以有声之泪,衬失声之白。泪雨坠落,纸花飘飞。一重一轻,一虚一实两两对比,渲染出阴阳阻隔相互牵念痛苦的强烈。

  【诗生活】

  用极为克制的语言,道出了清明时节最深切的生命之痛。就像我们站在雨中拨不通已故亲人的电话,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痛,在诗句中化作所有人都能懂的叹息:

  一、泪水的重量:唯一能做的事

  泪是唯一的动词——清明节扫墓时,擦拭墓碑的手会颤抖,点燃纸钱的火会熄灭,唯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这让我想起老家奶奶总说清明不哭坟,先人心会寒。泪水成了活着的人与逝者最后的对话方式,就像诗里写的,每一滴泪都是,是我们拼命想传达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思念。

  二、黑白默片里的清明

  风雨遍布失声的白的画面,像极了记忆中那些清明场景:苍白的纸钱在灰蒙蒙的雨中飘飞,人们穿着素色衣服沉默地拔草添土。杜甫写千家今有百家存的荒凉,在这里化作更现代的疼痛——我们甚至失去了放声痛哭的勇气,所有悲伤都凝固在风雨交织的寂静里。

  三、永远拨不通的电话

  最戳心的那句敲不开生死之隔,像极了现代人对着微信对话框打满又删去的消息。去年清明在公墓,看见一个女孩把脸贴在冰凉的墓碑上轻声说:妈,我考上教师编了,那一刻突然懂了诗中一滴又一滴的重叩。就像寒食禁火传统,我们也在用眼泪完成某种仪式,明知没有回应却停不下这笨拙的。

  四、当代人的情感密码

  把称为动词,恰如我们这代人把emoji眼泪符号当作情感代币。诗中没说出口的,是朋友圈里那句删掉的爸,今天手术很成功,是车停在地库迟迟不上楼的沉默。这些现代人特有的孤独,与千年清明祭扫的集体记忆,在风雨中达成了奇妙共鸣。

  这首诗像一扇雾蒙蒙的窗,我们都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机械重复的扫墓流程变成便利店买的标准化祭品包时,或许正是这些止不住的泪水,证明着我们尚未完全失去与逝者对话的本能。

  【茶余饭后】

  便利店雨伞租借机吐出最后一把透明伞时,伞骨裂痕正巧对准我左眼的旧疾。雨水顺着豁口灌进后颈,像极了那年扶棺时漏进孝衣的雪粒。

  供品袋里的苹果滚落,在青石板上撞出淤青。我蹲下身擦拭的姿势,与二十年前捡拾父亲烟蒂的模样惊人相似。那时他总把烟灰弹进盆栽,说死后要化成君子兰的肥。如今那盆花早枯成标本,叶片上烟灰的纹路却愈发清晰,像某种未破译的摩尔斯电码。

  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盲区,后视镜里送葬队伍的红衣渐次晕开。突然明白清明不过是生者与记忆的拉锯战:我们烧去的纸钱在火舌里蜷成灰蝶,而眼眶积蓄的咸涩潮汐,终将在下一个雨季反扑。墓碑上的水珠连成直线坠落,恍惚间所有未说出口的都变成了,在家族基因链上静默扩散。

  【我们还有三行诗】

  第一行

  「清明,泪是唯一的动词」

  ——泪在此刻挣脱液态的桎梏,成为穿越时空的刻刀。它切割开记忆的茧房,让蛰伏的思念如苔藓般在石碑缝隙疯长。那些被电子日历标注的「清明节」,在青烟缭绕中坍缩成青铜器上的饕餮纹,古老而新鲜。

  第二行

  「风雨 遍布失声的白」

  ——纸灰在风中悬浮成星屑,落在柏油路上化作水洼里的银河。潮湿的碑文吸饱雨水,显影出祖父用烟斗烫出的凹痕,那是他生前未寄出的家书,正以菌丝的形态在年轮里发酵。

  第三行

  「一滴又一滴的重叩\/敲不开 生死之隔」

  ——雨滴在青石板上敲击摩尔斯电码,将「节哀」的短信编译成二进制月光。而瓷瓶里供奉的苹果开始氧化,果皮褶皱中渗出琥珀色的年光,黏住所有试图穿越阴阳的掌纹。

  清明是液态的琥珀——泪水包裹着未说出口的絮语,将电子时代的速朽情愫浇铸成永恒。当共享单车的扫码声惊醒沉睡的铜钥匙,我们终将懂得:所有敲向生死的叩问,都不过是祖先藏在清明粿里的乳牙,在岁月齿缝间隐隐作痛。

  【诗世界】

  《清明,泪是唯一的动词》以凝练意象构筑生死对话的永恒困局,可从三重维度展开诗意诠释:

  一、失语的白色宇宙

  风雨遍布失声的白——清明时节雨幕织就的苍茫底色,被抽离为纯粹的白。这白是坟茔纸灰的残烬,是记忆褪色的挽联,更像是生死界限间凝固的沉默。风雨本应喧哗,却在此沦为哑剧布景,恰似杜牧笔下路上行人欲断魂的窒息感,所有呜咽都被真空吞噬。

  二、泪水的重力叩击

  一滴又一滴的重叩——泪水化作青铜钟杵,以牛顿力学无法解释的密度捶打虚空。这重复动作令人想起朱自清头涔涔而泪潸潸的时间焦虑,更暗合高翥诗中血泪染成红杜鹃的惨烈。每一滴坠落都是微型超新星爆发,在时空褶皱里炸开记忆的虫洞。

  三、永不开启的生死门

  敲不开生死之隔——终极悖论在此显形:泪越汹涌,隔阂越森严。犹如《湘春夜月》青山不语,残照当门的绝望守望,所有叩击终成西西弗斯式的徒劳。而现代性困境更甚古人:当狐狸安眠塚上,电子祭奠的荧光屏前,连泪水的物理形态都已消散于数据流。

  这首诗将古典清明的绵长哀思,淬炼为存在主义的锋利匕首。泪作为人类最后的动词,在机械复制时代显出近乎悲壮的原始性——那是血肉之躯对数字永生的微弱抗争,是碳基生命向硅基法则投去的晶莹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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