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求生

　　柴棚里的刘海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八仙桌的主位，面前摆着红烧肉、白面馒头、炒鸡蛋。二大妈温顺地给他夹菜，两个儿子恭敬地喊“爹”。易中海和阎埠贵坐在下首，一脸谄媚地给他敬酒：“二大爷，您多吃点！”

　　他刚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送到嘴边——

　　“咕噜噜……”

　　肚子叫了。

　　梦醒了。

　　刘海中睁开眼，眼前是漏风的柴棚顶棚，几缕晨光从破洞漏进来。身下垫的是发霉的稻草，盖的是从垃圾堆捡来的破棉絮，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他躺了足足三分钟，才接受现实：自己已经不是二大爷了，而是被扫地出门、住在柴棚、身无分文的刘海中。

　　“唉……”

　　他长叹一声，慢吞吞爬起来。刚一动，肚子里就像有只青蛙在叫，“咕噜噜”响个不停。

　　饿。

　　太饿了。

　　算起来，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昨天在垃圾堆里捡到半个发硬的窝头，就着凉水啃了，今天……今天吃什么？

　　他翻遍柴棚每个角落，连老鼠洞都掏了，只掏出几粒老鼠屎。

　　“连老鼠都搬家了……”刘海中欲哭无泪。

　　---

　　上午九点，全院人都去上班了。

　　刘海中像做贼一样溜到中院，目标：傻柱家厨房。

　　他知道傻柱粗心，经常不锁厨房门。而且傻柱是厨子，厨房里总有吃的。

　　果然，厨房门虚掩着。

　　刘海中心脏砰砰跳，左右看看——没人。他一闪身钻进去，反手关上门。

　　厨房里飘着一股剩菜的味道。他眼睛放光，直奔橱柜。

　　打开第一个柜子：空的。

　　第二个：几个空碗。

　　第三个……有了！

　　半罐咸菜，还是傻柱自己腌的萝卜干！

　　刘海中像看到救命稻草，伸手就去抓——

　　“哟，二大爷，这是干嘛呢？”

　　门口传来傻柱的声音。

　　刘海中手一抖，差点把咸菜罐摔了。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傻柱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我……”刘海中脑子飞速转动，“我闻着你这咸菜香，想……想学学怎么腌！”

　　“学腌咸菜？”傻柱挑眉，“空着手来学？”

　　“我……我忘了带本子……”

　　傻柱走进来，从刘海中手里拿过咸菜罐：“二大爷，您要真想学，我教您。不过得交学费——五毛钱。”

　　刘海中脸涨成猪肝色：“我……我没钱……”

　　“没钱啊？”傻柱点点头，“那这样，您帮我干点活。把我这厨房打扫干净，咸菜分您一半。”

　　刘海中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傻柱说，“不过得现在干。我中午回来检查，要是干净，咸菜拿走。要是不干净……”

　　他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

　　“我干！我马上干！”刘海中连声答应。

　　傻柱把咸菜罐放回柜子，拍拍手走了。

　　刘海中看着脏兮兮的厨房，咬了咬牙：为了半罐咸菜，拼了！

　　---

　　两个小时后。

　　刘海中累得腰都快断了。他这辈子没这么卖力地干过活——擦灶台、刷锅、扫地、甚至把墙角多年的油垢都刮干净了。

　　厨房焕然一新。

　　他扶着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居然有点自豪。正想坐下歇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傻柱回来了。

　　他走进厨房，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点点头：“不错，挺干净。”

　　刘海中松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

　　傻柱打开柜子，拿出咸菜罐，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咸菜，倒在碗里。

　　“给。”他把碗递给刘海中。

　　刘海中愣住：“就……就这点？”

　　“对啊。”傻柱理所当然地说，“半罐咸菜，我吃一勺，您吃一勺，不就是一人一半吗？”

　　“你——”刘海中气得发抖，“你耍我？！”

　　“哪儿的话。”傻柱无辜地说，“我说分您一半，没说分您半罐啊。这一勺，正好是半罐的一半。”

　　刘海中这才明白过来：他被耍了。

　　傻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半罐咸菜，就是要他白干活！

　　“何雨柱！你……你欺人太甚！”刘海中指着傻柱，手都在抖。

　　“二大爷，这话说的。”傻柱收起笑容，“您偷偷摸摸进我家厨房，我没报警抓您就不错了。怎么，还嫌少？那这一勺也别要了。”

　　说着就要把碗收回去。

　　刘海中赶紧抢过来：“要！我要！”

　　他端着那碗只有十几根萝卜干的咸菜，灰溜溜地走出厨房。背后传来傻柱的笑声：“慢走啊二大爷，下次还想学腌咸菜，随时来！”

　　刘海中走到后院，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欺负人了！

　　他刘海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

　　回到柴棚，刘海中小心翼翼地把咸菜倒在一块破布上，一根一根数：一共十三根萝卜干。

　　他拿起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嚼。

　　咸，真咸。但也是这两天吃到最有味道的东西。

　　他舍不得吃完，吃了三根，把剩下的十根仔细包好，藏进稻草堆里——这是他明天的口粮。

　　然后他坐下来，开始思考人生。

　　这样下去不行。

　　捡垃圾？他拉不下那个脸。而且棒梗那小子已经把附近的废品都垄断了，他根本抢不过。

　　去干活？谁要他？他现在名声臭了，连扫大街的工作都找不到。

　　借钱？全院没人会借给他。

　　怎么办？

　　刘海中眼神渐渐发狠。

　　既然正道走不通，那就走邪道！

　　他想起许大茂——那小子以前就靠写举报信整人，混得风生水起。他刘海中也当过二大爷，知道院里那些人的底细。要是……

　　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成形。

　　---

　　当天下午，刘海中溜出院子，去胡同口的杂货店。

　　“老板，买信纸信封。”

　　老板看他一眼：“两分钱。”

　　刘海中摸摸口袋——空空如也。他硬着头皮说：“赊账行吗？明天还您。”

　　“不赊。”老板摇头，“前两天棒梗来赊作业本我都没答应，您这么大岁数了……”

　　刘海中脸一红，转身就走。

　　没信纸怎么办？

　　他回柴棚翻箱倒柜，终于从破棉絮里翻出半张皱巴巴的纸——好像是以前的工作笔记，背面是空白的。

　　笔呢？

　　他在柴棚门口的石阶上磨了半天，磨出一小块黑炭。

　　纸有了，笔有了，信封……用破报纸叠一个！

　　刘海中趴在地上，开始写举报信。

　　举报谁？

　　第一个目标：易中海！

　　理由：私藏“四旧”！

　　他记得以前去易中海家，看见过一个旧花瓶，上面画着龙凤——这绝对是封建残余！

　　“尊敬的街道办领导，”刘海中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我要举报我们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他私藏四旧，思想落后……”

　　写了一半，他停住了。

　　怎么送出去？

　　他没邮票，也没钱买邮票。

　　而且直接投信箱，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刘海中想了想，有了主意：塞到街道办门口的意见箱里！那里不用邮票，而且每天都有专人收！

　　---

　　傍晚，刘海中揣着举报信，鬼鬼祟祟地来到街道办。

　　门口果然有个木箱子，上面写着“群众意见箱”。

　　他左右看看——没人。迅速掏出信，塞进投信口。

　　“哐当”一声，信掉进去了。

　　刘海中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忽然看见箱子上还有一行小字：“表扬信专用箱”。

　　他愣住了。

　　表……表扬信专用箱？

　　那他这举报信……

　　正发呆，身后传来声音：“哟，这不是刘海中同志吗？”

　　王主任从街道办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笑呵呵地看着他。

　　刘海中吓得魂飞魄散：“王……王主任……”

　　“来投表扬信？”王主任看着意见箱，“表扬谁的？”

　　“我……我……”刘海中脑子一片空白。

　　王主任走到箱子前，打开锁，从里面取出信：“我看看……哟，还是写给易中海同志的！”

　　她拆开信，看了几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刘海中同志，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易中海同志帮助邻居，照顾老人，确实值得表扬！我明天就派人去院里，给他送锦旗！”

　　刘海中：“……”

　　王主任拍拍他肩膀：“你虽然犯了错误，但能认识到，还能主动表扬先进，这说明你还有救！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到群众中来！”

　　说完，王主任拿着信，满意地走了。

　　刘海中站在原地，风吹过，一片落叶拍在他脸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喃喃自语：“我……我写的明明是举报信啊……”

　　---

　　晚上，易中海家。

　　易中海看着桌上的锦旗——“邻里楷模，时代先锋”，还有街道办奖励的五块钱奖金，一脸懵逼。

　　王主任亲自送来的，还当着全院人的面表扬他“思想进步，乐于助人”。

　　全院人都来祝贺，虽然眼神里都带着疑惑：易中海？楷模？先锋？

　　只有傻柱嘀咕了一句：“这锦旗……不会是送错人了吧？”

　　易中海想来想去，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有人陷害他！先捧高，再摔狠！

　　是谁？

　　他第一个想到林飞，但林飞没必要这么做。

　　第二个想到刘海中……可刘海中现在自身难保，哪有这本事？

　　易中海百思不得其解。

　　而柴棚里，刘海中躺在稻草上，盯着破屋顶，眼神空洞。

　　他精心策划的举报计划，变成了给仇人送锦旗。

　　还让易中海白得了五块钱。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翻了个身，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

　　明天吃什么？

　　不知道。

　　他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

　　与此同时，林飞家里。

　　【系统：检测到刘海中实施“愚蠢报复”】

　　【笑点评级：b级（操作翻车，误伤自己）】

　　【奖励积分：200】

　　【附加奖励：霉运符（72小时）已自动使用于目标刘海中】

　　林飞看着系统提示，笑了。

　　这刘海中，还真是个人才。

　　举报信投表扬箱，这操作，一般人想不出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后院柴棚的方向。

　　接下来三天，刘海中会倒霉成什么样？

　　他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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