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八宝山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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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早晨,许大茂蹲在胡同口的粪堆旁,盯着手里三分钱发愁。

  这是昨晚“街头卖艺”的全部收入。

  卖艺内容:秃头反光表演。

  具体操作:把秃头擦得锃亮,在阳光下调整角度,反射阳光到墙上形成光斑,然后让光斑“跳舞”。

  观众:三个小孩,一个老太太,还有一条狗。

  收入:小孩扔了三分,老太太说“伤眼睛”走了,狗尿了他一脚。

  “三分……”许大茂哭丧着脸,“够买火柴都不够!”

  离五十元炸药钱还差四十九元九角七分。

  他算过:

  · 一天三分,攒够五十元需要1666天(约四年半)

  · 四年半后,林飞可能都当上区长了

  · 或者更糟——自己秃头可能真长不出头发了

  “得加快速度!”许大茂握拳。

  他想到几个方案:

  1. 卖血:昨天去了血站,医生看着他秃头皱眉:“你这……可能传染,不收。”

  2. 卖假发:废品站老头看了一眼:“这玩意儿烧火都嫌塑料味大,不要。”

  3. 捡废品:但那是棒梗的地盘,昨天他去抢,被棒梗用扫帚打了。

  4. 偷:这是最后的选择,但也是最有效的。

  许大茂咬咬牙,决定了。

  偷!

  目标:轧钢厂废料库的废铜。

  市场价:一斤废铜八毛,偷个六七十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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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四合院。

  贾张氏正对着镜子数白头发。

  “一根、两根、三根……”她越数越绝望,“全白了!一根黑的都没有!”

  秦淮茹在旁边补衣服,小声说:“妈,要不……算了吧?”

  “算了?”贾张氏扭头瞪她,“我这一头白发!怎么算?!”

  “我是说……别跟林飞斗了。”秦淮茹低头,“你看易中海,都那样了……”

  易中海正坐在院里新轮椅上,挂着尿袋血袋,指挥刘海中搬煤球:“左边!左边那块大的!对!搬去林科长家厨房!”

  那谄媚劲儿,跟昨天判若两人。

  贾张氏啐了一口:“叛徒!”

  但她心里其实也动摇了。

  昨晚,她偷偷联系上了“茅山掌门”——是通过胡同口修鞋的老王介绍的。

  老王说:“掌门现在在北京,但不见生人。得先交十元定金,证明诚意。”

  贾张氏哪有十元?全院借了一遍:

  · 易中海:“我都这样了,哪有钱?”

  · 许大茂:“我只有三分。”

  · 阎埠贵:“借你可以,利息一天一分。”

  · 刘海中:“我饿,有吃的吗?”

  · 秦淮茹:“妈,我真没有……”

  · 傻柱:“钱?什么是钱?”

  · 聋老太太:“我的假牙值钱吗?”

  最后凑了三毛。

  贾张氏咬牙:“三毛就三毛!先见面再说!”

  老王收了钱,给了个地址:八宝山公墓,第三排第七个墓碑,午夜十二点。

  “为什么在公墓?”贾张氏哆嗦。

  “掌门在那边……修行。”老王神秘地说,“阴气重,好做法。”

  贾张氏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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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轧钢厂宣传科。

  棒梗正在扫厕所,许大茂溜进来。

  “棒梗,”许大茂递过来一毛钱,“帮个忙。”

  棒梗没接:“又盯梢?”

  “不是。”许大茂压低声音,“今晚……帮我放个风。”

  “放什么风?”

  许大茂左右看看,凑到他耳边:“我去废料库……拿点废铜。”

  棒梗手一抖,扫帚差点掉了。

  “你疯啦?!那是国家财产!”

  “小声点!”许大茂捂住他嘴,“我就拿一点,卖钱买……买药治病。”

  “治什么病?”

  “治秃头!”许大茂理直气壮。

  棒梗看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沉默了。

  半晌,他说:“一毛不够。”

  “你要多少?”

  “五毛。”

  “五毛?!”许大茂瞪眼,“你抢啊?!”

  “那你自己去。”棒梗继续扫地,“被保卫科抓到,可别怪我。”

  许大茂咬牙,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三分钱:“我就这些……”

  “三分?”棒梗嗤笑,“那你找别人吧。”

  “别!”许大茂急道,“先给你三分,事成后卖了钱,分你两成!”

  棒梗想了想:“三成。”

  “两成五!”

  “成交。”

  许大茂把三分钱塞给棒梗,乐颠颠走了。

  棒梗看着手里的三分钱,又看看许大茂的背影。

  掏出小本子,记:

  【许大茂计划今晚偷废铜,让我放风。已收定金三分。】

  然后,他在后面补了一句:

  【已向林科长汇报。】

  是的,中午他就告诉林飞了。

  林飞当时正在喝茶,听完笑了:“让他偷。”

  “啊?”棒梗愣住。

  “让他偷。”林飞重复,“你照常收钱,照常放风。”

  “那……保卫科那边?”

  “我会安排。”林飞说,“你演好你的戏就行。”

  棒梗懂了。

  这是要……钓鱼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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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轧钢厂后墙。

  许大茂穿着夜行衣——其实就是把蓝布褂子反穿,黑的一面朝外。

  头上戴了顶黑帽子,盖住秃头。

  手里拿着麻袋和钳子——钳子是从阎埠贵家偷的,阎埠贵用来夹煤球的。

  棒梗蹲在墙角,手里拿着手电筒——林飞给的,说必要时照亮。

  “一会儿我翻进去,”许大茂低声说,“你在这儿看着,有人来就学猫叫。”

  “学猫叫?”棒梗皱眉,“我不会。”

  “那学狗叫。”

  “也不会。”

  “那你喊‘着火啦’!”

  “行。”

  许大茂爬上墙——这墙他熟,以前偷看女工洗澡时经常爬。

  刚翻过去,棒梗就听到里面传来“哎哟”一声。

  “怎么了?”棒梗小声问。

  “没、没事……”许大茂声音发抖,“踩到屎了。”

  棒梗忍住笑。

  过了五分钟,墙内传来“哐当”声——像金属碰撞。

  又过了十分钟,许大茂的声音:“接一下!”

  一个麻袋从墙头扔出来,沉甸甸的。

  棒梗接住,打开一看——确实是废铜,黄澄澄的。

  “还有一袋!”许大茂又扔出一袋。

  两袋废铜,加起来得有四五十斤。

  许大茂翻墙出来,气喘吁吁:“快!走!”

  两人扛着麻袋,刚走两步——

  “啪!”

  十几束手电筒光同时照过来。

  保卫科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不许动!”

  许大茂僵住了。

  棒梗也“吓傻了”,手电筒掉地上。

  保卫科长走过来,看着两袋废铜,冷笑:“许大茂,能耐啊,偷到厂里来了?”

  “我、我没偷!”许大茂狡辩,“我捡的!”

  “捡的?”科长踢了踢麻袋,“在废料库里捡的?”

  “我……我……”许大茂语无伦次。

  科长看向棒梗:“你呢?同伙?”

  棒梗赶紧摆手:“我不是!我就是路过!许大茂让我帮他扛东西,说给我三分钱!”

  他从兜里掏出那三分钱:“看!这就是赃款!”

  许大茂瞪大眼睛:“棒梗!你……”

  “带走!”科长一挥手。

  许大茂被押走,临走前回头瞪棒梗,眼神像要杀人。

  棒梗低头,不敢看他。

  等人都走了,林飞从暗处走出来。

  “演得不错。”他拍拍棒梗肩膀。

  棒梗抬头:“林科长,许大茂会怎样?”

  “盗窃国家财产,情节严重。”林飞说,“估计得……扫厕所吧。”

  “扫多久?”

  林飞想了想:“三年起步。”

  棒梗心里一哆嗦。

  三年……

  “怕了?”林飞看他。

  棒梗摇头:“不怕。他自找的。”

  “对。”林飞点头,“自找的。”

  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棒梗:“这是你的报酬。”

  棒梗接过,加上之前的三分,今晚收入五角三分。

  但他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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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八宝山公墓。

  贾张氏缩在第三排第六个墓碑后,冻得直哆嗦。

  午夜十二点,公墓里阴风阵阵。

  她手里攥着三毛钱,心里打鼓:茅山掌门……长什么样?是不是白胡子老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黑影走过来,穿着道袍,戴着道冠,手里拿着拂尘。

  看不清脸。

  贾张氏赶紧爬出来:“掌、掌门?”

  黑影停住,声音低沉:“定金带来了?”

  “带、带来了。”贾张氏递上三毛钱。

  黑影接过,数了数:“就三毛?”

  “我、我只有这些……”

  黑影沉默片刻:“罢了,看你诚心。说吧,要破什么邪法?”

  贾张氏赶紧把林飞的事说了,重点强调:“他会妖法!让我们做噩梦!还让我一夜白头!”

  黑影听完,掐指一算:“此乃‘五鬼运财术’叠加‘魇镇之术’,需用黑狗血、童子尿、桃木剑,再配以至亲之血……”

  “至亲之血?”贾张氏眼睛亮了,“林飞他爹行吗?”

  “行是行,但……”黑影顿了顿,“得加钱。”

  “多少?”

  “五十。”

  贾张氏腿软了:“我、我真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黑影转身要走。

  “等等!”贾张氏拉住他,“我、我用别的东西抵行吗?我有一头白发!稀罕!”

  黑影:“……”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不许动!警察!”

  十几道手电筒光射过来。

  贾张氏吓傻了。

  黑影也愣了,随即反应过来,掏出手电筒一照——哪是什么道袍,就是块破床单!

  脸也露出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有疤。

  “盗墓贼!”警察冲过来,“总算抓到你了!”

  原来,最近八宝山公墓发生多起盗墓案,警察蹲守多日。今晚看见两人鬼鬼祟祟,以为是同伙。

  “我不是盗墓的!”贾张氏尖叫,“我是来找茅山掌门的!”

  警察看着她手里的三毛钱,又看看那汉子手里的“拂尘”(其实就是马尾巴毛绑棍子上),明白了。

  “封建迷信加盗墓未遂,”警察说,“都带走!”

  贾张氏哭嚎:“冤枉啊!我真不是盗墓的!我是受害者!”

  但没人听。

  她被押上警车时,回头看了一眼公墓。

  月光下,墓碑林立。

  她突然想:要是真死在这儿,是不是也挺好?

  至少……不用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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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四合院。

  两个消息同时传来:

  1. 许大茂盗窃国家财产,判扫全厂厕所三年(叠加之前,共六年)。

  2. 贾张氏封建迷信加盗墓未遂,拘留十五天,罚款二十元。

  全院震惊。

  易中海坐在轮椅上,叹了口气:“早说了,别搞这些……”

  阎埠贵算账:“许大茂扫六年厕所,按一天八小时算,共一万七千五百二十小时。贾张氏拘留十五天,罚款二十,加上之前债务,现在欠……”

  他算不下去了。

  刘海中饿晕了——这次是真晕,被送去医院输液。

  秦淮茹面瘫脸抽搐:“妈……你怎么这么傻……”

  傻柱颠勺颠得更快了,像在庆祝。

  聋老太太假牙又掉了:“该!都该!”

  林飞站在院里,看着众禽,淡淡道:

  “还有谁想试试?”

  没人说话。

  “很好。”林飞点头,“从今天起,早操加码。”

  “早上六点起床,先背《毛主席语录》,再跳忠字舞,再做养生操。”

  “表现好的,减免债务。”

  “表现差的……加罚。”

  他顿了顿:

  “尤其是那些,心里还在想‘炸药’‘茅山掌门’‘老鼠药’的人。”

  众禽哆嗦。

  易中海赶紧举手:“林科长!我举报!阎埠贵昨天偷偷算炸药成本,算出来要四十九元五角!”

  阎埠贵瞪眼:“易中海!你……”

  “还有刘海中!”易中海继续说,“他偷藏老鼠药,藏在柴棚第三块砖下!”

  刘海中刚醒过来,听到这话,又晕了。

  林飞笑了。

  “很好。”

  “互相举报,也是表现好的体现。”

  “易中海,债务减免五毛。”

  易中海眼睛亮了:“谢谢林科长!”

  阎埠贵急了:“我也举报!贾张氏联系茅山掌门的中间人是修鞋老王!老王还卖假鞋油!”

  “好。”林飞点头,“阎埠贵减免三毛。”

  众禽沸腾了。

  举报!必须举报!

  “我举报许大茂偷我钳子!”

  “我举报傻柱往菜里掺屎!”

  “我举报聋老太太假牙是偷的!”

  “我举报棒梗……”

  棒梗心里一紧。

  但那人没说完,就被林飞打断:

  “棒梗是我的人。”

  “举报他,无效。”

  众人闭嘴。

  棒梗松了口气。

  林飞看向他:“棒梗,从今天起,你负责记录举报信息。每条有效举报,奖励一分。”

  棒梗眼睛亮了。

  一分一条,一天要是有一百条……

  “是!”他大声应道。

  ---

  下午,医院。

  许大茂躺在病床上——昨晚被抓时挣扎,摔伤了尾椎骨。

  医生诊断:尾椎骨裂,得趴着睡一个月。

  更惨的是,他得戴着脚镣扫厕所——这是保卫科特别要求的,防止他逃跑。

  “六年……”许大茂趴在床上哭,“我扫六年厕所……出来都四十了……”

  旁边病床是刘海中,他饿出胃穿孔,也在输液。

  两人对视,苦笑。

  “老刘,”许大茂说,“你说……咱们还有希望吗?”

  刘海中看着天花板,喃喃:“我饿……有吃的吗?”

  许大茂叹气。

  这时,门开了。

  棒梗拎着个饭盒进来。

  “许叔,”他把饭盒放桌上,“林科长让我给你送的。”

  许大茂看着饭盒,眼睛红了:“林飞……还给我送饭?”

  “嗯。”棒梗打开饭盒——里面是窝头咸菜,“林科长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扫厕所。”

  许大茂哭了。

  一边哭一边啃窝头。

  棒梗又掏出一毛钱,放在桌上:“这是你昨天给我的三分,还你。林科长说,不拿不义之财。”

  许大茂哭得更凶了。

  棒梗转身要走。

  “棒梗,”许大茂叫住他,“你……真跟林飞干了?”

  棒梗顿了顿,点头。

  “为什么?”许大茂问,“他给你多少钱?”

  “钱是一方面。”棒梗说,“主要是……跟着他能活命。”

  他走了。

  许大茂趴在床上,看着那一毛钱,突然笑了。

  笑得很凄凉。

  “活命……”

  “对啊。”

  “活着……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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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四合院。

  棒梗坐在柴棚顶上,数钱。

  今天收入:

  · 林飞给的监督费:五毛

  · 举报奖励:七分(七条有效举报)

  · 总计:五角七分

  加上之前的,他现在有……六元三角八分。

  巨款。

  他把钱藏好,看向中院。

  易中海坐在轮椅上,借着月光看《毛主席语录》——林飞要求明天背第一章。

  阎埠贵在算账,但这次算的是“如何通过举报减免债务”。

  刘海中饿得睡不着,在院里挖野菜——但院里哪有野菜?他挖的是草。

  秦淮茹在练习忠字舞,面瘫脸跳舞,像丧尸出笼。

  傻柱在厨房颠空气勺,声音“哐哐”响。

  聋老太太在找假牙——今天做操时又崩飞了,这是第几次了?

  棒梗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许大茂的话:

  “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跳下柴棚,走到后院。

  林飞屋里灯还亮着。

  棒梗敲门。

  “进。”

  林飞在看书,抬头看他:“有事?”

  棒梗犹豫了一下,问:“林科长,您……为什么对他们这么狠?”

  林飞合上书,笑了:“你觉得我狠?”

  棒梗点头。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们狠的时候。”林飞说,“易中海算计傻柱养老的时候,贾张氏碰瓷的时候,许大茂举报别人的时候……他们狠起来,可比我狠多了。”

  棒梗沉默。

  “我是在教他们做人。”林飞站起来,走到窗边,“教他们知道,恶有恶报。”

  “那……”棒梗小声问,“您会教他们到什么时候?”

  林飞回头看他:“教到他们真改为止。”

  “要是他们不改呢?”

  “那就一直教。”林飞笑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棒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

  林飞其实也挺孤独的。

  一个人,对付全院。

  “林科长,”棒梗说,“我……我想一直跟着您干。”

  林飞回头,挑眉:“想好了?”

  “想好了。”棒梗点头,“至少……跟着您能挣钱,能活命。”

  “行。”林飞从抽屉里拿出个新本子,递给他,“这是你的工作手册。好好干。”

  棒梗接过。

  本子封面上写着:

  《四合院改造工作记录》

  责任人:贾梗

  监督人:林飞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已经写了几条:

  1. 每日记录众禽言行

  2. 监督早操、学习、劳动

  3. 受理举报并核实

  4. 定期汇报

  最后一行写着:

  “记住:你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

  棒梗看着这行字,愣了很久。

  “我……”他抬头,“我真是在救人?”

  “对。”林飞点头,“救他们,也救你自己。”

  棒梗似懂非懂。

  但他知道一点:

  跟着林飞,有饭吃,有钱拿,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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