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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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梗是个行动派。

  既然决定重新做人,那就得从还清“前世债”开始——虽然严格来说,这债还没欠呢,但他脑子里那份记忆太真实了,不还心里不踏实。

  八岁的棒梗趁着天刚蒙蒙亮,全院人还在消化“重生”带来的冲击时,偷偷摸到了傻柱屋门口。

  门没锁。

  傻柱刚才被秦淮茹吓到,关门时手抖了一下,门闩没插牢。

  棒梗轻轻一推,门开了条缝。

  屋里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傻柱做了一晚上噩梦,现在刚补觉,睡得跟死猪一样。

  棒梗踮着脚尖,像只偷油的小老鼠,溜了进去。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或者说系统时代,他偷了傻柱半瓶酱油,用来蘸窝窝头吃。后来被林飞贴了霹雳舞符,其中有一条“罪状”就是“偷盗何雨柱同志珍贵调味品”。

  “何叔,对不起。”棒梗小声嘀咕,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不是酱油。

  是半瓶醋。

  棒梗愣了——他明明偷的是酱油啊!咋变成醋了?

  再一想,哦对,现在还没偷呢。这醋是昨天妈让他去打,他偷偷藏了半瓶,准备今天泡馒头吃的。

  “醋……也行吧。”棒梗自我安慰,“反正都是调味品。”

  他把醋瓶子轻轻放在傻柱的饭桌上,想了想,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用铅笔歪歪扭扭写下几个字:

  “何叔,对不起。”

  觉得不够诚恳,又补了一句:“我再也不偷了。”

  写完,把纸条压在醋瓶子下面。

  做完这一切,棒梗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突然,他脚下一滑。

  “啪叽!”

  踩到傻柱昨晚吐的痰盂边上了。

  痰盂翻了。

  “哗啦——”

  半痰盂隔夜浓痰泼了一地。

  棒梗:“!!!”

  屋外传来脚步声,是贾张氏在喊:“棒梗!棒梗你死哪儿去了!”

  棒梗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清理现场,连滚带爬冲出屋子,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十分钟后。

  傻柱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下床,一脚踩进黏糊糊的东西里。

  “啥玩意儿……”他低头一看。

  地上铺开一片黄绿相间的“地图”,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操!”傻柱跳起来,再抬头,看见饭桌上那半瓶醋,和下面压着的纸条。

  他单脚跳过去,拿起纸条。

  “何叔,对不起。我再也不偷了。”

  字迹稚嫩,但傻柱认得出——是棒梗那小子。

  “棒梗?”傻柱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给我送醋?还道歉?”

  再联想到刚才秦淮茹那反常的表现,贾张氏大清早发疯,还有自己做的那个“冻死桥洞”的梦……

  傻柱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他抓起醋瓶子,冲出屋子,对着中院大喊:“棒梗!贾梗!你小子给我出来!”

  贾家屋里,棒梗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秦淮茹推门进来,脸色苍白:“棒梗,你是不是去傻柱屋了?”

  棒梗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小脸煞白:“妈……我、我还他东西……”

  “还的啥?”

  “醋……”

  “啥?!”

  秦淮茹眼前一黑。

  前院,阎埠贵正在实践他的“不算计家人”计划。

  他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对三大妈说:“今天这粥,你多喝点,我少喝点。”

  三大妈端着碗的手在抖:“老阎,你要是有啥事想不开,咱去医院看看……”

  “我没病!”阎埠贵急了,“我就是想对你好点!”

  话音刚落,二儿子阎解放从屋里冲出来:“爸!我练习本买了!还找回来二分钱!”

  阎埠贵眼睛“噌”就亮了:“二分钱?哪儿呢?”

  手已经伸出去了。

  阎解放把二分钱拍在他手里,阎埠贵下意识开始算计:二分钱能买半两醋,或者一根最便宜的铅笔,或者……

  他猛地惊醒:“不对!说好不算计了!”

  阎埠贵咬着牙,把那二分钱塞回儿子手里:“你、你自己留着花!”

  阎解放像被烫了手一样,钱掉在地上。

  父子俩盯着地上那二分钱,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三大妈弯腰捡起来,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大茂终于等到了八点钟,推着自行车冲出四合院,直奔区医院。

  挂号处,护士问:“看什么科?”

  许大茂一脸严肃:“查精子活性。”

  护士抬头看他:“啥?”

  “就是查我能不能生儿子!”许大茂声音大了点,排队的人都看过来。

  护士脸一红:“那个……得去生殖科,我们医院没有。你去协和看看?”

  “协和?多远啊!”

  “坐电车四站地。”

  许大茂扭头就走,自行车蹬得飞快。

  协和医院,生殖科门口。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夫,扶了扶眼镜:“同志,你才23岁,结婚了吗?”

  “没。”

  “有对象吗?”

  “没。”

  “那你要查精子活性干什么?”

  许大茂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医生,我跟你说,我以后会有儿子,但可能不是我亲生的。我得提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生!”

  医生盯着他看了三秒钟,按响了桌上的呼叫铃。

  两个护士冲进来。

  “这位同志可能需要去精神科看看。”医生温和地说。

  许大茂被“请”出了医院。

  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手里的挂号单,欲哭无泪。

  轧钢厂,宣传科。

  林飞正在熟悉工作。

  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王建国,说话带着山东口音:“小林啊,咱们宣传科的工作,就是要紧跟形势,宣传党的政策。你刚来,先熟悉熟悉材料。”

  林飞点头:“好的科长。”

  他坐在办公桌前,翻开一本《宣传工作手册》,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现在是1961年9月,三年困难时期还没完全过去。四合院里那帮禽兽虽然有了“前世记忆”,但肚子饿是实打实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贾家会更穷——贾东旭工资低,贾张氏戒止痛片后饭量可能更大。

  秦淮茹会想办法吸血——但现在傻柱警惕了,易中海也警惕了。

  棒梗想学好——但八岁的孩子,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林飞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列了几个关键点:

  1. 粮食问题(核心矛盾)

  2. 秦淮茹的新策略(预测)

  3. 易中海的养老备选方案

  4. 许大茂的婚姻焦虑

  5. 刘海中的家庭关系重塑

  6. 阎埠贵的“不算计”能坚持几天

  正写着,旁边工位的李大姐凑过来:“小林,写啥呢?这么认真。”

  林飞淡定地合上笔记本:“写学习心得。”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李大姐笑笑,压低声音,“听说你是从南方调来的?南方现在情况咋样?”

  “还好,比前两年好多了。”林飞随口应付。

  心里却在想:李大姐是厂里的老宣传,人脉广,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傻柱正在后厨切白菜,切得“咣咣”响。

  徒弟马华小心翼翼地问:“师傅,今天谁惹您了?”

  “没人惹!”傻柱把菜刀剁在案板上,“就是心里不痛快!”

  他能痛快吗?

  早上一出门,先是被秦淮茹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接着发现屋里被人倒了痰盂,还收到棒梗的“道歉醋”。

  最关键的是,他脑子里那个“冻死桥洞”的画面,时不时就蹦出来。

  “师傅,秦姐来了。”马华小声提醒。

  傻柱抬头,看见秦淮茹端着饭盒站在打饭窗口,眼神欲言又止。

  要是以前,傻柱肯定手一抖,给秦姐多打半勺菜。

  但今天……

  “下一个!”傻柱面无表情。

  秦淮茹把饭盒递进来,轻声说:“柱子,今天白菜炖粉条啊?”

  “嗯。”

  “那个……早上棒梗是不是去你屋了?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傻柱手一顿,抬眼看看秦淮茹。

  这张脸还是那么温婉,眼神还是那么楚楚可怜。

  但傻柱脑子里自动播放画面:老了之后的秦淮茹,拿着他的工资本,冷着脸说:“柱子,棒梗要结婚,你这房得腾出来。”

  “啪!”

  傻柱手里的勺子掉锅里了。

  “柱子?”秦淮茹吓了一跳。

  “没、没事。”傻柱捡起勺子,给秦淮茹打了正常分量的菜——一点没多。

  秦淮茹看着饭盒里那点菜,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马华凑过来:“师傅,您今天咋对秦姐这么冷淡?”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喃喃自语:“冷淡点好……冷淡点才能活得长。”

  林飞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看见阎埠贵在自家门口转圈圈。

  “阎老师,锻炼身体呢?”林飞打招呼。

  阎埠贵看见林飞,眼睛一亮:“小林回来啦!那个……有个事想请教你。”

  “您说。”

  “你说一个人,要是习惯了算计,突然不让他算计了,他该咋办?”阎埠贵一脸真诚。

  林飞想了想:“那就找点别的事干,转移注意力。”

  “比如呢?”

  “比如……”林飞看看阎埠贵手里的报纸,“您可以研究研究国家大事,写写心得体会。”

  阎埠贵眼睛更亮了:“写心得体会……能挣钱吗?”

  林飞:“……”

  得,没救了。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一脸严肃:“从今天起,咱家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贾东旭拄着拐杖——他昨天不小心崴了脚,现在看什么都像要出事故的前兆——小心翼翼地问:“妈,具体咋节约?”

  “第一,我戒止痛片了,每月省下八毛钱。”

  “第二,棒梗要学好,不能再偷东西,省得赔钱。”

  “第三……”贾张氏看向秦淮茹,“淮茹啊,你跟傻柱……还能不能处了?”

  秦淮茹低着头:“妈,柱子今天对我可冷淡了。”

  “那是他不知好歹!”贾张氏一拍炕沿,随即想起什么,声音又软下来,“不过……不强求,不强求。咱家要靠自己!”

  棒梗举手:“奶奶,我捡废纸能挣钱,林叔说的。”

  “捡废纸?”贾张氏皱眉,“那能挣几个钱?”

  “林叔说,一天一毛,一个月三块呢!”

  三块!

  贾家五口人眼睛都亮了。

  贾东旭一个月工资才27块5,三块可不是小数目。

  “真的?”贾张氏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迟疑:“小林是这么说的……但咱家棒梗,能坚持吗?”

  “我能!”棒梗挺起小胸脯,“我要重新做人!”

  刘海中正在尝试新的教育方法。

  他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努力挤出笑容:“光齐、光天、光福啊,爸以前对你们严厉,是希望你们成才。以后爸不打了,咱们好好说话。”

  三个儿子站成一排,瑟瑟发抖。

  刘光齐小心翼翼:“爸……您真不打我们了?”

  “真不打!”

  “那……我昨天考试不及格……”

  “没事!下次努力!”刘海中笑容灿烂。

  刘光天胆子大了点:“爸,我想买双新球鞋……”

  “买!爸给你钱!”刘海中掏出五块钱。

  刘光福见状,赶紧说:“爸,我想吃鸡蛋!”

  “吃!明天就买!”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

  最后刘光齐小声说:“爸,您要是被啥附身了,就说一声,我们给您请个道士……”

  刘海中笑容僵住。

  晚上,林飞家。

  林飞正在写日记。

  “1961年9月18日,重生第一天。”

  “观察结果:

  1. 贾张氏戒止痛片,但出现戒断反应(暴躁、嚎叫)。

  2. 棒梗尝试‘还债’,但方法错误(还醋)。

  3. 傻柱出现‘恐女症’早期症状。

  4. 许大茂生育焦虑爆发。

  5. 易中海寻找新养老目标(何雨水)。

  6. 刘海中‘慈父计划’失败。

  7. 阎埠贵‘不算计’坚持不足12小时。

  8. 全院人互相试探,但无人挑明‘记忆’之事。

  “结论:混乱将持续一段时间,但最终会形成新的平衡。我需要做的是:

  1. 维持‘普通人’人设。

  2. 暗中引导棒梗向善。

  3. 破坏秦淮茹的吸血计划。

  4. 阻止易中海算计何雨水。

  5. 等待粮食危机爆发——那是下一个矛盾点。”

  写完,林飞合上日记本,吹熄煤油灯。

  窗外,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但在这安静之下,暗流涌动。

  贾家屋里,棒梗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声说:“妈,我饿。”

  秦淮茹摸摸儿子头:“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傻柱屋里,傻柱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播放“冻死桥洞”的画面,最后坐起来,给自己一巴掌:“何雨柱!你清醒点!不能再当舔狗了!”

  许大茂屋里,许大茂在纸上列清单:

  “结婚必要条件:

  1. 女方必须贞洁(婚前检查?)

  2. 婚后每月同房记录(以备查验)

  3. 孩子出生立即做亲子鉴定

  4. 如发现出轨,立即离婚并索赔……”

  写到这里,许大茂突然停下笔,喃喃自语:“这样的媳妇……上哪儿找去?”

  易中海屋里,易中海在灯下写写画画,新的养老计划初具雏形:

  “方案一:培养何雨水,但需解决其婚姻问题(招赘?)。

  方案二:寻找其他年轻可靠之人(林飞?观察中)。

  方案三:攒钱,将来住养老院(新兴事物,需研究)。”

  阎埠贵屋里,阎埠贵在算账:

  “不算计家人,每月损失约3-5元。

  但可算计外人,比如教孩子算术,每人每月收费5毛,招10个学生就是5块……

  不对!说好不算计了!

  可是5块啊……”

  三大妈翻了个身:“老阎,你再不睡,煤油灯要费钱了。”

  阎埠贵“噗”地吹灭灯。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心里那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夜深了。

  四合院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带着各自的重生记忆,进入了第二个夜晚。

  有的人辗转反侧。

  有的人噩梦连连。

  有的人计划着明天如何“重新做人”。

  还有的人——比如林飞——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重生后的第一天,虽然鸡飞狗跳,但总体可控。

  而明天,当饥饿真正袭来,当算计真正开始,当人性在双重记忆和现实困境中挣扎……

  那才是好戏真正开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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