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刀光一闪，说话之人头颅落地。

　　即便众人皆是沙场老将，也不禁心头一震。

　　这些黑骑下手之狠辣，令人胆寒。

　　“本王话未说完，诸位何必急着反驳？莫非认为本王在撒谎？今夜内阁首辅、四大藩王、六部尚书、诸葛神侯、六扇门金总捕皆随本王入宫，亲眼目睹一切。此刻诸葛神侯正率禁军封城，诸位若不信，大可派人打探。”

　　“至于诸位是否与刺杀有关联，待陛下入土后，本王自会彻查，还诸位清白。在此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大帐，五军营暂由本王麾下接管。若有人胆敢作乱，杀无赦，夷三族！”

　　“遵命！”

　　众人心中一凛，明白皇权更迭，大将军终究押错了宝。

　　吴王与大明帝的博弈，终究以大明帝伏杀失败、徐龙象命丧皇宫告终。

　　无人愿为徐龙象鸣冤。

　　家眷性命攸关，徐龙象站错阵营，伏杀不成反丧命，怨不得旁人。

　　只是可惜……

　　想到徐家即将面临的处境，这位军中砥柱，终究难逃倾覆。

　　“方统领，五军营交由你执掌，本王留一百黑骑与一百甲士助你。”

　　“末将遵命！”

　　营中一片死寂。

　　大明帝无子，新君必从藩王中择选。

　　若无朱旭，当从仁宗一脉最近支系挑选。

　　但如今大明帝已死，朱旭便是最大赢家。

　　否则，大明帝何必 五道圣旨召朱旭入京，又何必在大明宫设伏？

　　对底层将士而言，朱旭登基亦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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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太师，陛下如何遇害的？”

　　皇宫灵堂前，满朝文武齐聚。众人途经大明宫时，已见那巨坑底部渗出的积水。

　　太后与诸藩王正在后堂商议宗室事宜。

　　说到底，他们这些外臣，终究是局外人。

　　“详情不知，吴王殿下在大明宫拖住刺客，待我等赶至养心殿，陛下已遭毒手。”

　　“莫非不是……”

　　那人突然噤声，四周众人亦面露疑色。

　　难道不是朱旭所为？

　　转念一想，大明帝本就病入膏肓，朱旭确实无需多此一举。

　　宁王、尧亲王、左武王、南平郡王，以及六部尚书、万首辅、诸葛统领、金总捕一同随吴王进入皇城，在大明宫遭遇埋伏。

　　吴王独自牵制一名陆地神仙与十三名天人大宗师，众人赶至养心殿救驾时，陛下已然……

　　嘶——

　　文官们尚不明就里，武将勋贵却纷纷变色。

　　一名陆地神仙、十三名天人大宗师，大明帝为诛杀朱旭，可谓倾尽所有，难怪大明宫化作一片湖泊。

　　“吴王殿下何在？”

　　众人环顾四周，未见朱旭身影，连后堂也寂静无声，不由惊疑。

　　莫非同归于尽？

　　“吴王已前往五军营！”

　　嘶——

　　灵堂内再度鸦雀无声。

　　五军营？

　　众人心知肚明，若朱旭掌控五军营，大局已定。

　　五军营乃皇城精锐，京畿三营中兵力最盛。

　　神机营三千人，配备最精良的火器，其中一千支膛线火铳由朱旭提供，余下皆出自工部。

　　禁卫营驻守皇宫，因金陵非燕京，故取代三千营之职。诸葛正我统辖禁卫营，向来不涉他事。

　　“吴王殿下迎敌时施展龙神功，显化神龙金身，大势已成！”

　　“龙神功？神龙金身？此为何物？”

　　“老夫所言恐难取信，诸位可向禁卫求证。若非亲眼所见，老夫亦难置信。如今六部尚书与万阁老皆不再阻挠殿下登基。”

　　众人闻言，惊诧不已。究竟何等异象，竟令朝中重臣转而拥戴朱旭，视其为天命所归？

　　神龙金身，岂非暗喻天子之相？

　　朱旭虽非天子，却展露此象，无疑昭示其将承继大统。

　　后堂内，朱无视听段天涯低语禀报，瞳孔骤缩，面露骇然。

　　入宫后，朱无视命段天涯探查情报。

　　段天涯反复核实十遍，方将惊世消息呈报——

　　朱旭显化神龙金身，更引九天神雷，一道雷霆光柱将大明宫夷为平地。

　　护龙山庄密探多方验证，朱无视不得不信。

　　雄心霸业，就此熄灭。

　　朱旭既掌五军营，大势已定，再无转圜之机。

　　“吴王殿下到！”

　　魏国公府，徐家。

　　白绫初悬的府邸因朱旭突至，满门愕然。

　　唯老夫人身躯一震，知晓终局已至。

　　魏国公与嫡子徐破虏尚在宫中吊唁，未能迎候。

　　“老身参见王爷！”

　　“小王拜见老夫人！”

　　朱旭望着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轻叹一声。

　　徐家乃大明顶级权贵，与吴王府素来交好。

　　豪门联姻自古有之，朱旭的太奶奶正是徐家出身。燕王府也不例外，如今的燕王妃便是徐家嫡女。若非这层关系，朱旭也不会独自前来，而是直接带兵踏平徐府。

　　老夫人想必已猜到本王的来意。那些伏击本王的高手，尽数毙命于龙神功之下。

　　茶盏坠地的脆响中，老夫人面如死灰，眼中尽是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都难以承受。二儿媳突然想到什么，望着老夫人绝望的神情，顿时明白徐龙象必是参与刺杀的大宗师之一——这亦是徐家唯一的大宗师。

　　请老夫人节哀。当时一名陆地神仙带着十三名大宗师围攻，本王不得已引动天雷，将大明宫与刺客一同湮灭。听闻如此恐怖的刺杀阵容，老夫人虽仍满怀悲愤，却渐渐恢复理智。她明白朱旭亲自前来已是网开一面，终究是徐龙象站错队伍，自取 。

　　王爷要如何才肯放过徐家？

　　交出兵权，三代之内不得从军。

　　老身代国公应下了。老夫人毫不犹豫。既知刺杀失败，与其被朱旭暗中清算，不如接受条件。这已是看在徐家特殊地位的份上——若赶尽杀绝，必致军中动荡，更会激起姻亲势力的联合反扑。

　　朱旭拱手告辞。杀了人家儿子还久留，他还没这般刻薄。

　　......

　　参见吴王殿下！

　　朱旭踏入灵堂时，百官纷纷行礼。内堂之中，宗亲与阁老已达成共识，一致拥立朱旭登基。无论是吴王府的势力，还是那日显现的神龙金身，都昭示着天命所归。更何况吴地治绩有目共睹。

　　诸位请起。

　　朱旭回礼时仍保持谦逊。后堂聚集着金陵城最显赫的人物：魏国公、信国公、英国公......太皇太后端坐主位，目 杂地注视着这个即将取代她地位的侄孙。

　　殿下已掌控五军营？

　　正是。

　　轻描淡写的应答击碎了最后一丝反抗念头。十五万精锐尽在掌握，谁敢造次？魏国公面如槁木，自听闻大明宫被天雷夷平那刻，便知幼子凶多吉少。此刻更觉徐家将坠入深渊——他还不知朱旭已去过国公府。

　　“王侄既已归来，我们便将宗室议定之事禀明。

　　社稷岂能久悬无主！”

　　“正是，国事为重，恳请吴王殿下即刻继位，安定朝局。”

　　“恭请殿下登基！”

　　内阁重臣与勋贵们的呼声，引得殿外众臣纷纷侧目。

　　见核心重臣皆已拥立朱旭，百官当即伏地高呼：

　　“恭请殿下继位！”

　　嘶——

　　太后与 旧部见状，俱是心头一震。

　　果真是树倒猢狲散！

　　朱旭并未推辞，径直接过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

　　“臣等恭贺新皇登基，陛下 万 ！”

　　山呼之声震彻宫闱，连金陵城百姓都知晓——旧帝方逝，新君已立。

　　“众卿平身。诸事照旧，待皇兄入葬后再行调整。”

　　“谨遵圣谕！”

　　灵堂内肃穆之气一扫而空。

　　至于修缮大明宫？朱旭心中早有计较。

　　他决意迁都关中：

　　一来金陵乃仁宗一脉根基，宗室势力错综复杂；

　　二来为开疆拓土，金陵偏安东南实非良选。

　　长安亦非上选——既有秦王坐镇，又因地理衰颓。

　　他属意新建帝都，譬如系统所赐的金阙皇城。

　　“王叔执掌护龙山庄，耳目遍及天下。

　　此番政权更迭，邻国必生异动。朕要实时掌握边疆动态。”

　　“老臣领旨！”

　　朱无视暗自凛然。新君首道诏令便关乎社稷安危。

　　“宁王叔、尧王叔、武王叔、南平王叔，宗室接待由尔等统筹。

　　朕需返吴王府部署要务，明日午时前回銮。”

　　“臣等必不负所托！”

　　大局已定，无人能撼。

　　“万阁老率内阁如常理政，每日至 灵前祭拜三次即可。

　　丧仪诸事，悉由傅太师主理。”

　　“臣遵旨。”

　　朱旭离宫未起波澜。

　　内阁、宗室、兵权尽在掌握，加之百官拥戴，继位已成定局。

　　更遑论其神魔般的武力——纵有异心者，亦惧雷霆之怒。

　　朱旭施展神通显化的神龙，令禁卫军和文武百官心悦诚服。五军营探查的情报，更让那些心怀侥幸之人彻底断了反抗的念头。若非如此紧要关头，莫说半日，即便一个时辰，朱旭也不敢离开众人视线，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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