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给全城做了个心脏搭桥！

　　周一，下午四点。

　　华海市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无数钢铁甲虫被胶水粘死在柏油路上，尖锐的鸣笛声汇成一片绝望的哀嚎。

　　城市交通指挥中心，空气异常压抑。

　　“报告！东三环高架七车连环追尾，双向车道彻底锁死！”

　　“报告！龙脉大道车流量超载200%！已经是一条死龙了！”

　　“警报！全市一百二十七个核心路口通信号系统数据溢出，逻辑崩溃，已进入无序闪烁状态！”

　　陈斌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面前那张已经完全被暗红色吞噬的巨大电子沙盘。

　　那不是一张图。

　　那是一张垂死病人的ct扫描图，每一根爆裂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作为市应急指挥中心最年轻的技术骨干，这座城市的交通系统，正在他眼前，一寸一寸地坏死。

　　“救护车！”

　　一名女调度员的声音陡然尖利，手指颤抖地指向屏幕上一个被无数红点淹没的、微弱闪烁的蓝色光标。

　　“车牌号沪A-J995，被堵死在龙脉大道中心！车上是急性心力衰竭的病人，必须在十五分钟内送到第一人民医院！”

　　陈斌的心，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沉到了无底深渊。

　　十五分钟？

　　现在这种路况，别说十五分钟，就算是城市英雄蜘蛛侠来了，光吐丝都得吐半个小时！

　　那个病人，死定了。

　　一种技术精英面对天灾人祸时的深沉无力感，扼住了指挥大厅里每一个人的喉咙。

　　……

　　林风的卧室，窗帘紧闭，宛如与世隔绝的洞穴。

　　他刚打完一局酣畅淋漓的游戏，正瘫在电竞椅上，伸着懒腰，认真思考一个关乎人生存亡的哲学问题。

　　晚饭，是吃楼下的兰州拉面，还是点一份黄焖鸡米饭？

　　【叮。】

　　一个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A级城市系统性危机：交通网络全面性栓塞。】

　　林风的视网膜上，游戏胜利的结算界面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张血红色的、狰狞的华海市沙盘。

　　无数代表交通的脉络被彻底堵死，黯淡无光。

　　唯有一个代表救护车的蓝色光点，正在沙盘中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生命体征监测：目标生命倒计时，14分28秒。】

　　林风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没有坐直身体，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双腿翘在了桌子上。

　　一个念头，如电流般划过。

　　“接管。”

　　……

　　龙脉大道。

　　救护车司机王师傅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眶血红。

　　后舱监护仪上那越来越平缓的曲线，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流逝，却被困在这钢铁囚笼里，动弹不得。

　　“完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

　　滴！

　　他车里那个被他骂了无数遍的导航系统，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提示音。

　　一个他从未听过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清晰地响起。

　　“前方五十米，向右，撞上人行道。”

　　王师傅猛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疯了吧？！

　　人行道上全是半米高的隔离石墩和水泥花坛，这让他开救护车去表演攀岩吗？！

　　可他鬼使神差地，还是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那排坚不可摧的不锈钢隔离桩，底座的电子锁，竟齐刷刷地闪烁起柔和的绿光。

　　在一片金属摩擦的微响中，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缓缓缩回了地底！

　　一条仅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的道路，在拥堵的车流旁，凭空出现！

　　“我……我日！”

　　王师傅爆了一句粗口，以为自己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

　　导航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执行。”

　　他不再犹豫，猛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救护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冲上了那条不可思议的“神迹之路”！

　　而更诡异的景象，正在整座城市同步上演。

　　无数被困在车流中的司机，茫然地看着自己手机里的导航App，在同一时间，自动刷新。

　　上面，为他们规划出了一条条匪夷所思、却又无比精准的“捷径”。

　　“所有车辆请注意，前方路口左转，进入‘幸福里’小区，从北门穿出，小区门禁已为您开启。”

　　“请沿世纪广场中心音乐喷泉，逆时针绕行半圈，从三号雕塑出口驶离。”

　　“前方‘万达’商场地下车库闸门已升起，请匀速通过，直达另一侧街道。”

　　起初，人们以为是导航系统集体疯了。

　　可当第一辆胆大的车，真的开进了那个平时只有大妈跳广场舞的公园，并且畅通无阻地从另一头出来时。

　　整个华海市的司机，都疯了！

　　“卧槽！路通了！”

　　“我的导航让我开进小学操场！然后我就到家了！门卫还给我敬了个礼！”

　　“是‘华海守望者’！绝对是他又出手了！”

　　“神啊！我的车技，今天就是科目三车神也追不上我！”

　　……

　　交通指挥中心。

　　陈斌和所有同事，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呆滞地看着那张巨大的城市交通图。

　　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雪消融。

　　代表畅通的绿色，如同一只神明之手，温柔地抚过城市的每一寸肌体。

　　一条条被堵死的血管，被一股蛮横却又无比精巧的力量，强行疏通。

　　无数个混乱的交通节点，被重新赋予了神圣的秩序。

　　仅仅三分钟。

　　三分钟后，那辆救护车，稳稳地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通道门口，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而整座城市的交通图，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晚高峰流量。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载入史册的交通末日，只是一场集体性的、荒诞的幻觉。

　　陈斌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屏幕上那片温和的绿色，感受到的，却是比面对红色时，更加深刻的、发自灵魂的战栗。

　　又是他。

　　那个神秘的“华海守望者”。

　　那个将整座城市，当做自己掌中玩物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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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风的卧室里。

　　【A级危机已处理，评价：完美。】

　　【城市居民正面情绪指数上升17.4%，‘华海守望者’传说度 10。】

　　林风打了个哈欠，从电竞椅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咚咚咚！”

　　房门被敲得震天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踹开。

　　母亲王淑芬那穿透力极强的咆哮声，准时传来。

　　“林风！你死在里面了？！晚饭吃不吃了！不吃我跟你爸就吃完了！”

　　“来了来了。”

　　林风趿拉着拖鞋，打开门，一脸的云淡风轻。

　　“妈，今晚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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