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宝商街问秘 沙海追凶踪

　　须弥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宝商街的铜铃已随着开门声叮叮作响。

　　空一行人踏着青石板路穿行在商铺之间，香料与金属的气息混杂在湿润的空气里，

　　派蒙盯着路边摊位上发光的琉璃瓶，忍不住拽了拽空的衣袖：

　　“听说多莉的店藏着各种宝贝，会不会有能找到你妹的道具呀？”

　　“别抱太大期望。”艾尔海森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一家香料店的招牌，

　　“多莉的‘宝贝’从来都贴着天价标签，而且十有八九掺着水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热情洋溢的吆喝声：“走过路过别错过！

　　沙漠生存套装八折特惠，附赠教令院独家地图——

　　只要九十八万摩拉！”

　　循声望去，鎏金装饰的店铺前立着个裹着紫色头巾的身影，

　　蓬松的粉发间插着根金币造型的发簪，正是须弥最有名的商人多莉。

　　她看到空胸前的普尔希纳徽章，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宝石，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呀，是海迪夫举荐的旅行者！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你知道我们要来？”空挑眉。

　　“普尔希纳那老家伙的信昨晚就送到啦。”

　　多莉拍了拍腰间装满摩拉的钱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说你要找罐装知识的线索？巧了，这生意我以前最熟不过！”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

　　“不过情报可不是白给的，友情价，五十万摩拉一份。”

　　派蒙瞬间炸毛：“你抢劫啊！

　　上次有人说你卖的罐装知识只提升了0.073%的战力，还好意思要这么贵！”

　　多莉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随即又恢复如常，摊手道：“那是普通罐装知识！

　　我要给你们的可是‘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她瞥见赛诺腰间的大风纪官徽章，语气立刻软了些，

　　“当然，看在赛诺大人的面子上，算你们四十五万好了，不能再少了！”

　　艾尔海森直接掏出钱袋放在柜台上：“先说说情报。如果属实，钱立刻给你。”

　　“爽快！”多莉眼睛一亮，从柜台下翻出张泛黄的羊皮纸，

　　“神明罐装知识本来在教令院的秘库，上周被阿赫马尔之眼的首领密兹里偷走了。

　　那伙人最近在沙漠搞拍卖会，打算把知识卖给最有钱的买家——

　　十有八九是愚人众。”

　　她突然话锋一转，指着货架上的包裹，

　　“对了，沙漠路况复杂，我这有特制旅行包，含防风沙面罩和应急水源，

　　只要一百二十五万摩拉，算在赛诺大人账上如何？”

　　赛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上次你派手下要账，已经以寻衅滋事为由关起来了。还要再来一次？”

　　多莉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把羊皮纸推给空：

　　“拍卖会地址在阿如村附近的废墟，今晚子时开始。

　　密兹里那家伙吸收了部分神明知识，已经有点发狂了，你们可得小心。”

　　离开店铺时，派蒙还在愤愤不平：“奸商！绝对是奸商！居然想骗赛诺大人的钱！”

　　凯亚笑着晃了晃酒杯：“至少情报听起来靠谱。

　　阿赫马尔之眼是沙漠最猖獗的走私团伙，和愚人众往来密切……

　　说不定能问出旅行者妹妹的下落。”

　　暮色降临时，众人骑着骆驼抵达阿如村。

　　沙丘上的风旗在夕阳中猎猎作响，坎蒂丝正带着守卫在村口巡逻，看到赛诺立刻迎上来：

　　“大风纪官，阿赫马尔之眼的人下午就进了废墟，我们已经布好眼线。”

　　她看向空，递过一壶水，“旅行者，沙漠夜晚会降温，这是特制的暖身茶。”

　　戴因斯雷布望着远处的废墟，黑红色的眼眸微微沉凝：

　　“那片废墟是旧坎瑞亚的前哨站，地脉异常活跃。

　　阿赫马尔之眼选在这里交易，恐怕不只是为了隐蔽。”

　　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刀刃映出残阳，“深渊的气息很淡，但确实存在。”

　　子时一到，废墟中亮起篝火。

　　空等人借着沙棘丛的掩护潜伏靠近，只见密兹里正站在高台上，手中举着个散发紫光的水晶球：

　　“神明罐装知识，起拍价一百万摩拉！

　　愚人众的先生们，难道要让给镀金旅团吗？”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我们出两百万！博士大人要的东西，谁也别抢！”

　　空对视一眼，赛诺突然掷出长枪，金光划破夜空刺穿篝火：

　　“大风纪官办案！所有人不许动！”

　　守卫们立刻从四面八方冲出，阿赫马尔之眼的成员纷纷拔出武器反抗，

　　废墟中瞬间响起兵刃碰撞声。

　　密兹里见状狂笑，将水晶球按在眉心：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神明的知识，让你们尝尝厉害！”

　　紫色光芒从他周身爆发，整个人的体型暴涨数倍，皮肤变成青灰色，双眼翻出白瞳——

　　显然已被罐装知识反噬发狂。

　　“小心！他失去理智了！”艾尔海森展开书卷，草元素力凝聚成利刃，

　　“旅行者，你牵制他的动作，我找破绽！”

　　空立刻纵身跃起，风元素力化作利刃劈向密兹里，却被对方挥手挡开。

　　发狂的首领力气大得惊人，一拳砸在地面，沙尘飞溅中将派蒙震飞出去。

　　凯亚及时甩出冰棱冻住地面，将派蒙稳稳接住：“这家伙比想象中难对付。

　　戴因，能压制他体内的深渊力量吗？”

　　“可以试试。”戴因斯雷布拔剑出鞘，黑红色的力量顺着剑身蔓延，

　　“但必须先打断他与罐装知识的连接！”

　　他身形一闪绕到密兹里身后，剑光直刺对方后心，却被突然长出的骨刺挡住。

　　密兹里转身怒吼，一掌拍向戴因，

　　赛诺及时掷出长枪缠住对方手臂，为戴因争取了喘息之机。

　　空抓住机会凝聚雷元素力，长剑带着噼啪电光直刺水晶球。

　　“咔嚓”一声脆响，水晶球裂开细纹，密兹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艾尔海森立刻上前，草元素力顺着裂缝侵入，彻底瓦解了罐装知识的力量。

　　密兹里轰然倒地，恢复了人形，只是眼神依旧涣散。

　　赛诺上前将其铐住，皱眉检查着破碎的水晶球：

　　“里面的神明知识已经流失大半，但残留的气息和博士实验室的一致。”

　　艾尔海森则从密兹里怀中搜出个账本，快速翻阅后道：

　　“上面记着，他们上周给沙漠据点送了批‘实验材料’，签收人是‘深渊使徒’。”

　　“深渊使徒？”空心中一紧，摸出怀中的镜子。

　　镜面在接触账本的瞬间泛起白光，一段记忆碎片浮现出来——

　　荧正与密兹里在废墟中交谈，指尖划过水晶球：

　　“博士想要神明知识，但不能让他得逞。

　　你去办拍卖会引开注意，我趁机毁掉他的实验数据。”

　　密兹里犹豫道：“可愚人众那边……”

　　荧的眼中闪过冷光：“他们挡不住我。”

　　白光散去时，空握紧了镜子，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

　　“我妹妹就在沙漠据点！他在和博士对抗！”

　　戴因斯雷布盯着镜子，神色凝重：“这段记忆很新，应该是三天前留下的。

　　但深渊使徒的出现绝非好事，他们很可能已经控制了据点。”

　　他看向坎蒂丝，“阿如村到据点需要多久？”

　　“连夜赶路的话，黎明时分能到。”坎蒂丝立刻吩咐守卫，

　　“备好骆驼和水袋，我带你们过去。

　　那片区域有死域扩散，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众人趁着夜色出发，沙漠的风带着寒意刮过脸颊，远处的星辰在沙海上投下微弱的光芒。

　　派蒙缩在空的肩头，小声问道：“戴因，你说空的妹妹为什么要帮我们呀？

　　她不是和深渊教团在一起吗？”

　　“她的立场从来都不是深渊。”戴因斯雷布望着星空，声音低沉，

　　“坎瑞亚灭亡后，她一直在寻找对抗天理的方法，深渊只是她借助的力量。

　　而博士的造神计划，恐怕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五百年前，她阻止克洛达尔滥用深渊力量一样。”

　　凯亚挑了挑眉：“克洛达尔？就是创建深渊教团的那个坎瑞亚贵族？”

　　“正是。”戴因斯雷布点头，

　　“他为了救儿子卡利贝尔，投靠深渊创建教团，而旅行者的妹妹最初是想阻止他的。

　　只是后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空能猜到，荧的转变必然与坎瑞亚的诅咒有关。

　　黎明时分，众人终于抵达沙漠据点。

　　这里原本是赤王时期的驿站，如今被改造成了堡垒，

　　围墙外布满了深渊的符文，黑色的瘴气从缝隙中渗出。

　　坎蒂丝指着围墙顶端：“你们看，那些守卫都被深渊力量控制了。”

　　空仔细望去，守卫们的眼睛泛着紫光，动作僵硬地巡逻着，显然已失去神智。

　　艾尔海森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观察片刻后道：

　　“正门有重弩守卫，东侧的排水口没有设防，我们从那里潜入。”

　　潜入据点内部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

　　走廊两侧的牢房里关着不少学者，他们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着“知识是枷锁”。

　　派蒙忍不住捂住嘴：“这些人就是失踪的学者吧？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强行抽取了罐装知识。”艾尔海森蹲下身检查地上的针管，

　　“博士用他们做实验，提取知识后再注入散兵体内，强化他的人偶躯体。”

　　他突然注意到墙上的实验日志，快速翻阅后脸色一变，

　　“不好，博士已经提取了足够的知识，准备启动改造仪式了！”

　　众人加快脚步冲向据点深处，沿途的深渊魔物纷纷扑上来，却被赛诺和戴因斯雷布轻松解决。

　　当他们推开主殿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发少女此刻正与一名深渊使徒对峙，手中的剑抵着对方的咽喉，

　　而中央的祭坛上，散兵的身体悬浮在紫色光芒中，周围摆满了罐装知识的水晶球。

　　“住手！”空忍不住喊道。

　　荧回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深渊使徒趁机挣脱，挥手召唤出黑雾：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仪式已经开始，谁也阻止不了！”

　　黑雾中涌出大量魔物，将众人团团围住。

　　“你们去阻止仪式！”荧突然开口，剑身上泛起银白色的光芒，“我来挡住他！”

　　空没有犹豫，立刻与艾尔海森冲向祭坛。

　　赛诺和凯亚则留下来对付魔物，戴因斯雷布则盯上了深渊使徒，

　　黑红色的剑光与对方的黑雾碰撞在一起。

　　祭坛上的紫色光芒越来越盛，散兵的身体开始抽搐，水晶球中的知识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

　　艾尔海森快速检查祭坛的符文：

　　“需要破坏四个角的能量柱！旅行者，你去东侧，我去西侧！”

　　空立刻凝聚风元素力，长剑横扫斩断东侧的能量柱，紫色光芒顿时黯淡了几分。

　　就在此时，散兵突然睁开眼睛，紫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神采：

　　“外来者……干扰……实验……”

　　他挥手射出数道风刃，空及时躲闪，风刃擦着脸颊划过，在墙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他已经被博士控制了！”艾尔海森喊道，“必须尽快破坏所有能量柱！”

　　空点头，转身冲向南侧的能量柱，却被突然出现的魔物缠住。

　　派蒙急得大喊：“小心身后！”

　　空回头时，魔物的利爪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色的剑光闪过，魔物瞬间被劈成两半。

　　“妹妹……多谢。”空看向荧。

　　荧没有说话，只是递给空一枚水晶：

　　“这是我从博士实验室偷来的，能中和罐装知识的力量。快用它！”

　　空接过水晶，立刻将其按在南侧的能量柱上。

　　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能量柱轰然倒塌，

　　祭坛上的光芒彻底消失，散兵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深渊使徒见状怒吼：“你们坏了博士大人的好事！”

　　他发疯似的冲向祭坛，戴因斯雷布及时追上，剑光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的主人救不了你。”

　　深渊使徒化作黑烟消散，留下一枚深渊教团的徽章。

　　空冲到散兵身边，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胸口的神之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艾尔海森检查后道：“他体内的罐装知识暂时稳定了，但博士肯定会回来找他。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坎蒂丝的声音喊道：“不好了！愚人众的军队来了！”

　　众人立刻扶起散兵，跟着荧从密道撤离。

　　密道尽头连着一片绿洲，晨雾中隐约可见阿如村的轮廓。

　　“你要去哪？”空抓住荧的手臂。

　　荧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复杂：

　　“我还有事情要做。博士的计划不止这一个，我必须去阻止他。”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这是赤王的秘密遗迹，里面有对抗博士的关键。

　　等时机成熟，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她转身消失在绿洲深处。

　　空握着地图，心中五味杂陈。

　　派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别难过，她说了会再见的！

　　而且我们拿到了地图，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戴因斯雷布望着荧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她一直在保护你。

　　深渊教团内部对‘命运的织机’计划分歧很大，她需要时间整合力量。”

　　他看向空手中的地图，

　　“赤王遗迹里藏着世界树的枝桠，那是博士下一步想要的东西。

　　我们必须先拿到它。”

　　艾尔海森收起实验日志，语气坚定：

　　“愚人众很快会追来，我们先回阿如村休整。

　　坎蒂丝能治疗这些学者，等他们恢复神智，或许能问出更多博士的秘密。”

　　众人牵着骆驼踏上归途，朝阳从沙丘后升起，将沙漠染成金色。

　　空握紧手中的水晶和地图，心中充满了决心。

　　虽然与荧再次分别，但他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阻止博士，对抗天理，揭开提瓦特的真相。

　　阿如村的风旗在晨光中飘扬，坎蒂丝已经安排好住处和治疗。

　　空站在村口，望着荧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光芒。

　　下一站，赤王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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