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茶会藏锋刃 手记泄秘辛

　　刺玫会据点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派蒙正趴在桌角啃着马卡龙，指尖还沾着奶油，就被空敲了敲额头：

　　“别吃太多，昨天娜维娅送的甜点再放就不新鲜了。”

　　“知道啦知道啦！”派蒙鼓着腮帮子抬头，

　　突然瞥见门口站着个陌生侍女，蓝色裙摆绣着沫芒宫的鸢尾纹，

　　“欸？你是来找娜维娅的吗？她一早就去灰河区查账了。”

　　侍女躬身行礼，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正式：

　　“您好，旅行者与派蒙阁下。

　　我是沫芒宫的伊莎朵，奉那维莱特大人之命前来，请二位即刻前往宫中议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似乎是关于至冬执行官‘仆人’的要事。”

　　派蒙手里的马卡龙“啪嗒”掉在盘子里：

　　“仆人？她还没走？上次在歌剧院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空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圣仪角，鎏金纹路泛起微光：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要的不只是达达利亚的消息。”

　　沫芒宫的书房里，那维莱特正对着摊开的厄歌莉娅手记出神。

　　淡蓝封面的古籍旁摆着枚晶莹的水元素水晶，

　　正是从谕示裁定枢机中取出的神格碎片。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起身，银白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柔光：

　　“你们来了。仆人阿蕾奇诺今早递来国书，要求与芙宁娜大人进行‘私人茶会’。”

　　“私人茶会？”派蒙飘到书桌旁，盯着手记上的楔形文字，

　　“她明明是为了公子来的，怎么突然要喝茶了？”

　　“这正是诡异之处。”那维莱特指尖划过书页，

　　“她在国书中特意提及‘壁炉之家的孩子们’，还附带了白淞镇居民的感谢信——

　　据说危机时，壁炉之家的人帮着疏散了不少民众。”

　　他语气凝重，“我怀疑她想借此拿捏枫丹的人情，趁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话音未落，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芙宁娜拎着裙摆闯了进来，海蓝色的长发有些凌乱，脸上却强装镇定：

　　“那维莱特！茶会我答应了！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当面跟她了断。”

　　“芙宁娜女士，您未免太过草率。”那维莱特皱眉，

　　“我们尚未查清她的真实目的，贸然会面可能落入圈套。”

　　“圈套也得去啊！”芙宁娜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压低，

　　“上次在歌剧院，我……我认出她了。”

　　她攥紧权杖，指尖泛白，“袭击我的人就是她，在露景泉旁的小巷里。”

　　空与派蒙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芙宁娜一直对仆人态度异样。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

　　“罢了。我与你一同前往，至少能确保不会失礼。”

　　茶会定在咖啡厅·露泽。

　　临街的玻璃窗洒进暖光，桌上摆着精致的蓝莓蛋糕与蔷薇花茶，

　　仆人却连茶杯都没碰，指尖只是摩挲着镀金杯柄。

　　看到芙宁娜进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芙宁娜小姐果然如约而至，比我想象中更有勇气。”

　　“我是枫丹的神明，自然不会回避任何会面。”

　　芙宁娜努力挺直脊背，却在仆人斜十字瞳孔的注视下微微偏开视线。

　　那维莱特率先落座，冰蓝色眼眸平静无波：

　　“阿蕾奇诺女士，您特意要求会面，想必不只是为了品尝枫丹的甜点。

　　关于达达利亚，我们已经查明他是被博士的切片设计，如今行踪不明——”

　　“我知道。”仆人打断他，语气陡然严肃，

　　“博士的切片在至冬早已是公开的麻烦，

　　这次他私自动用壁炉之家的情报网，我也需要给冰皇陛下一个交代。”

　　她话锋一转，看向芙宁娜，“但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水神之心。”

　　派蒙猛地飘起来：“水神之心？那不是在谕示机里吗？”

　　“芙卡洛斯将神之心融入枢机，是为了收集律偿混能。”

　　仆人轻笑出声，指尖划过桌面的花纹，

　　“如今神座已毁，神之心理应重归其主。

　　而我，正是来代表至冬接收它的。”

　　芙宁娜霍然起身，权杖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不可能！神之心是枫丹的至宝，怎能交给愚人众！”

　　“至宝？”仆人挑眉，眼神锐利如刀，

　　“那不过是天空岛的‘枷锁’。

　　芙卡洛斯毁掉神座，不就是为了摆脱这份束缚吗？”

　　她看向那维莱特，“最高审判官大人应该很清楚，神之心与天空岛直接相连，

　　留着它，只会让枫丹成为天理的下一个目标。”

　　那维莱特指尖敲击桌面，陷入沉思。

　　空突然想起丝柯克临走前的话——

　　“降临者的遗骨带着会惹祸”，或许神之心确实是个隐患。

　　这时仆人又补充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博士的行踪。

　　我的人查到，他的本体藏在挪德卡莱的愚人众据点，

　　还在研究胎海之水与深渊能量的融合。”

　　这句话精准击中了众人的软肋。

　　散兵昨晚刚传来消息，说博士的切片在枫丹港留下了指向北方的线索，

　　如今仆人提供的情报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芙宁娜还想反驳，却被那维莱特用眼神制止。

　　他起身走到仆人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

　　“神之心可以交给你，但这并非‘移交’，而是枫丹对至冬的‘外交赠予’。

　　此外，你必须保证壁炉之家不再干涉枫丹内政，且全力协助我们追查博士。”

　　仆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

　　“成交。毕竟，博士的疯狂已经威胁到了所有执行官的计划。”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

　　“这是挪德卡莱的据点分布图，博士的实验室就在暗之外海的岛屿上。”

　　茶会结束时，仆人路过窗边，恰好看到林尼兄妹带着壁炉之家的孩子买甜点。

　　她眼中的锋芒瞬间柔和，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糖果，示意侍者转交：

　　“告诉那两个小家伙，下次回来，我带至冬的巧克力。”

　　返回沫芒宫的路上，芙宁娜一直沉默。

　　走到露景泉旁，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神之心都守不住。”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那维莱特站在她身边，语气温和，

　　“神之心本就不是芙宁娜的枷锁，而是芙卡洛斯的工具。

　　如今它完成了使命，交给至冬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取出厄歌莉娅的手记，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

　　“而且，我们有更重要的线索要查。”

　　空凑上前，只见书页上用雷穆利亚文字写着：

　　“第四降临者的妹妹，于坎瑞亚灾变时选择了‘守护’。

　　她放弃了王座的召唤，带着沉睡的哥哥逃离，却被深渊能量纠缠。

　　其踪迹，与暗之外海的‘星落遗址’相关。”

　　“星落遗址？”派蒙歪着头，“那是什么地方？”

　　“据古籍记载，那是远古时降临者坠落的地点。”那维莱特解释道，

　　“就在挪德卡莱附近。或许你们能在那里找到关于你妹妹的线索。”

　　空握紧圣仪角，心中涌起强烈的悸动。

　　这时，散兵的风元素羽毛突然从空中飘落，化作一行小字：

　　“博士的实验室有深渊屏障，需世界树力量破解。

　　我在枫丹港等你们，过时不候。”

　　派蒙撇撇嘴：“还是这么别扭，明明是想帮忙却装得不耐烦。”

　　“他只是不习惯表达罢了。”空笑着将羽毛收好，

　　“看来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挪德卡莱了。”

　　临行前，娜维娅带着刺玫会的成员送来补给。

　　她将一枚特制的水下呼吸徽章递给空：

　　“暗之外海的海水有腐蚀性，这个能帮你们抵挡。

　　另外，我已经让水手帮你们准备好了船，直达挪德卡莱的港口。”

　　林尼兄妹也赶来送行。

　　琳妮特抱着黑猫，递来一个魔术盒：

　　“这里面是烟雾弹，遇到危险时能用。父亲……她还好吗？”

　　“她很好，还让我给你们带了糖果。”

　　空将仆人托转的糖果递给他们，林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枫丹港的码头边，海风卷起浪花。

　　散兵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

　　“磨磨蹭蹭的，再晚博士就要把胎海之水倒进深渊了。”

　　“急什么？”派蒙飘到他身边，“至少我们知道了博士的位置，还拿到了地图。”

　　散兵冷哼一声，却从怀中掏出一枚机械齿轮：

　　“这是从博士的切片身上打下来的，上面有深渊能量的残留。

　　用你的雷元素力激活它，能定位到实验室的准确位置。”

　　空接过齿轮，雷光注入的瞬间，齿轮表面亮起红色的纹路，指向北方的天空。

　　那维莱特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枫丹廷，手中的水神之心泛着柔和的蓝光。

　　他将神之心递给仆人派来的使者，语气郑重：

　　“转告阿蕾奇诺，若博士敢再踏足枫丹，我必亲自动手。”

　　使者离开后，那维莱特走到空身边，递来一本装订精美的册子：

　　“这是厄歌莉娅手记的译本，里面详细记载了星落遗址的传说。

　　据说那里有时间执政伊斯塔露留下的印记，或许能帮你们找到更多线索。”

　　船帆扬起，朝着挪德卡莱的方向驶去。

　　派蒙趴在船舷上，看着海中跃起的鱼儿，突然问道：

　　“对了，公子到底去哪里了？仆人有没有说呀？”

　　散兵突然开口：“丝柯克把他接回至冬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个女人的实力比想象中强，连博士的切片都不敢拦她。”

　　空心中稍安，至少达达利亚暂时安全了。

　　他翻开手记的译本，目光落在某一行文字上：

　　“当星落之光照亮深渊，兄妹终将重逢。”

　　指尖划过书页，他仿佛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在遥远的暗之外海等待着。

　　海风掀起书页，发出哗哗的声响。

　　散兵望着北方的云层，风刃在指尖悄然凝聚：

　　“多托雷，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空握紧圣仪角，雷光与风元素交织在船尾，化作两道并行的光痕。

　　远处的海平面上，乌云开始汇聚。

　　挪德卡莱的岛屿在雾中若隐若现，深渊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正悄然蔓延。

　　而博士的实验室里，装满胎海之水的水晶瓶正发出诡异的蓝光，

　　映照出他疯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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