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一刻，神是凡人

　　第二节的比赛，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处刑。

　　迈克尔·乔丹手中的这把刀，越磨越快。

　　他开启了传说中的“杀神模式”。

　　不再是简单的突破。

　　而是那种令人绝望的中距离跳投。

　　翻身。

　　后仰。

　　滞空。

　　出手。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了精密计算，无论科比封到脸上，还是秦渊补防到极致。

　　那个该死的皮球，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钻进那个该死的篮筐。

　　“唰！”

　　“唰！”

　　“唰！”

　　连续三次单打得手。

　　分差瞬间被拉大到了20分！

　　48:28。

　　整个联合中心球馆的气氛已经被推向了最高潮。

　　球迷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毛巾，声嘶力竭地高喊着“MVP”。

　　这声音像是一波又一波的巨浪，狠狠地拍打着湖人队这艘摇摇欲坠的小船。

　　湖人队的替补席上，一片死寂。

　　年轻球员们的眼神里，那是真正的恐惧。

　　是对这种不可战胜力量的本能畏惧。

　　只有一个人还在战斗。

　　秦渊。

　　他的球衣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但他还在跑。

　　还在不知疲倦地卡位。

　　还在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扔向空中，去争抢哪怕一个理论上的篮板球。

　　“没用的！没用的！”

　　罗德曼在秦渊耳边疯狂地叫嚣着，虽然他也被秦渊撞得浑身剧痛，但看着比分牌，他的笑容却越来越猖狂。

　　“你们输定了！准备好被横扫吧！”

　　秦渊没有理他。

　　他咬着牙套，眼神死死地盯着记分牌上的时间。

　　第二节还剩下最后的10秒。

　　这是公牛队的最后一攻。

　　球权，毫无疑问地交到了乔丹的手中。

　　全场观众不约而同地起立。

　　他们知道。

　　神要在这个半场结束前，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送上一份绝望的礼物。

　　乔丹站在弧顶。

　　他单手抓着球，仿佛抓着整个世界。

　　他没有急着进攻。

　　而是等到时间走到了最后6秒。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

　　所有公牛队的球员全部拉开到底线。

　　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我要在这里，彻底摧毁你们的意志。

　　科比站在乔丹面前，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还是强撑着张开双臂。

　　哪怕是死。

　　他也要死在防守的路上。

　　乔丹动了！

　　启动的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红色的残影划过地板。

　　一个极其经典的体前变向！

　　幅度大得惊人！

　　科比拼命想要跟上，但乔丹的重心变换太快了。

　　仅仅是一个照面。

　　科比的脚踝仿佛都要断了，整个人被晃得向一侧滑倒。

　　突破！

　　乔丹杀入了禁区！

　　这已经是他今晚无数次撕裂湖人队的防线了。

　　公牛队的中锋朗利非常聪明地移动了一步，用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试图从侧翼协防的埃迪·琼斯。

　　为乔丹清空了最后的跑道。

　　前方。

　　只剩下篮筐。

　　和一直蛰伏在幽暗处的秦渊。

　　时间还剩2秒。

　　乔丹在罚球线内一步的位置，腾空而起！

　　他单手抓着篮球，高高举起！

　　标志性的飞人动作！

　　那红色的球衣在空中猎猎作响，那伸出的舌头带着嗜血的渴望。

　　他要用一记足以入选职业生涯十佳球的暴扣，或者是那种戏耍般的空中漫步，来结束这个半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甚至连摄影师都忘记了按快门。

　　这画面太美。

　　太残暴。

　　必进之球。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念头。

　　除了一个人。

　　秦渊。

　　就在乔丹起跳的那一瞬间。

　　秦渊眼中的世界，突然变了。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在迅速退去。

　　那些红色的浪潮，那些刺眼的闪光灯，全部消失不见。

　　他的世界里。

　　只剩下了一条清晰无比的轨迹线。

　　那是乔丹飞行的轨迹。

　　以及那个出手点。

　　【野兽直觉】全功率开启！

　　【亢龙有悔】被动触发！

　　秦渊的双腿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那是人体潜能的爆发。

　　他在篮下。

　　后发先至！

　　就像是一枚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洲际导弹。

　　垂直升空！

　　噌！

　　他的起跳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

　　那个身披紫金战袍的巨大身影，就已经升到了和乔丹平视的高度！

　　甚至。

　　还在上升！

　　正在空中滑翔的乔丹，瞳孔猛地一缩。

　　他在空中看到了一堵墙。

　　一堵还在不断拔高的、绝望的墙！

　　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

　　本能驱使着乔丹在空中做出调整。

　　他想要再次收腹拉杆，就像第一节那样躲过封盖。

　　“晚了！”

　　秦渊在心里怒吼。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冷静得像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他那只如同蒲扇般的大手，精准地覆盖了乔丹所有的出手空间。

　　就在乔丹试图把球拉回来的那一刹那。

　　秦渊的手掌。

　　狠狠地！

　　没有任何保留地！

　　拍在了那颗橙色的篮球上！

　　“啪！！！！！！”

　　这声音。

　　不是沉闷的撞击声。

　　而是一声清脆到了极点、响亮到了极点的爆鸣！

　　那是皮肉与皮革在极高速度下碰撞产生的炸响！

　　甚至盖过了终场的蜂鸣声！

　　篮球像是被一颗狙击子弹击中。

　　瞬间改变了方向！

　　直接从乔丹的手中脱手而出！

　　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

　　狠狠地砸在了篮板上！

　　然后反弹到了中场附近！

　　封盖！

　　正面封盖！

　　还是在空中抓帽式的封盖！

　　迈克尔·乔丹。

　　那个被称为篮球之神的男人。

　　在空中失去了平衡。

　　他落地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而秦渊。

　　稳稳地落地。

　　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整个联合中心球馆，那原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就像是被上帝突然按下了静音键。

　　两万三千名观众。

　　张大了嘴巴。

　　瞪大了眼睛。

　　满脸的惊恐和呆滞。

　　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能听到汗水滴落地板的声音。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神。

　　被一个新秀。

　　正面。

　　扇飞了？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但这画面又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眼前。

　　秦渊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面前略显狼狈的乔丹。

　　扫视着这全场死寂的看台。

　　那种眼神里没有狂喜。

　　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

　　那是弑神者才有的眼神。

　　旁白的声音仿佛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

　　凡人总是仰望神明。

　　以为神明高不可攀。

　　而他。

　　在这个夜晚。

　　亲手把神，从云端拉了下来。

　　狠狠地摔进了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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