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询问紫木

　　钱程踏过青石小径，往上古紫藤的方向行去。刚靠近那片茂密的藤蔓林，无数翠绿的藤蔓便似有灵识般动了起来——它们不再是杂乱缠绕的模样，反倒像恭迎主人的侍者，顺着钱程的前进方向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铺着细碎花瓣的通路，连带着林间的风都变得温润，拂过脸颊时还带着淡淡的紫藤香气。

　　穿过藤蔓屏障，钱程终于见到了紫木。这位化身为上古紫藤的老者，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紫色道袍，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脸上虽有几道浅纹，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光，脊背挺得笔直，半点没有老态，反倒透着股不输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他正坐在紫藤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泛着绿光的灵珠，见钱程来，便笑着将灵珠揣回袖中。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紫木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草木的清润感。

　　钱程走到石桌旁坐下，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紫木前辈，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最近几日，这妖界可有异常动静？比如妖兽迁徙、界壁波动之类的。”

　　紫木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指尖轻点石桌，沉吟道：“异常？我每日用神识扫过妖界大半区域，没见着什么不对劲的。妖兽还是按往常的习性活动，界壁也稳固得很，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九日后，地球东海会出现空间破碎。”钱程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紫木，“到时候，会有大量妖兽从破碎处涌入地球，我担心这些妖兽，是从咱们这妖界过去的。”

　　紫木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再怠慢，立刻闭上双眼，周身泛起淡淡的紫光——一股远比之前更强的神识从他体内散开，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覆盖了整个妖界。那神识的范围极广，足足囊括了四个地球大小的区域，从妖界深处的万妖谷，到靠近界壁的黑风岭，每一处角落都被仔细探查，连藏在山洞里的幼兽都没放过。

　　半柱香后，紫木才缓缓睁开眼，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异常。别说大规模妖兽聚集，就连靠近地球界壁的妖兽都少得很，绝不可能有能力冲破东海的空间壁垒。”

　　钱程的心头沉了下去，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边缘，低声道：“那就奇了怪了……系统给出的预警绝不会错，东海的空间破碎和妖兽入侵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若不是从这妖界来的，那些妖兽又能从哪来？”

　　就在这时，紫木突然身形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猛地看向钱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还记得我前几年跟你说过的，关于这方世界的来历吗？”见钱程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当年盘古为了护这方世界周全，抵挡那未知文明的追杀，曾以自身无上神力，又借助了一位神秘人的力量，将原本完整的星球一分为七。”

　　“这七界，分别是三处人界、一处神界、一处鬼界，还有两处妖界。”紫木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七个光点，光点连成一道虚影，“这些界面之间，都有厚厚的界壁隔着，就是为了彻底隔绝那文明的视线。我如今镇守的，只是其中一处妖界，另一处妖界……自分界之后，就没人管过了。”

　　钱程的眼睛骤然亮了，他猛地站起身：“您的意思是——入侵地球的妖兽，是从另一处妖界来的？”

　　“十有八九是这样。”紫木点点头，脸上多了几分忧虑，“那处妖界的天道，和咱们这妖界一样不全，妖兽的境界也高不到哪去。咱们这妖界最高是化神期，也就两三个能突破到炼虚期的老怪物；另一处妖界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可关键是，咱们这妖界有我盯着，妖兽还能守点规矩，那处妖界无人镇守，这么多年过去，里面的妖兽肯定早就拉帮结派，乱成一锅粥了——一群没规矩的疯兽冲去地球，比有组织的妖兽更难对付。”

　　钱程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不管是哪处妖界来的，这一战都不可避免。不过前辈放心，地球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些妖兽肆意妄为。”

　　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金色仙力从钱程体内散逸出来，那仙力虽不张扬，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压，让周围的紫藤花都微微垂下了花瓣。紫木原本还带着忧虑的脸，瞬间被震惊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钱程：“你……你这是……人仙修为？！”

　　见钱程点头，紫木周身的紫藤灵气微微震颤，那双始终清亮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波动。他并未上前探气息，只是指尖凝出一缕淡紫灵光，隔空绕着钱程转了半圈——那灵光触碰到钱程周身的仙力时，竟自发地俯首帖服，连半点抗拒都没有。

　　“人仙……”紫木的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老夫守这妖界也有千余年了，这些年看着地球灵气越发稀薄，修士突破越来越难，连炼虚期都少见，你竟能在这时候踏足人仙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钱程身上，那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郑重，良久才缓缓开口：“盘古当年分界时曾提过，这方世界的困局，终会有‘变数’解开。之前老夫还没多想，今日见你，倒觉得……你或许就是那能破局的人。”

　　钱程望着身前飘落的紫藤花瓣，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些无奈地自问：“我是转机？行吧，那我就是转机吧！反正也没别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呗！”他想起刚才紫木突如其来的“剧透”，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老头，什么都往外说，一点悬念都不留，真是不爽！”

　　紫木听着他孩子气的抱怨，忍不住抚掌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染上了笑意：“小友这性子倒是直率！既然没别的疑虑，那便去吧，若还有需要问的，随时来寻我便是。”

　　钱程闻言，故意板起脸，鼓了鼓腮帮子，带着点小脾气似的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走了！”说罢，便转身朝着青石小径的方向快步走去，背影里还透着几分不服气的劲儿。

　　紫木站在原地，望着钱程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藤蔓林的尽头，才缓缓收敛了笑容，眼神里却满是兴味，低声自语道：“这小子，修为精进得快，心性倒也通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话音落下，他指尖微动，身旁的紫藤藤蔓便缓缓合拢，重新恢复了之前茂密缠绕的模样，只留下石桌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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