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隐患初现

　　咸阳城的学堂热潮尚未褪去，朝堂之上却已悄然风起云涌。

　　李毅站在直播台前，望着弹幕上不断滚动的留言，眉头微蹙。昨夜那卷破旧竹简上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仍在他脑海中回响，而如今，一场围绕新政与旧权的暗流，正逐渐浮出水面。

　　“这帮人动作比我们想象得快。”张宇一边调试着数据面板，一边低声说道，“刚刚收到地方反馈，几个郡县的粮税上报明显异常。”

　　李毅点头，目光落在屏幕上的一组对比图上——某地去年灾情严重，但上报收成却反增三成；另一地则虚报徭役完成率，实则百姓怨声载道。

　　“赵高虽被边缘化，但他那些老部下还在。”李毅语气冷静，“他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所以才开始动手了？”张宇挑眉。

　　“是试探，也是反击。”李毅沉声道，“他们知道，教育普及、信息公开，最终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张宇叹了口气：“这年头，连贪污都变得这么有战略眼光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几名御史匆匆赶至，神色凝重。

　　“陛下召见！”其中一人高声道。

　　李毅与张宇对视一眼，心中已有预感——这场风暴，终于要正式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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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始皇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冷峻。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诸卿有何话说？”始皇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身着紫袍的老臣站出，拱手道：“陛下，自推行新学制以来，赋税减免、徭役减少，国库入不敷出，长此以往，恐生大患！”

　　他话音一落，几人纷纷附和。

　　“我等并非反对教化，只是需量力而行。”另一位大臣紧随其后，“若一味广设学堂，朝廷财政难以为继。”

　　“更何况，”另一人冷笑道，“百姓识字，未必是福。若人人皆能议政，谁还听从号令？”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李毅站在殿侧，静静听着这些言论，嘴角微微扬起，却未急着开口。

　　他知道，这是旧贵族们的反击——他们不甘心权力被稀释，更不愿看到自己世代垄断的知识被普通百姓掌握。

　　“诸位大人所言，似乎有些杞人忧天。”李毅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忽视，“你们担心的是百姓识字后的‘不安分’，而非真正的国家兴衰。”

　　他缓步走上前，环顾四周：“汉初七国之乱，并非因百姓识字而起，而是中央集权松散、诸侯割据所致。若今日朝廷不能统一思想、凝聚民心，将来岂非真如七国一般，四分五裂？”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你们口中的‘秩序’，其实是对无知的依赖。”

　　殿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一位年轻官员站出，低声道：“李先生所言极是……可如何才能让百姓识字而不乱？”

　　李毅微微一笑：“知识本身不会制造混乱，混乱源于信息不对称与制度不公。只要我们建立合理的选拔机制，设立公正的监察体系，百姓识字只会成为国家的基石，而非隐患。”

　　始皇听完，缓缓点头，目光扫过群臣，声音低沉却坚定：“朕意已决，学堂继续建，律法亦须完善。”

　　众人不敢再言。

　　然而，在人群最末，一双阴冷的眼睛悄然眯起。

　　那是赵高的心腹之一，此刻正低头垂目，仿佛毫不在意，实则已在心中盘算下一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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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朝堂后，张宇忍不住吐槽：“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现在就开始搞党争了？”

　　李毅轻叹一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每当改革推进到深水区，既得利益者就会跳出来搅局。”

　　“那怎么办？”张宇皱眉，“总不能每次都要你亲自上阵吧？”

　　“当然不是。”李毅摇头，“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自己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调出系统界面，打开一段历史影像——唐中期的牛李党争，朝堂之上两派互相攻讦，最终导致国家治理瘫痪。

　　“把这段放出去。”李毅指着屏幕，“让所有人看看，内斗的代价是什么。”

　　张宇点头执行，随即又问：“那地方上的事呢？那些虚报粮税的家伙，怎么处理？”

　　“靠我们盯不住所有地方。”李毅眼神一沉，“必须建立一套独立于地方的监察体系。”

　　“御史台？”张宇问。

　　“没错。”李毅点头，“但我们还要做点别的。”

　　他打开一份数据模型，展示给张宇看：“我打算在每个郡县设立一个‘监督直播间’，由当地百姓参与审核数据，实时上传，确保透明。”

　　“这……有点现代民主的意思了。”张宇眨眨眼，“古人能接受吗？”

　　“他们不需要理解得多深，只需要知道——有人盯着他们。”李毅语气坚定，“这才是关键。”

　　张宇咧嘴一笑：“你是想用直播来当‘御史之眼’啊。”

　　“不止是眼睛。”李毅淡淡道，“更是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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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咸阳城一处偏僻院落里，烛火摇曳。

　　“李先生果然不简单。”一人低声说道，“他这一招‘监督直播间’若真的推行下去，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哼，别怕。”另一人冷笑，“你以为老百姓真那么聪明？他们会被人利用，也会被收买。”

　　“关键是时间。”第三人压低声音，“只要拖到明年开春，朝廷财政吃紧，自然会放缓新政。”

　　“然后呢？”第四人问。

　　“然后，我们就顺势提出削减学堂开支，改拨军费。”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到时候，百姓识字再多，也得乖乖听话。”

　　密信再次传出，墨迹未干：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百姓，而是那个姓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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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李毅照常开启直播。

　　画面中，是各地学堂的实时情况，还有几位正在学习的孩童。

　　“今天，我想跟大家聊聊一个词——‘稳定’。”李毅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很多人认为，稳定就是压制一切不同声音，但真正的稳定，是让每个人都能发声，同时也能彼此理解。”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如果你们觉得我说得不对，欢迎留言讨论。”

　　弹幕迅速刷起：

　　【韩非留言：先生此言，与法家理念相悖，但颇有深意。】

　　【王翦留言：兵贵神速，治亦贵稳，然何为稳？愿闻其详。】

　　【刘彻留言：百姓识字，若无引导，易生乱象。先生可有应对之道？】

　　李毅看着这些留言，轻轻一笑。

　　“接下来，我们将一起见证——”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道黑影从远处疾驰而来，直冲镜头。

　　紧接着，画面剧烈晃动，传出一声闷响。

　　“李先生！”有人惊呼。

　　李毅的身影一闪，随即消失在画面之中。

　　直播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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