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巷口的橘猫：首次相遇

　　傍晚的霞光把拾光巷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林夏正蹲在吧台后整理采购来的物资。藤编篮子里的哥伦比亚豆还带着超市冷藏柜的凉气，她倒出一小捧在瓷盘里，指尖捏起一颗，饱满的颗粒蹭过指腹，油润的光泽在霞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 和奶奶以前挑咖啡豆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旁边的浅口陶瓷杯已经洗干净，六个杯子并排摆在吧台上，米白色的杯身映着窗外的槐树叶影，杯口的淡蓝描边像圈温柔的光晕。林夏拿起一个，指尖习惯性地摸向杯底，那枚四瓣花符号又一次触到指尖，和配方本里的印记、咖啡机上的浅痕重叠在一起，心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疑惑，又轻轻晃了晃。

　　“先把杯子收好吧。” 她轻声自语，把杯子一个个放进吧台的抽屉里 —— 这个抽屉以前是奶奶放杯子的地方，衬着一层浅灰色的绒布，是爷爷当年特意铺的，怕杯子磕碰到。林夏铺好绒布，刚要把最后一个杯子放进去，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 “喵 ——”，软乎乎的，像裹了层，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她停下动作，侧耳听了听，又是一声 “喵”，这次更近了，就落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林夏放好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慢慢拉开一条门缝 —— 霞光里，一只橘色的猫正蹲在台阶中央，毛色亮得像浸过蜜，没有一丝杂色，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正盯着门缝，看到她探出头，也不躲闪，反而歪了歪头，尾巴尖轻轻扫过台阶上的灰尘，留下道浅浅的痕。

　　这猫绝不是巷里的流浪猫。林夏心里嘀咕，流浪猫的毛发总带着打结的污垢，肚子也不会这么圆滚滚的，而这只橘猫，连耳后的绒毛都干净得发亮，像是每天都有人精心梳理。它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警惕，反而透着点好奇，像是早就认识她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呀？” 林夏试着把门再推开些，声音放得极轻。橘猫只是眨了眨眼，依旧蹲在原地，既不靠近，也不离开，琥珀色的眼睛映着霞光，像两颗透亮的蜜蜡。林夏突然想起早上在台阶上看到的小爪印 —— 大小、形状，都和这只橘猫的爪子一模一样。

　　“难道早上的爪印是你留的？” 她又往前挪了半步，橘猫终于动了动，往前踱了一小步，却在离她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下，尾巴圈住前爪，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林夏看着它圆滚滚的肚子，突然想起采购的鲜牛奶，心里一动：“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倒点牛奶好不好？”

　　她转身回店，从后厨拿出那个糖霜小碗 —— 是奶奶以前用来装糖霜的，瓷碗边缘有点磨损，却洗得干干净净，碗底还留着点淡淡的糖渍。林夏从冰箱里拿出鲜牛奶，倒了小半碗，怕太凉，还在热水里温了温，才端着碗走到门口。

　　橘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盯着碗里的牛奶，尾巴尖晃得更快了，却还是没上前。林夏把碗轻轻放在台阶上，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喝吧，是刚买的鲜牛奶，温过的，不凉。”

　　橘猫盯着碗看了几秒，又抬头看了看她，慢慢站起身，踱到碗边。它没有立刻低头喝，而是用鼻子轻轻碰了碰碗沿，温热的牛奶沾在鼻尖上，它晃了晃脑袋，像是在确认什么，才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舌尖轻轻舔了舔牛奶。那模样，像个怕被抢食的小孩，又可爱又透着点奇怪的规矩。

　　林夏站在门口看着，心里突然软下来。小时候奶奶的咖啡馆里也来过一只三花猫，总爱在靠窗的藤椅上睡觉，奶奶每次煮完咖啡，都会给它留一小碟牛奶，三花猫喝的时候，也像这只橘猫一样，轻轻的，生怕碰洒了碗。后来三花猫不见了，奶奶还念叨了好几天，说 “不知道它有没有找到能给它倒牛奶的人”。

　　“你是不是也在找这样的地方呀？” 林夏轻声说，刚想再往前挪两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 是刷墙师傅打来的，确认明天早上八点来刷墙，让她提前把靠窗的家具挪开。

　　“好的陈师傅，我今晚就挪完！” 林夏赶紧接起电话，语速快了些，挂了电话再看向台阶时，却愣了 —— 橘猫不见了，只有装着牛奶的小碗还放在原地，碗里的牛奶少了小半，台阶上留着几串浅浅的橘色爪印，印在霞光里，像一朵朵小小的梅花。

　　她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碗沿，还有点温热，显然橘猫刚走没多久。林夏抬头往巷里看，巷尾的薄荷丛在霞光里泛着绿，风吹过叶片，发出 “沙沙” 的响，却没看到橘猫的影子 —— 它跑得真快，连点声音都没留下，只留下那几串爪印，像是在证明它真的来过。

　　林夏把碗收回来，刚要进门，指尖突然碰到台阶角落的一片槐树叶 —— 树叶上沾着根极细的橘色猫毛，和橘猫的毛色一模一样。她捡起猫毛，放在手心看了看，突然想起早上整理配方本时，夹在 “灵韵咖啡” 那页的薄荷叶 —— 叶片上似乎也沾过这样的猫毛，只是当时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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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也知道薄荷丛的事？” 林夏对着空巷轻声说，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一层。这只橘猫不怕人，却又在她转身时悄悄离开；它喝了牛奶，却留下干净的碗和整齐的爪印，一点都不像普通的猫。

　　回到咖啡馆，林夏开始挪靠窗的藤椅。藤椅是爷爷当年做的，沉得很，她费了点劲才把椅子搬到门口的空地上，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吧台上的配方本。本子 “啪” 地落在地上，刚好翻开到 “灵韵咖啡” 那页，霞光透过窗户落在纸页上，她突然发现，之前被水珠晕开的 “巷尾” 二字旁，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 弧度细细的，像极了橘猫刚才扫过台阶的尾巴尖。

　　林夏赶紧捡起本子，指尖拂过划痕，纸页光滑得没有毛边，不像是旧痕。她抬头看向门口，台阶上的爪印已经被风吹得淡了些，只有那根橘色猫毛还捏在她手心，在霞光里泛着微光。

　　整理完最后一件物资，天已经擦黑了。林夏锁上咖啡馆的门，回头看了眼台阶 —— 刚才橘猫蹲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点淡淡的温度。她往巷口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巷尾的薄荷丛里，好像有个小小的橘色影子晃了晃，很快就融进了夜色里，只留下一缕极淡的牛奶香，飘在风里，久久不散。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猫毛，又想起配方本上的划痕，突然觉得，这只橘猫的出现，或许不是偶然。它像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又或者，是在替谁传递着什么 —— 就像那些四瓣花符号，那些莫名出现的薄荷香，都在悄悄告诉她，奶奶的咖啡馆里，藏着她还没看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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