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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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莫非你有什么麻烦不成？”壮汉走过来将巨剑插在地上，目光警惕地盯着李行善。
他的巨剑剑身上刻着三个“正”字，还余着三画。
而那女子则走到苏羞月的身后，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小妹妹，别害怕，我们最见不得这种坑蒙拐骗的坏蛋，发生了什么，不妨与姐姐说说。”
李行善起身来道：“大武比虽然还没有开始，但近来，江湖上多了许多颇有名头之人。
像是什么一箭穿心周子羽，残烟入夜柳扶风，白玉狮子夏九阳……
近来，我就听说了一位巨剑剑客，这名巨剑剑客，人称杀匪人，名为陈晃。”
“哦？”
壮汉挑了挑眉头，而站在苏羞月旁边的女子则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据说这位陈晃是红枫城本地人，父母乃是商人，常年在各个城市流转。
几年前，其父母离开红枫城时，不幸被黄狼寨的土匪打劫，一家十几口全都死在了土匪手里。
唯有这位陈晃，因为偶感风寒，留在城内，这才幸免于难。
后来这位陈晃不知在哪里习得了一手好剑术，忽然出现在江湖，一口气杀了不少土匪。
每杀一个匪首，他就在剑身上刻下一划，听说，现至少已经有了三个‘正’字。”
“那岂不就是他？”
苏羞月指着巨剑惊讶道。
想成一方匪患可不容易，不但要有强大的手下，更是要有惊人的本事。
就拿黄狼寨来说，至少要扛得住红枫城几次三番的围剿。
刀疤女子“咯咯”笑道：
“你听说的不错，你面前这位正是‘杀匪人陈晃’，那你可知我是谁？”
李行善道：“红枫城内有两大家族，一是大炎王朝五个一等世家之一的沈家的分家。
另一个则是在红枫城内韬光养晦多年的五等家族，花家。
花家共有两子三女，长子花无败已于前年继承家主之主，打理花家。
次子花无期二十出头，去年成为了红枫城的守城官。
这三女颇为有趣，二女花婉柔好诗词音乐，人美心善。
三女花妍馨喜医术，开了医馆，听说医术甚是精湛。
至于这大女花虎娇……”
刀疤女子皱眉瞪眼道：“大女怎样？”
李行善双手一摊，毫不客气地道：“据说大女恃宠而骄，行事泼辣，又自幼习武，是个不折不扣的惹祸精。
前些年路见不平，三脚猫的功夫踢到了铁板，被人左右一剑都划在脸上，丑如夜叉，被人叫做母夜叉。”
“放你奶奶的臭屁！”
女子泼辣怒骂，完全没了刚才笑吟吟的样子。
她眼神骤然狠厉，手掌在身后一摸，漆黑的皮鞭落在手中。
下一刻。
鞭影如蛇，笼罩了李行善周身所有空间。
飞快的鞭影，眼花缭乱，看的苏羞月惊呼连连。
这些江湖人真是的，说翻脸就翻脸。
“啪啪啪啪……”
数道鞭声如炸雷般响亮，地面上立刻多了七八个窟窿。
整条鞭子赫然包裹着微微的白光。
内劲！
苏羞月眼中迸发喜色，这位女子竟然是四品武师，实力不逊色于黄狼寨三当家！
三当家强在力量，而她强在技巧。
李行善这家伙来路不明，又知道自己并不是苏家小姐，最好死在这鞭下。
李行善厉害在速度，但这轻盈鞭子几乎笼罩了这一方空间，哪怕一朵小花也要被抽的粉碎，何况李行善这样一个大活人！
李行善绝不会讨得半分好处！
电光石火之间，苏羞月欣喜异常。
陈晃一对细长的眼睛也紧紧盯着李行善。
下一刻，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李行善竟在原地跳起了舞！
他不时的抬腿，不时的低头，胳膊伸了又缩回来，脑袋扭过来又扭过去……
“啪啪啪”的鞭子声不断落下，包裹着白光的黑鞭将地面的砖石抽的粉碎。
砖石碎屑到处飞舞，漫天鞭影如同无数毒蛇。
而李行善，就在这毒蛇之中不断闪躲！
他其实并非跳舞，只是闪躲的动作太过优雅，神情太过悠然，以至于让人觉得他似乎在跳舞。
短短三个呼吸，却好像过了半个时辰那么久。
鞭声停歇，无力地垂在地上。
花虎娇杏口微张，呆呆地看着李行善。
她的掌心已满是汗水，就连额头都有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她后背的衣衫已经整个湿透！
武师斗狠，一招之差，便可决定生死。
对方竟将她所有的招式全部闪过，而且动作优美，潇洒随意。
这意味着，他有极大的余力！
他哪里是在自己的鞭子之中跳舞，简直就是在自己的性命之上跳舞！
一旁的陈晃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花虎娇的鞭法他最清楚，刚才挥鞭后，接了足足六个变化。
每一种变化，都能让鞭子的落点发生三次以上的改变。
能将这么多攻击全部躲过，只能说明一点……对方的实力，远不止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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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晃双手抱拳，朗声道：“佩服，佩服。”
说罢，陈晃便拔起巨剑，走到一旁直接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花虎娇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意味着，陈晃将不再管她。
如果对方现在出手，陈晃也一定会作壁上观。
气氛十分尴尬。
略一犹豫，花虎娇低头转身想要离开，忽然，一把黑刀挡在了她的面前。
花虎娇面色微微一白，咬牙道：“我是红枫城花家长女。”
“我知道。”
花虎娇一愣，干脆壮着胆子，偏头盯着李行善道：
“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花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知道。”
李行善忽然笑了，花虎娇只觉得浑身一寒，不由得颤声道：
“那……那你……你要怎样。”
“请你吃饼。”
李行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饼来。
“我……我请你吃肉！只要你肯放我走！”
花虎娇一抹乾坤戒，竟真的拿出了新鲜的肉条。
李行善也不客气，接过长长的肉条，道：“坐下吧，一起吃点。”
说着，他便将烤肉穿在刀上，烤了起来。
花虎娇苦涩地坐下。
李行善将刀放在火上转来转去，花虎娇扫了一眼后，不由得被刀吸引。
火光明亮，刀身却没有丝毫的反光。
“这刀看着不错，刀客都对宝刀分外珍惜，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刀？”
“刀就是刀，我拿它杀人，烤肉，拄拐，它也还是刀。”
“有名字吗？”
“李行善。”
“我说刀。”
“不求人。”
花虎娇怔了片刻，点点头，“好名字，但人生在世，谁能不求人。”
“刀能。”
花虎娇一愣。
李行善饶又取了些调料洒在肉上，不多一会儿，烤肉的香味便在屋内散发开来。
“你找我做什么？”
“什……什么找你。”花虎娇道。
“难道你和他不是来找我的？”
李行善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陈晃，花虎娇也不藏了，干脆地道：
“实话告诉你，我们受沈家委托，在这附近徘徊，杀死所有前来参加大武比的江湖人。”
“什么时候接的委托。”
“一天前。”
“杀了几个了？”
“零个。”
李行善对一旁的苏羞月道：“冲我来的，看来沈家很稀罕你。”
苏羞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花虎娇不明所以地道：“她是沈家人？”
“谁委托的你。”
“沈家分家家主沈怅。”
“不是实话。”
花虎娇露出不满之色，“你觉得除了沈家分家的家主，谁能请得动我？”
“至少分家的家主请不动。我听说沈家三公子沈枫既是方士也是武师。
但是沈枫武艺并不高，想要进入大武比就得从这偏僻之城入手……嗯，沈枫在红枫城。”
花虎娇当即低头，葱白的手指用力攥着自己的衣角，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沈枫在红枫城的秘密，可是红枫城的百姓都不知道！
只有她和两个哥哥知道，这小子怎么三言两语就推算了出来！
这人到底是谁？！
“滋滋滋……”
烤肉的声音与香气勾起了李行善的馋虫，也让一旁的苏羞月咽了咽口水。
平日里，这种东西，她可是向来不屑一顾的。
但自从商队被劫，她也只是嚼了干粮。
虽然有水，但干粮还是有些割嗓子。
苏羞月俏脸红了红，握紧拳头，刚要开口，忽然那老和尚起身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能否给老衲一块肉。”
登时，花虎娇、苏羞月、陈晃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老和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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