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北狄大军

　　梅子溪突然不再后退。她硬生生受了一剑，任剑锋穿透肩胛，趁机一掌按在林劲羽心口的琉璃心上！

　　“那就一起碎吧。”她眼中闪过决绝，“反正这心脏...本来就不是你的！”

　　琉璃心应声龟裂！被困其中的库莫残魂发出凄厉惨叫：“不——祂答应过我——”

　　惨叫声中，梅子溪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于裂缝之上：“以我真血，唤汝真名——库莫·阿史那·噬道者！”

　　真名唤出的瞬间，库莫的残魂猛然膨胀，竟反向吞噬起天道之力！林劲羽身体剧烈颤抖，金黑两色光芒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你早就知道...”天道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故意诱我入瓮？”

　　梅子溪冷笑：“从你假借‘善念’之名蛊惑众生开始...”她突然发力，将整颗琉璃心掏了出来！

　　林劲羽踉跄倒地，瞳孔恢复清明，胸口却是个空洞。而梅子溪手中的琉璃心已变成金黑交织的光球，里面库莫的魂魄正在与天道意志殊死搏斗！

　　“快...”林劲羽气若游丝，“去北冥...海眼...”

　　梅子溪毫不犹豫捏碎光球！恐怖的能量爆发中，她抓住林劲羽残存的神魂，化作流光射向北方。

　　身后传来天道愤怒的咆哮，整个天空开始崩塌！

　　北冥海眼已被冰封。那条失踪的魔神龙尸竟被拆解重组，拼成一座诡异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面破碎玉镜，镜中映出神性梅子溪被金色锁链困住的景象。

　　“终于来了。”镜中的她抬起头，“比预计晚了三息。”

　　梅子溪放下林劲羽残魂：“解释。”

　　“天道非本界之物。”神性梅子溪语出惊人，“它是窃取昆仑权柄的域外邪神。三百年前我察觉真相，不得不剖心布局——善念镇昆仑，恶念藏劲羽，而最重要的‘记忆’，藏在北冥海眼。”

　　镜光一闪，映出当年真相：年轻的梅子溪将龙鳞一分为二时，还将第三片鳞片埋入海眼：“此为‘悖论之锚’，若天道完全掌控此界，此锚将重启时间线。”

　　“但需要代价。”神性梅子溪看向林劲羽残魂，“足够分量的...时空悖论。”

　　梅子溪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你需要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

　　“就是你。”另一个声音接口。

　　林劲羽的残魂突然凝聚成形，额间鳞纹发出幽光：“或者说，是我们。”

　　他伸手按向祭坛，魔神龙尸组成的结构开始转动：“天道之所以忌惮你，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你代表了‘变量’——一个本该在三百年前就陨落，却因时空错乱存活至今的悖论。”

　　梅子溪怔怔看着两人：“你们...早就合谋了？”

　　“从你第一次剖心开始。”两个梅子溪——镜内镜外——同时开口，“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祭坛完全激活，整个北冥海开始倒流！梅子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变得不稳定，记忆开始混乱。

　　“记住！”林劲羽抓住她的手，“无论重启多少次，一定要找到...啊！”

　　他的残魂突然被金色锁链刺穿！天道巨眼出现在海眼上空，冰冷注视：

　　“悖论锚定...可惜你们算漏了一点。”

　　所有景象突然定格。梅子溪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而神性梅子溪和林劲羽的残魂被金色彻底吞噬。

　　“你以为...”天道的声音带着讥讽，“为什么能轻易找到北冥海眼？”

　　梅子溪猛地看向祭坛底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色印记，正是林劲羽之前画在她额间的逆符文！

　　“他早就被我污染了。”天道轻笑，“从三百年前，就是我的棋子。”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梅子溪只听见天道最后的话语：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替我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黑暗降临。

　　梅子溪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昆仑之巅，手中握着滴血的匕首。面前是年轻版的林劲羽，正难以置信地看着心口的刀。

　　山下传来北狄大军的冲锋号角。

　　她回到了三百年前——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血珠沿着匕首滑落，在林劲羽雪白的衣襟上洇开刺目的红。他踉跄一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子溪...为什么？”

　　昆仑山风凛冽，裹挟着山下北狄大军的厮杀声。梅子溪握着匕首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回到了这一切悲剧的起点！

　　“这一刀...”林劲羽突然握住她持刀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比预计的偏了三寸。”

　　梅子溪瞳孔骤缩。不对！记忆里这一刀应该贯穿心脏，可现在...

　　林劲羽额间浮现出极淡的金纹，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看来‘重启’出了点偏差啊，我的夫人。”

　　他根本不是三百年前的林劲羽！

　　梅子溪猛地抽刀后撤，匕首在空气中划出寒芒：“天道——！”

　　“现在才发现？”林劲羽——或者说天道化身——抚着心口的伤，鲜血竟逆流回体内，“可惜太晚了。”

　　山下突然传来震天欢呼！北狄大军中升起库莫王子的旗帜，而本该誓死抵抗的丰达谷城守军竟纷纷放下武器跪拜！

　　“你以为回到过去就能改变什么？”天道轻笑，“却不知这已是第一千二百次重启。”

　　梅子溪如遭雷击：“什么...”

　　“每次重启，你都会做出更‘完美’的选择。”天道抬手，空中浮现出无数光影碎片——每一次重启的结局：她与林劲羽同归于尽、她成为新天道、甚至有一次她竟与魔神联手...

　　“但结果都一样。”天道的声音冰冷，“因为变量早已被锁定。”

　　最后一块碎片定格：竟是现代社会的景象！高楼大厦间，人们额间都有着细微的金纹，如同被编程的机械般整齐划一。

　　“这才是天道想要的完美世界。”林劲羽的容貌开始模糊，“没有善恶，没有混乱，只有永恒的秩序。”

　　梅子溪突然想起北冥海眼中神性自己说的话：“天道非本界之物...”

　　她福至心灵，匕首突然转向自己的心口：“那就打破变量！”

　　刀尖刺入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静止！风雪凝固在半空，厮杀声戛然而止。唯有她的血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红莲蔓延。

　　“你...”天道首次露出惊容，“怎么可能挣脱时间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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