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厕所里的花子？抱歉，我只关心酬劳

　　周一。

　　诚深学园的课堂，和李昂想象中的一样，无聊。

　　尤其是历史课。

　　讲台上，一个戴着眼镜、明明是地中海却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战国时代的历史。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正是因为我们大和民族坚韧不拔的精神，才最终……”

　　李昂单手撑着下巴，目光飘向窗外。

　　又来了。

　　这种夹带私货，自我美化的历史课。

　　他前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要不是为了维持一个普通转校生的人设，他现在已经趴下睡觉了。

　　然而，那位历史老师，似乎越讲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高亢。

　　“……而相较之下，同时期的另一片大陆，却因为其固有的劣根性，陷入了无休止的内乱与纷争，错失了……”

　　教室里，大部分学生都在昏昏欲睡，或者在下面偷偷玩手机。

　　李昂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讲台上那个口若悬河的男人。

　　终于。

　　在那个历史老师，第三次用充满优越感的语气，歪曲并贬低另一段他所熟知的历史时。

　　李昂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

　　他站了起来。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一声轻微的“刺啦”声。

　　在这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昏昏欲睡的学生，和讲台上那位被打断了演讲的历史老师。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

　　“老师。”

　　李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刚才说的，有三个事实性错误，两个逻辑谬误，以及一个……非常愚蠢的个人臆断。”

　　“……”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学生，都用一种看神仙的表情，看着李昂。

　　这家伙……疯了吗？

　　敢这么跟以“严厉”和“固执”着称的古板川老师说话？

　　“你……你说什么？！”

　　被称为古板川的老师，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当了二十年老师，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李昂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然后，他用比历史老师清晰十倍的逻辑，简明扼要地，指出了对方刚才那段话里的所有错误。

　　从时间节点，到历史人物，再到事件的因果关系。

　　条理分明，证据确凿。

　　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综上所述，你刚才那段慷慨激昂的结论，完全是建立在一个虚假的地基上。”

　　李昂说完，平静地看着对方。

　　“所以，我说它愚蠢。”

　　“……”

　　古板川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被驳得体无完肤。

　　因为李昂说的……全都是对的。

　　但是！

　　但是，尊严！一个老师的尊严！

　　“你……你这是在挑战老师的权威！”

　　古板川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你这种不尊重师长的学生！必须受到惩罚！给我去走廊罚站！”

　　他指着门口，手指都在发抖。

　　李昂没动。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

　　“一个连历史都无法正视的人，不配谈论权威。”

　　“你！你还敢顶嘴！”

　　古板川彻底被激怒了。

　　他扔下课本，气冲冲地走下讲台，朝着李昂冲了过来，似乎想亲手把他揪出去。

　　“给我出去！”

　　他伸出手，就想去抓李昂的衣领。

　　班上的女生，已经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然而。

　　就在古板川的手，即将碰到李昂的瞬间。

　　李昂只是随意地，向旁边侧了一下身子。

　　古板川抓了个空。

　　因为冲得太猛，他脚下一个踉跄，被自己绊了一下。

　　“啊！”

　　他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李昂面前的地板上。

　　砰！

　　一声闷响。

　　李昂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的老师，内心毫无波澜。

　　碰瓷？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古板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催命符，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课本，灰头土脸地冲出了教室。

　　连一句“下课”都没说。

　　教室里，静了几秒钟。

　　随后，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着的，此起彼伏的偷笑声。

　　李昂重新坐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班主任，圆大古。

　　他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温和而无奈的笑容。

　　“李昂同学，能出来一下吗？”

　　“……”

　　李昂站起身，在全班同学敬佩而又同情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跟我来。”

　　大古没有多说，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李昂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嘈杂的走廊，最终，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那扇沉重的铁门。

　　“呼——”

　　风，吹过空旷的天台。

　　大古走到栏杆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他看着李昂，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李昂同学。”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对付那些‘东西’？”

　　李昂的眉毛，挑了一下。

　　哦？

　　原来不是找我谈话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班主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大古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凑近了一点，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鬼，怨灵。”

　　“……”

　　李昂笑了。

　　他看着大古那张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脸，懒洋洋地开口。

　　“当然可以。”

　　“价钱到位的话，我让它给你跳支舞都行。”

　　大古显然没心情理会李昂关于跳舞的玩笑。

　　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凝重。

　　“真的……太好了……”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昂双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说吧，什么事。”

　　“是……是学校里出事了。”

　　大古的语速很快，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慌。

　　“就在这个周末，我们班的三个女生，里美、香苗，还有悦子，她们……”

　　（图）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们因为好奇，去了后山那个废弃很久的神社。”

　　李昂的内心，毫无波澜地，浮现出一个经典的吐槽。

　　又是作死的年轻人。

　　“那个神社里，有一道灵符，封印着一个……东西。”大古继续说道，“她们……她们把那道灵符，给撕了。”

　　“……”

　　李昂甚至都懒得在心里吐槽了。

　　这剧情，太标准了。

　　“然后呢？”他淡淡地问。

　　“然后，花子就被放出来了。”

　　“花子？”

　　（图）

　　“嗯，一个被封印在玩偶里的怨灵。”

　　大古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三个女生，就一直能听到有人在呼喊她们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

　　“她们快要被逼疯了。”

　　李昂想了想。

　　嗯，精神攻击。

　　“学校没管？”

　　“管了！”大古立刻说道，“学校请回了一位从我们学校毕业的校友，鹿岛她……她懂一些法术。”

　　（图）

　　李昂挑了挑眉。

　　哦？

　　还有同行？

　　“然后呢？解决了？”

　　“没有。”

　　大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和后怕。

　　“鹿岛她……她也出事了。”

　　“她告诉我，这个叫花子的怨灵，怨气非常重。而且，她和里美之间，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什么联系？”李昂来了点兴趣。

　　大古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

　　“鹿岛是里美姐姐的好朋友。”

　　“十一年前，里美的姐姐，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在这所学校里，离奇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鹿岛一直对这件事心怀愧疚，所以这次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忙。”

　　李昂：“……”

　　好家伙。

　　案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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