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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灌胰子水,白爷带他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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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保柱盯着脚边的蛤蟆,抬眼看向黑狗。

  黑狗用前爪扒拉蛤蟆。

  陈保柱:“这是你为我抓的?”

  “汪!”黑狗听到这话,尾巴摇晃的更快了。

  陈保柱确认了,这条狗是真的能听懂他的话。

  他蹲下来,抓起那只蛤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他从小就被独眼那帮乞丐控制着,所学的东西都跟讨饭讨钱相关。

  山里的这些东西,他一概不知。

  不过他想,既然黑狗抓来的,就算难吃些味道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是……这玩意儿怎么吃啊。”

  黑狗低头做了个衔取蛤蟆的动作,然后又把蛤蟆吐回地上。

  陈保柱:“生吞哪?”

  黑狗:“汪!”

  陈保柱:“不行不行,我嗓子眼小,下不去。”

  黑狗歪着头看他,似乎不能理解。

  在它看来,这就是一口的事。

  蛤蟆气鼓鼓的,身体膨胀的更大了。

  陈保柱觉得它这样子身上肯定有不少肉。

  肉……

  能吃的话也不错。

  于是他用石头砸死了蛤蟆,并找了一块锋利的石头试图切割。

  一条蛤蟆腿被他分割下来。

  “要是有火就好了。”他惆怅道。

  他只知道用火柴能生火,可他现在身上并没有火柴。

  黑狗叼起一条蛤蟆腿,就往陈保柱手里塞。

  那意思是,你吃啊,你快吃啊,你不是饿吗?

  陈保柱正蹲在那切割另一条蛤蟆腿呢,黑狗见他不接,脑袋凑上来,叼着蛤蟆就往他的嘴里塞。

  陈保柱把心一横。

  不就是肉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吃!

  为了能活着走出大山,他必须要吃些肉才能保持体力。

  他把蛤蟆嚼巴嚼巴,甚至都不敢细细品味就囫囵个咽了下去。

  吃完后,过了几分钟。

  陈保柱觉得自己的嘴唇麻了。

  他扶着树,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

  看到的景物全都是绿色的。

  (注:蛤蟆中毒后的绿视症)

  “汪汪汪!”

  耳边传来黑狗焦急地叫声。

  可是陈保柱已经不能回应了。

  他紧贴着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翕动着嘴唇,无声地念叨着:“救救我……救救……”

  黑狗咬住他的衣裳用力拖拽。

  它拽了两下后很快发现自己无法拉动这个人,于是它在陈保柱身边撒了一泡尿,然后飞快地窜进了林子里……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保柱醒了过来。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但是看到的不是林子里的树,而是木头的房梁。

  他……这是在屋里?

  他想坐起来,但是身体无法动弹。

  嘴里满是奇怪的味道,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

  门开了,一个身穿羊皮袄的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

  紧贴着老头腿边进来的是一条黑狗。

  它耷拉着耳朵,似乎刚受到了主人的责骂。

  下一秒,它看到陈保柱睁开了眼睛,它立即跑过去,前爪搭在床边,对着陈保柱发出细细地嘤嘤声。

  白胡子老头哼了声,“你还有脸吭叽,人都差点被你害死了。”

  陈保柱费力地张开嘴,“我这是……啵!”

  没等他把话说完,嘴里吐出了一个泡泡。

  泡泡随着他说话的气流,破掉了。

  随着破掉的泡泡,他终于想起了嘴里的怪味像什么了。

  那是洗衣裳的胰子!

  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一个盆,另一只手端着一个大茶缸,“醒了就好办了,来,把这个喝了。”

  茶缸递过来,陈保柱一歪头就看到了茶缸里的东西。

  全是泡泡。

  那是胰子水。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要给他喝这个?

  白胡子老头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不想死就喝,你吃了有毒的蛤蟆,要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才行。”

  陈保柱有气无力,“……可是我好饿……”

  “吐干净了再吃东西。”白胡子老头再一次把茶缸里的胰子水递过来。

  陈保柱深吸一口气:“咕咚咕咚……”

  白胡子老头把盆放在床边。

  陈保柱喝完哇哇吐。

  白胡子老头点指着黑狗的脑袋,“下回你再捉有毒的蛤蟆,我就把你拴起来。”

  黑狗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吭叽声。

  一连几天时间,陈保柱觉得自己就像快死了似的。

  不过在白胡子老头的照顾下,他还是在渐渐转好。

  7天后,他终于活过来了。

  本以为自己不用再喝那些奇奇怪怪的汤水了,结果白胡子老头又给他换了一种苦味的汤水。

  “这是中医开的汤药,那个中医大夫人称一把草,治病的本事大着呢,幸亏他的药,不然你早死两个来回了。”白胡子老头把汤药递给他。

  陈保柱捏着鼻子把汤药喝了,然后起身下了床,跪在地上。

  白胡子老头耷拉着眼皮瞅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我叫陈保柱,从小被拐子拐去跟着他们要饭,我这是刚逃出来,幸亏遇到了你,爷……怎么称呼?”

  “我叫白志勇。”白胡子老头道。

  “白爷。”陈保柱规规矩矩给白志勇磕了个头,“多谢白爷救了我。”

  白志勇神色有点不自然, “其实也不是……主要是我的狗喂了你有毒的蛤蟆……”

  “这条黑狗是你养的?” 陈保柱惊讶,“它为什么自己在山里面跑啊。”

  “它那是在山里玩,我就住在山里,整座大山都是我家的院子,它自己在院子里玩不是很正常嘛?”

  陈保柱更加震惊。

  他无法想象,一个老头子会住在深山老林里。

  这多危险啊!

  ……

  过了几天,陈保柱的身体可以下床行走,但是白志勇却说要清除身体里余下的毒,还要喝一个月甚至数月的药。

  提起喝汤药,陈保柱的脸就整个皱了起来。

  那药真的是太难喝了。

  白志勇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非说要等他身体好了再能走。

  经过和白志勇的相处,陈保柱也渐渐品出这老头子的性格来了。

  这老头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看整天冷着脸,说话像冰刀子扎死个人,但其实他心地很好。

  看那条黑狗就知道。

  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而且他也知道了这条黑狗的名字:炭头。

  浑身一根杂毛都没有,油亮的皮毛就像缎子,闪闪发光,就连鼻头都是黑的。

  炭头只有两岁,它是条公狗,正是青春年少,精力充沛,最爱玩的年纪。

  陈保柱今年16岁,原本他也应该和炭头一样,正值青春年少。

  可他却满脸忧郁,天天喝完汤药就坐在白志勇的地仓子门口,望着山下的树林发呆。

  白志勇看出他有心事,但是什么也没问。

  这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白志勇就把陈保柱叫醒了。

  陈保柱睡眼惺忪地问,“白爷?出了什么事?”

  白志勇扔给他一件旧的羊皮袄,一条兽皮裤子,一双靰鞡鞋,“穿上,跟我上山打猎。”

  (注:靰鞡鞋:东北特色,猎人必备,进山时首选,并配以牛皮绑腿。

  鞋子用一块完整的皮子缝制而成,鞋面形成一个巨大的褶皱,就像一艘小船,冬季时鞋子里会塞满乌拉草保暖,絮的好,就算脚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里,也不会冻伤)

  “打猎?”陈保柱有点懵。

  他只会要饭,他哪会打猎啊!

  不过既然是白志勇叫他一起去,他还是穿戴好,走出了门。

  炭头脖子上戴着满是金属尖刺的项圈,兴奋地原地打转。

  它看见陈保柱出来更高兴了,前腿抬起搭在陈保柱的身上,整个狗子站了起来,扬头去舔他的脸。

  陈保柱差点被炭头脖子上的尖刺项圈扎到,“这项圈为啥带刺儿啊,白爷你不怕被扎到吗?” 陈保柱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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