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博弈

　　她迅速更换弹匣，屏息聆听，枪口仍警惕地指向走廊两侧。

　　“暗影公司正在东欧建立生物实验室，”电子音继续说，“你左手边第三个服务器的数据接口里，有坐标和实验内容。”

　　这个让她自己拿情报的风格，让她莫名联想到一个熟悉的人……

　　“嗒。”

　　一声几不可闻的落地声自身后响起。

　　夜莺瞳孔骤缩，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猛地侧身旋体，右手单手抬枪指向声源，在黑影显现轮廓的瞬间——

　　砰！砰！

　　两个精准的短点射撕裂空气。第一发子弹击飞了对方刚刚抬起的枪，第二发直接没入其右肩。敌人闷哼一声，动作因剧痛而僵硬。

　　夜莺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她如猎豹般突进，左手狠厉地劈在对方受损的肩关节上，在敌人因撕裂性疼痛而弯腰的刹那，右腿膝撞已重重顶向其下颌。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敌人应声瘫软下去。而在其倒地之前，夜莺已经松开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通道尽头。

　　更多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那你先忙，这个就当是见面礼。”电子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还请将这次邂逅当作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会感激的。”

　　通讯戛然而止。

　　夜莺毫不犹豫地冲向第三个服务器，拔出数据芯片塞进口袋。

　　就在闪入阴影前，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迅速从那名处决了的敌人臂膀上扯下了暗影公司的臂章。

　　通道尽头的通风管道早已破损，上方垂落着一根速降绳索。

　　那是刚才敌人潜入的路径。夜莺助跑跃起，精准抓住绳索，双腿交错盘紧，几个利落的引体向上便攀至顶端。

　　就在她翻出通道的刹那，远处一点细微的反光刺入眼帘。

　　是狙击镜！

　　夜莺在零点几秒内做出反应，身体迅疾向侧方扑出，战术翻滚的同时，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子弹击碎，碎石擦过她的装甲发出刺耳的声响。

　　“Soap，我已脱困。”她借助掩体低语，“两点钟方向，废弃水塔二层，一名狙击手。”

　　她解下那枚暗影公司臂章，将其系在一根断裂的铁管上，从掩体边缘缓缓探出。臂章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像一面挑衅的旗帜。

　　水塔上的狙击镜果然再次反光！

　　对方上钩了。

　　就在对方注意力被诱饵吸引的刹那，夜莺如猎豹般从掩体另一端闪身而出。她没有完全站定，而是利用腰腹力量在半蹲中急速转身，步枪在运动中已然就位！

　　瞄准镜中的十字线瞬间锁定目标。

　　砰！

　　枪声在荒原上回荡。子弹精准地穿过水塔观察窗的缝隙，远处的反光应声而逝。

　　“目标清除。”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天气，同时已收枪起身，快速向集结点移动。远处，Ghost和Soap正在交替掩护撤离，枪声在废墟间此起彼伏。

　　脚下传来不祥的碎裂声，年久失修的水泥地突然下陷！

　　就在失重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战术背心。

　　Ghost不知何时已折返，单臂发力将她整个人提回稳固地面。

　　“看路，小鸟。”

　　他低沉的声音未落，身体已如猎豹般侧转半周，手中的HK417在转身过程中连续喷出三道火舌。

　　砰！砰！砰！

　　三个精准的单发点射划破硝烟，远处刚刚冲出掩体的一名步兵应声倒地。第一发子弹穿透了敌人的颈动脉，第二发击碎了眉心，第三发则射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在对面墙壁上绽开诡异的图案。

　　“Soap，烟雾弹。”

　　“收到！”

　　Ghost说话间已单膝跪地更换弹匣，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在Soap掷出烟雾弹的同时，他突然举枪瞄准二百米外的另一扇窗户。

　　砰！

　　子弹穿透玻璃的碎裂声遥遥传来，一道微弱的反光瞬间消失。

　　“备用狙击位清除。”他冷静地通报，随手向侧翼扫出一轮压制射击，5毫米子弹精准地打在试图包抄的敌人脚边，逼得他们后退。“该撤了。”

　　浓密的烟雾已在走廊弥漫开来，完美遮蔽了他们的行踪。

　　三人迅速冲向等候的直升机，Ghost在舱门处一个精准的点射击倒了最后一名追兵。“走！”

　　直升机迅速爬升，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

　　简报室的金属长桌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当夜莺跟着Ghost和Soap踏入房间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Price上尉身旁的沃麦克将军。

　　他背着手，站在电子地图前，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报告情况。”Price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指尖的雪茄升起袅袅青烟。

　　Ghost率先开口，声音透过骷髅面罩显得有些沉闷：“目标地点被彻底清扫过，我们到的时候，暗影公司已经完工。”

　　Soap补充道：“有价值的东西一点没剩，只剩下些搬不走的破烂和几个不要命的佣兵。”

　　Price默默听着，眉头紧锁，目光转向夜莺：“夜莺，你那边呢？”

　　夜莺感到沃麦克将军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的重量。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奇美拉与141不是敌人”……“你会感激的。”

　　她内心眯了眯眼，眉头紧锁。那份从服务器里取出的芯片正紧紧贴在她胸前的口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想起了Shepherd将军的背叛，那场几乎让141特遣队全军覆没的阴谋。

　　她不能让潜在的风险，扼杀这条刚刚出现的线索。

　　“我这边也一样，”夜莺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Price上尉和沃麦克将军，“除了遭遇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她看到Ghost面具后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但他什么也没说。

　　沃麦克将军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辛苦了。暗影公司行动迅速，看来我们的情报还是慢了一步。后续分析交给情报部门，你们先休整。”

　　命令下达，简报结束。众人陆续离开，夜莺走在最后，感觉背上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走上了基地的天台。

　　高空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下方是井然有序的基地，车辆、人员，一切都在既定的规则下运行。

　　而她，刚刚对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之一撒了谎。

　　奇美拉……他们为什么会找上她？他们声称的“感激”从何而来？

　　若沃麦克将军真的不可信任……他想为了什么？

　　奇美拉他们似乎知道将军的立场，或者说，他们预判了她会对将军产生怀疑。他们利用了这种不信任，将她拉入了一场无声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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