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手脚

　　他们一层一层稳步向上清理，精准而高效的杀戮如同无形的绞索，让据守的敌方佣兵开始陷入混乱，指挥系统明显失灵。

　　通往顶层办公室的最后一道屏障就在眼前。

　　“强攻？”Zi看向夜莺，手指已经扣在了爆破索的触发器上。

　　夜莺快速评估了厚重的安全门结构，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扫向上方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格栅：“结构太硬，耗时太久。我上去，从内部突破。你负责正面制造足够大的动静，吸引所有注意力。”

　　“明白！”Zi立刻会意，调整站位，将重火力对准门锁区域。

　　夜莺攀上管道，纤细的身影无声地消失在黑暗的通风口中，迅速向前爬行。几乎在她消失的同时，Zi手中的轻机枪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灼热的弹流疯狂啃噬着门锁和金属铰链，火花四溅！

　　“敌袭！正门！全力顶住！”办公室内顿时一片惊慌的吼叫和奔跑声，所有剩余守卫的注意力都被门口那狂暴的攻势彻底吸引！

　　就在此刻！办公室顶部的通风口格栅被无声地推开！夜莺如同暗夜中扑击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下，手中的微声手枪在身体下坠过程中已然锁定目标！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点射，三名背对着她、正全力向门口射击的敌人后脑中弹，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

　　最后那名看似头目的男子惊骇地转身，还试图抬起桌上的冲锋枪，却被“轰”地一声被炸开的房门和破门而入的Zi用冰冷的枪口死死指住了眉心！

　　“放下武器！立刻！”Zi的低吼如同死神的宣判，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电光火石之间，控制瞬间完成。

　　Zi迅速上前，用塑料束带将那名面如死灰的头目双手反铐，并开始快速搜查房间内的潜在危险。

　　任务基本完成。楼外主攻方向的枪声也渐渐稀疏下来，看来外围清理已接近尾声。

　　短暂的战斗间隙中，Zi踉跄了一下，走到角落，靠墙坐下，他的脸色在战术手电的余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呼吸略显急促。刚才用手雷爆炸的冲击显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莺姐，”他声音有点发虚，额角渗出冷汗，“来一针儿…顶一下。”

　　夜莺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从战术背心侧面的袋中抽出一管密封的肾上腺素，扔给他。那是出发前，按惯例从医疗官那里领取以备不时之需的。

　　随后，她保持着高度警惕，一边更换弹匣，一边透过办公室的防弹玻璃窗观察着主厂区逐渐平息的战况。

　　突然，她微微蹙起眉头。在弥漫的硝烟、血腥和尘埃味道中，她极其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绝对不和谐的气味。这气味非常非常淡，似乎是从……

　　这气味不对！标准的肾上腺素不是这个味道！

　　“Zi！”夜莺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停下，别注射！把那管肾上腺素给我看看！”

　　Zi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注射器的安全帽上，闻言猛地一愣，动作瞬间僵住：“怎么了？”他困惑地看向夜莺，但还是依言将注射器递了过去。

　　夜莺接过注射器，迅速凑近鼻尖仔细闻了一下。

　　那股诡异的气味更加明显了，这绝不是肾上腺素。

　　而是一种她曾在某些阴暗战场中隐约记得的、药效极其猛烈且副作用巨大的合成神经兴奋剂！这种药物能短时间内榨干使用者的全部潜能，但代价极高，极易导致心率过速、血管爆裂甚至当场猝死！

　　她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

　　“这不是肾上腺素。”她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Zi也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骤变：“哪里领的？！”

　　“统一分发。”

　　……

　　夜莺的精确狙击与Zi的爆破如同死神协同运作的左右手，以极高的效率肃清着通往核心军火库的最后通道。被俘的头目控制在后方。

　　“设置炸药，摧毁所有。”夜莺下令，同时迅速占据了一个由废弃机床构成的制高点，精准点杀任何敢于从掩体后探头或试图靠近爆破区域的敌人。

　　Zi毫不迟疑，立刻开始行动，将高爆炸药安装在成堆的武器箱和弹药架上。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从侧翼另一个通道汹涌传来！大批敌方增援部队赶到，听声音判断，人数远超预期！

　　“掩护我！还需要三十秒！”Zi大吼道，手上的动作更快，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在安装最后的几个炸药。

　　夜莺眼神冰冷如霜，狙击枪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呼啸而出，每一个在通道口试图冒头建立火力点的敌人都在瞬间被精准爆头！

　　但敌人的数量形成了压倒性的火力优势，自动步枪和轻机枪的弹雨泼洒而来，压得她所在的制高点火星四溅，几乎无法抬头进行有效瞄准！

　　“马上就好，最后十秒！”Zi喊道，正在连接主引爆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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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道刺眼的尾焰划破昏暗的仓库！一枚RPG火箭弹拖着白烟，发出致命的嘶鸣，径直射向Zi所在的区域！

　　“RPG！规避！”夜莺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试图调转枪口拦截那枚高速飞行的火箭弹，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千钧一发之际！Zi猛地将一个安装好的炸药包，凭借惊人的臂力和判断力，奋力投掷向了火箭弹飞来的通道口！

　　轰隆——！！！

　　剧烈的爆炸不仅提前引爆了火箭弹，更是将那个通道口炸塌了大半，暂时阻断了增援！

　　然而，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也将近在咫尺的Zi和那名被拘束的头目狠狠掀飞出去，两人重重撞在后方的混凝土墙壁上！

　　那名头目当场颅骨碎裂，毙命当场，但他只是支线任务。

　　“Zi！”夜莺急呼！

　　“咳咳……没事！死不了！”Zi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清理完毕！引爆！”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起爆按钮。

　　“撤退！”

　　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声立刻从军火库最深处传来！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的弹药殉爆声！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颤，冲击波裹挟着热浪和碎片向外席卷！

　　夜莺和Zi毫不犹豫，沿着预定路线奋力向外冲去！

　　外部，Keegan和主攻小组清晰地听到了内部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和混乱。

　　“他们得手了！全体注意！”Keegan的声音在通用频道中响起，冷静而有力，“强攻推进！火力压制残敌，清空撤离路径，接应他们出来！”

　　里应外合之下，本就因核心爆炸而陷入混乱的残余守军抵抗迅速瓦解，被141特遣队彻底清理。

　　当夜莺和Zi有些狼狈地从一片火海中冲出来时，立刻被外围接应的队友们掩护到安全的掩体后。

　　“状态报告！有没有人受伤？”Keegan急切地询问道，目光迅速扫过两人。

　　夜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但她的目光却第一时间投向身旁呼吸略显急促的Zi，快速检查他是否有被冲击波震伤的迹象。

　　“目标已清除。此地不宜久留。”她言简意赅地汇报，“迅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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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输机引擎轰鸣，载着完成任务的141特遣队返航。机舱内气氛比去时轻松了一些，但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Zi靠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闭目休息，手臂上新缠的绷带还隐约透出些许血色。

　　摇晃的灯光在夜莺沾染了灰尘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身体随着飞机的震动微微放松下来，一缕汗湿的碎发从她额前滑落，悄然粘在了那层熟悉的黑色面罩上，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坐在对面的Zi恰好转过头，看到了这一幕。

　　他沉默地注视了几秒，那双惯常洋溢着跃跃欲试兴奋感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关切。他没有多言，只是在自己战术背心的众多口袋中摸索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小包湿巾，默默地递了过去。

　　“擦擦吧。脸上……有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憨厚的质感，但语气却格外温和。

　　“谢谢。”她低声说道，声音透过面罩，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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