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新旧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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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三省·学林震动十月初,来自肇庆天策府的布告如同惊雷,炸响在三省沉寂已久的学林。
肇庆、广州、桂林、长沙等地的府学、县学、乃至残存的私塾书院,瞬间沸腾。
新科举的内容,尤其是那“废除免税特权”和“杂学占半、时务为重”的条款,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分裂与争论。
在广东增城,寒门士子陈邦彦,攥着布告的手颤抖不已。
“废除特权!功名需纳税!考时务!考水利农政!”他反复咀嚼着这些字眼,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才是正道!知行合一,学以致用!空谈性命义理能解水患,能活饥民吗?!”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始整理自己收集的农书、水利图稿,准备全力备考。
像他这样的寒门学子,或深受王阳明“事上磨练”、“知行合一”学说影响的年轻士子,在各地不在少数。
他们或出身贫寒,或对理学空疏早有不满,此刻仿佛看到了打破门第桎梏、真正用所学改变现实的希望。
学子们奔走相告,热烈讨论着布告上的策论题目,算学、地理、律法这些“杂学”书籍,一时间竟出现洛阳纸贵的场面。
然而,更多的声音是惊怒交加。
长沙岳麓书院的残垣断壁间,一群聚集于此的旧儒生,他们多为有功名或出身士绅之家,此时一个个如丧考妣。
“荒谬!荒谬绝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举人,捶胸顿足,指着布告的手都在哆嗦。
“科举取士,乃是求贤,选的是通晓圣贤大道的君子!岂能沦为算计田亩、钻研律法的胥吏之途?!还要我等纳税?
功名乃朝廷所赐,士林清贵,与商贾农夫同列纳税,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此人其家族在湘南有良田千亩,原本全靠功名免税,但因稽税司损失不少银钱。
“那李嗣炎乃反贼僭越!其政令如同沐猴而冠,岂能作数?”另一人愤然道,
“他这是要掘我士绅的根!断我读书人的体面!此例一开,天下士林共击之!”
他们痛斥新科举是“离经叛道”、“败坏纲常”,煽动有功名者联合抵制,甚至暗中串联,试图向地方施压或制造舆论风波。
在这些人的眼中,这不仅是考试内容的改变,更是对他们赖以生存的特权地位,对社会优越感的彻底剥夺!
————
布告栏前,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一群年轻学子簇拥着新张贴的告示,为首的是声名渐起的寒门才子 张承志,他们正对“废除免税特权”和“增考算学、水利”的条款争得面红耳赤。
不远处,陈邦彦也站在人群中眉头微锁,专注地看着布告。
他方才关于新政“正本清源”、“功名乃为民之担”的议论余音未散,引得众人深思。
“邦彦先生说得透彻!”
张承志指着布告上一题,声音洪亮,“稽税之法,如何取之于民,而民不怨,旧制官绅免税,重税尽压小民,民怨沸腾岂是无因?大将军此举,方是拨乱反正!”
这番由陈邦彦点燃、张承志添柴的议论,字字如针,扎在一群身着绸衫的士绅子弟心上。
为首的陈显宗,本对李嗣炎这“僭伪”科举嗤之以鼻,此刻听着这群寒门子弟,不仅公然拥护废除他们赖以生存的特权,更直斥其非,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住口!尔等懂什么!” 陈显宗排开人群,指着张承志厉声呵斥,世家子的优越感毫不掩饰。
“陈先生或有几分见识,尔等竖子也配妄议朝廷法度?精研朱子《四书章句》,体悟圣贤大道才是正途!
李逆之‘科’,沐猴而冠,伪令岂能为真?尔等趋之若鹜,莫非想做那乱臣贼子的爪牙,坏我士林清名?!”
“伪令?” 张承志年轻气盛毫不退让,引得更多人围观。
“显宗兄家中坐拥良田,自然视新政如寇仇!我等寒窗所求,不过学得治水安民之实学!
考的是活命济世之真本事!强过尔等百倍!空谈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自家仓廪丰实,城外饿殍遍地却视而不见!
有句话,大将军说得很对:自家田产不纳一文税赋,有何颜面高谈忠君爱民?简直是道貌岸然的——国之蠹贼!”
“放肆!”
一个威严沉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嘈杂!众人心头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进士出身的陈子壮,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人群外围,身着深色儒衫,面容清癯,目光如寒潭古井般深邃。
他没有看张承志,而是先扫了一眼面红耳赤,羞愤欲狂的门生陈显宗,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
随后缓步上前,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当陈子壮走到场中心,连激愤的张承志也一时噤声。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带着进士名宦特有的威仪与疏离。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功名之道,治国之术,岂是尔等可妄加置喙?
我朝法度乃两百年积淀,自有其深意,尔等推崇李逆伪令,攻讦乡贤,言辞无状,已犯大不韪!”
他微微一顿,眼神更加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至于税赋、实务,自有庙堂诸公与地方有司权衡。
尔等未窥堂奥,仅凭一腔血气,便在此大放厥词,煽动同窗,扰乱学宫清静,实乃无知狂妄,有辱斯文!”
话音未落,他便转向自己的门生,语气颇为傲慢道:“显宗,你与这等狂徒争执,徒降身份。还不快退下!”
陈子壮的出现和训斥,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陈显宗头上。
他虽仍愤恨难平,但在老师兼族叔的威压下,强压怒火,恨恨地瞪了张承志一眼,依言后退。
然而,这“有辱斯文”、“徒降身份”的轻蔑评价,却像火星溅入了滚油。
张承志和周围的寒门学子们,瞬间被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
他们敬重陈邦彦的学识风骨,却无法忍受陈子壮这种居高临下、彻底否定他们诉求和尊严的傲慢!
“好一个‘徒降身份’!”
张承志双眼赤红,热血直冲头顶,指着陈子壮厉喝:“陈进士!您饱读诗书,位列清班,自然觉得我等寒微之身谈论国是便是‘有辱斯文’!
可这‘斯文’,能填饱城外灾民的肚子吗?这‘身份’,能疏通淤塞的河道救人性命吗?大将军开科取士,考的就是这救命的实学!
您却斥之为‘伪令’!您高高在上,只知维护自家免税之权,视我等求学报国之志如草芥,这才是真正的——斯文扫地!”
“说得好!” “我们凭本事考学,何错之有?!” 寒门学子群情激愤,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陈显宗等人见张承志竟敢当众顶撞、辱及恩师,再也按捺不住,怒吼道:“狂徒!敢辱及先生!揍他!”
说完,不顾陈子壮还在场,几人如疯虎般扑向张承志!张承志身边的同窗也怒吼着迎上!场面瞬间失控!
“住手!反了!反了!” 陈子壮脸色铁青,厉声呵斥,试图维持秩序。
但热血上涌的年轻人,早已听不进任何劝阻,就连府学教谕的哀嚎声,也被淹没在拳脚书本横飞中。
布告栏在推搡中剧烈摇晃,那张写着新政的告示,被一只不知属于哪方、因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
“嗤啦”一声,狠狠撕下了一大片!
..................
“呜——呜——呜——!” 就在这时,府学外传来尖锐的号角声!紧接着是整齐的脚步,甲叶铿锵之声!
“城防军!是城防军来了!” 有人惊恐地大喊。
只见一队披甲执锐的广州守城官兵,在一位队正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冲进府学大门。
他们显然是被这大规模的骚乱惊动,前来弹压。
“反了天了!在府学圣地聚众斗殴,藐视法纪!统统给我拿下!” 队正厉声喝道,手按刀柄。
兵丁们如虎入羊群,粗暴地将扭打在一起的学子们,强行分开。
无论陈邦彦、陈子壮,还是其他参与冲突的学子,皆被反剪双手,用绳索捆缚。
一时间,叱骂声、辩解声、哀嚎声混成一片。
“带走!全部押入府衙大牢!待查明首从,再行处置!” 队正毫不留情,想要将人直接带走。
这时府学教谕急了,上前想求情,却被队正冷冷推开:“教谕大人,此等大乱已非学府之事,早已惊动了政务司的诸位大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于是,这群刚刚还在为“圣学”、“实务”、“特权”争得面红耳赤的学子们。
无论出身寒门还是士绅,此刻都成了阶下囚,在满城百姓的围观和议论纷纷中,押往阴森潮湿的广州府大牢。
冲突次日。
昨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学子们蜷缩在草铺上,神色各异。
陈邦彦闭目沉思,眉宇间带着忧色,几个寒门学子唉声叹气,反倒是陈子壮等士绅子弟,则相对镇定,显然在等待家中运作。
很快,牢门外传来锁链响动和脚步声,只见昨日带队的队正,此刻却恭敬地引着一位身着青色官袍,面容精干的中年文官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文书的书吏。
士绅子弟见状,哪还不知道家里人已经打通关系,现在他们就能出去了,纷纷得意洋洋嚷嚷开来。
“肃静!”队正喝道。
李邦华:历史上广东抗清义士,撰写过【中兴政要】,历任监纪推官,兵部方司主事,被清军抓获后绝食而死,死后获永历帝追赠兵部尚书,谥:忠愍(min)
陈子壮:明末抗清名臣,“岭南三忠”之首(与陈邦彦、张家玉齐名),探花出身的诗人、将领,广东南海人。
拥立南明永历帝,任兵部尚书,总督四省军务,毁家募兵,联合陈邦彦、张家玉三路抗清(史称“岭南三忠合兵”)。
1647年兵败被俘,清军杀其幼子逼降,陈子壮拒降,被施锯刑殉国。
临终怒斥刽子手:“锯人需用木板也!”
永历帝追赠:番禺侯,谥“文忠”。
清乾隆追谥:“忠简”,赞其“丹心堪悯”。
(因为内政有点长,我再补一章,给大家凑三章,咱知道番茄喜欢爽文的多,内政方面还是要写的,毕竟是治理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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