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攻破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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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灰溜溜回去?闯王的军法…不可能!!

  “传令!”刘宗敏声音干涩,却自带着股狠劲。

  “步军给老子把这条路清开,斥候队全撒出去,前头十里…不!二十里!给老子把每一片林子、每块石头都翻一遍,老子倒要看看,还有没有耗子藏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谷可成与党守素,成了刘宗敏此刻唯一的教训。

  整整一天,狭窄的山道上人喊马嘶,士卒们挥汗如雨地搬开滚木礌石。

  派出的精锐斥候如同梳子,反复篦过前方可能设伏的山林沟壑,却只找到些丢弃的破烂,大队人马踩踏过的痕迹。常胜军已然远去许久。

  数天急行军,闯军拖着疲惫的身躯,追到一处险峻山岭。

  此地山势陡峭,密林遮天蔽日,湿冷的雾气贴着草地流动,脚下是湿滑长满青苔的碎石路——熊罴岭。

  “人呢?!他娘的!”刘宗敏勒住躁动的战马,望着前方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密林。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惹得他直接是破口大骂:“这帮狗娘养的是牲口托生的吗?老子三天没合眼追,连个鬼影都摸不着!”

  忽然,贺锦策马从后面赶上来,脸色凝重,手里捏着刚收到的斥候情报:“刘爷,斥候探明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永州府地界。

  那是…大西军张献忠的地盘。”

  闻言,刘宗敏心头一凛,猛地扭头盯住贺锦。

  贺锦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急促:“我们近三万人马,停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张献忠那老狐狸什么脾性您是清楚的!

  疑心比磨盘还重!万一他以为我们是来抢地盘的…刘爷,这篓子咱们可真就兜不住啊!”

  这番话像盆冷水,浇得刘宗敏透心凉。

  闯王和张献忠面和心不和,底下摩擦不断,如今自己损兵折将,要是再惹上张献忠…闯王估计能活剐了他!

  “妈的!还用你说!老子心里有数!”刘宗敏烦躁地一挥手,像是要驱赶这进退两难的困境。

  猛地调转马头,声音带着不甘和憋屈:“后队改前队!撤兵!回营!”

  然而才走了几步,刘宗敏忽然又勒住马,回头冲贺锦喊:“老贺!回去路上,给我找几根带刺的老藤条来!”

  贺锦一愣:“藤条?你要那玩意儿做甚?”

  刘宗敏那张被怒火与疲惫,折磨得有些扭曲的脸上,竟挤出某种破罐破摔的狠劲儿:“干啥?负荆请罪啊!戏文里不都这么唱的吗?老子也学一回!”

  说完,也不管贺锦那错愕的表情,狠狠一夹马腹,当先朝来路奔去。

  贺锦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摇摇头催马跟上。

  ....................

  凛冽的北风卷过湘南大地,带来刺骨的寒意。

  潇水与湘江在永州城外汇合,奔腾南下。这座扼守湘桂要冲、控遏潇湘水道的府城,此刻正笼罩在战云之下。

  永州府城,三面环水,仅北面倚靠低矮丘陵,地势颇为险要。

  高大的青砖城墙饱经风霜,城濠引潇水灌入,宽阔且水深。

  它是大西军控制湖广南部、窥视两广的重要据点。城中粮草军械囤积不少。

  守军约三千人,多为张献忠麾下积年老卒,由张献忠养子、悍将艾能奇(注:史有其人,张献忠义子之一)统领。

  艾能奇性情暴躁,却也骁勇,深得张献忠信任,派他来镇守这咽喉之地。

  此刻,城北、城西的原野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李嗣炎“常胜军”的营寨,六千人的大军旌旗招展,一派肃杀景象。(目前还没汇合)

  李嗣炎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裹着厚厚的裘皮大氅,眯着眼打量着这座坚城。

  他面容冷峻,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捕捉的灼热。

  拿下永州,不仅打通了南下两广的通道,更能极大削弱张献忠在湖广的势力,掠夺其囤积的物资,壮大自身。

  这步棋他谋划已久,因为根据历史轨迹,自己迟早要与对方做邻居。

  “主公!”

  王得功打马而来指着城头,恨声道:“艾能奇那厮把城门堵得死死的,吊桥也收起来了,城墙上滚木礌石堆得老高,弓箭手都露着头呢,看来是打算死守。”

  李嗣炎鼻腔里哼出一股白气:“死守?守得住么?张献忠主力被左良玉那老狗拖在武昌一带,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永州,就是老子嘴边的一块肉!”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传令!让新建火器营将四门佛朗机炮,两门虎蹲炮给老子推上去!

  先轰他娘的!集中砸北门!步卒准备填壕!告诉弟兄们拿下永州!犒赏三日!”

  “得令!”王得功眼中凶光一闪,策马奔去传令。

  沉重的号角声,撕开寒冷空气,常胜军阵中,六门闪烁着冷光的佛朗机炮,被迅速推到阵前。

  炮手动作麻利地装填子铳,调整射角,黑洞洞的炮口齐齐指向永州北门!

  “放——!”

  轰!轰!轰!轰!

  沉重的铁弹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尖啸,以远超寻常的精准度,狠狠砸向北门城楼、垛口和城墙!

  “啊——!”

  “炮!他们的炮太准了!”

  “救火!”

  城头瞬间大乱!碎石铁片横飞,火焰窜起,惨嚎声不绝于耳,大西军的将士们即便已有所防备,可依旧被炮火炸得抱头鼠窜。

  坚固的城砖被精准的铁弹,砸出一个个深坑,垛口碎裂坍塌,几处城楼角檐被直接轰断!

  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猛轰,打得死伤枕藉,哀鸿遍野。

  “稳住!别乱!”

  永州守将艾能奇状若疯虎,亲自弹压乱跑的兵丁,盔甲上已满是烟灰碎石,挥刀咆哮:“咱们的炮呢?!给老子还击!轰掉那些贼炮!”

  “是....是...”

  很快,几门城防用的老式将军炮,碗口铳在炮手操作下,冒着不断落下的精准炮弹,艰难地调整角度试图反击。

  轰!轰!几发炮弹呼啸着飞出城头,砸向常胜军炮阵附近溅起大片泥土,但距离目标尚远,只造成些微混乱。

  “贼娘的!”

  艾能奇身边一个炮队百总,看着己方炮弹落点,气得破口大骂:“见鬼了!这帮贼寇的炮,怎么跟长了眼睛一样越打越准??”

  这正是李嗣炎花费一万声望,兑换的光环【优势弹道学】在生效。

  常胜军的炮手仿佛被冥冥中指引,每一次调整都恰到好处,炮弹落点刁钻狠辣。

  反观守军,在精准压制和心理压力下,本就操作缓慢的老炮准头更是差得离谱,偶尔一两发才能打到附近。

  城头炮火稀稀拉拉,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压制,反而在暴露位置后立刻招致报复性轰击,很快就有两门炮被直接命中哑火!

  “填壕队!上!”李嗣炎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掌控战局的漠然。

  趁着城头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早已待命的骡营步卒顶着大盾,扛着装满泥土的草袋、门板,呐喊着冲向护城河!

  城头零星的箭矢和火铳射击落下,不断有人倒下,但后续者立刻补上,疯狂将物料投入冰冷河水。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金汁烧起来!”艾能奇目眦欲裂,亲自抢过一根擂木推下。

  烧得滚烫恶臭的粪汁(金汁)也被奋力泼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不似人声的惨嚎,被砸中者骨断筋折,被烫到者皮开肉绽,恶臭弥漫。

  然而常胜军如同不知疲倦的蚁群,在佛朗机炮的持续掩护和督战队刀锋逼迫下,前赴后继。

  约莫冲锋几次后,护城河一段段被填平,形成数条狭窄通道。

  “云梯!冲车!顶上去!”

  相较于在明军阵营中的郁郁不得志,如今的王得功不顾城头横飞的箭矢、炮子,亲自坐镇第一线指挥战斗,那模样简直跟脱胎换骨一样。

  只见数十架云梯被推过填平的壕沟,重重搭上北城墙。

  包裹生牛皮的沉重冲车,也在士卒奋力推动下,顶着零星箭石,坚定地撞向紧闭的城门!

  “杀啊——!”

  “挡住!推梯子!倒火油!”

  城上城下,爆发出震天喊杀!箭矢飞蝗般交织,滚木礌石雨点落下,沸油、金汁不断泼洒。

  常胜军士卒口衔钢刀,顶着盾牌,悍不畏死攀爬云梯,守军用长矛攒刺,刀斧劈砍拼死阻挡。

  不断有人从高高云梯上惨叫着摔落,城下尸体迅速堆积。

  艾能奇如暴怒雄狮,在城头来回冲杀,大刀带起片片血雨,身边亲兵个个悍勇,死战不退。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惨烈无比。

  北门城墙因年久失修,已有多处被佛朗机炮轰得摇摇欲坠,常胜军攻势如潮,一波接一波。

  李嗣炎端坐马上,眼神锐利,牢牢锁住城头。

  他很清楚艾能奇已是强弩之末,守军体力意志濒临崩溃。

  他微微抬手,对亲卫队长沉声道:“告诉刘司虎,摧锋营压上!城东那边也该响了。”

  就在北门激战白热化,吸走绝大部分守军注意力时——

  轰隆——!!!

  一声沉闷却撼动大地的巨响,猛地从永州城东南角炸开!伴随巨响,大段城墙轰然向内塌陷,烟尘碎石冲天而起!

  却是【地穴攻城法】再度建功,特别适合如今这个时代。

  “完了!!!”

  城东南守军发出绝望呐喊,数百寒光闪闪的披甲兵涌上城头,几乎摧枯拉朽击溃了防御力量。

  李嗣炎见摧锋营在城头站稳脚跟,猛地拔刀,刀锋直指烟尘弥漫的缺口,

  “破城!就在此刻!全军压向缺口!杀进去!”

  霎那间,常胜军预备队如同出闸猛虎,发出震天咆哮,朝着那象征死亡与财富的缺口蜂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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