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火炮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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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大西军残部大营。与其说是大营,不如说是一片巨大而混乱的难民营。
败兵的哀嚎、军官的怒骂、失去建制士兵宛如苍茫大地上的鬣狗,时不时游荡交织在一起,眼中尽是前途未卜的迷茫之色。
此时,中军大帐内气氛更是降至冰点。一份份染血的塘报被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 张献忠须发戟张,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
杯盘狼藉,汤汁四溅。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大军!还有老子的老营精锐!这才几天?几天?!就让人打成这副鬼样子!
李定国是干什么吃的!孙可望呢?冯双礼呢?都死绝了吗?!”
他咆哮着声音嘶哑,胸膛剧烈起伏,连番惨败,尤其是精锐主力的丧失,像蛊毒般噬咬着他的心。
更可怕的是,这种失败是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让他感到一种被愚弄的狂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李嗣炎这个名字,此刻在他心中与恶鬼无异。
帐中幸存的将领们噤若寒蝉,连孙可望也脸色惨白,不敢言语。
都知道这位“八大王”治军之酷烈,动辄剥皮抽筋。此刻他盛怒之下,谁触霉头谁死。
然而,狂暴的怒火并未持续太久。
身为枭雄的张献忠猛地收声,胸膛依旧起伏,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暴戾正在被一种更加残酷的东西取代。
——那是求生的本能,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他喘着粗气,鹰视狼顾般缓缓扫过帐下诸将,最后停在面如死灰的李定国,以及强作镇定的孙可望身上。
“都给老子听着!” 张献忠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重重压迫仿佛闷雷滚过帐顶。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想活命,就得把力气往一处使!”
他指向李定国:“李定国!你损兵折将,罪不容诛!但念你往日功劳,老子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率本部人马,并调拨给你…五千老营兵,给老子死死钉在江岸上,挡住李嗣炎!能挡多久是多久!若再敢后退半步…你知道后果!”
李定国浑身一颤,单膝跪地,声音干涩:“末将…领命!必死战以报大王!”
他知道,这“戴罪立功”,实则是九死一生的断后,那五千老营兵既是支援,也是监军。
张献忠目光又转向孙可望:“孙可望!你…给老子把剩下还能动的人收拢起来,特别是粮秣辎重!
立刻带他们向北渡江去岳州,那里还有咱们的存粮和据点!动作要快!”
闻言,孙可望心中陡然松了口气,这至少是条活路,连忙应道:“遵命!末将即刻去办!”
他明白,统筹后勤是信任,也是让他远离最危险的断后战场。
“其余各部,随老子中军行动!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 张献忠最后厉声喝道,随即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准备。
待众将退出,张献忠招来两名心腹亲卫队长,声音压得极低,眼中闪烁着寒光:“你们俩,带一队精干弟兄,给老子盯死李定国!他若敢有半点异动…比如投降常胜军,或者想拥兵自重…就地格杀!不必回报!”
生死关头,他谁也不信,尤其是一个刚刚遭遇惨败、手握重兵的大将。
“是!” 亲卫队长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帐外阴影中。
张献忠颓然坐回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岳州…只是第一步。若李嗣炎那狗贼穷追不舍,…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那就只能放弃湖广,从岳州西走荆州,再入夷陵,退入四川!
蜀道艰难,但天府之国足以割据喘息,前提是…李定国那废物,真能在南岸给他拖出足够的时间!
他望向帐外江对岸,那边隐隐传来震天的战鼓声,如同乌云般压在整个大西军头顶。
.............
浑浊的湘江水面上,战斗率先爆发。
只见大西军在上游,仓促集结的数十艘杂船——渔船、哨船甚至运粮的漕船,上面挤满了手持弓箭、火铳的士卒。
试图逆流而上,拦截常胜军的渡江船队,然而这些船只混乱不堪,毫无阵型可言。
“一群乌合之众,不自量力!” 旗舰海沧船上,杜永和冷笑一声,令旗挥下。
“苍山船前出,鹰船两翼掠阵!火器招呼!”
命令迅速传达。轻捷的苍山船如同闻到血腥的鲨群,桨橹翻飞瞬间提速,抢占了上风头。
船首的轻型佛郎机炮发出怒吼!“轰轰轰!” 实心铁弹带着尖啸,砸入密集的杂船队中!
“咔嚓!哗啦!”
木屑横飞船板碎裂,一艘渔船被炮弹拦腰砸断,上面的士兵惨叫着跌落江中。
另一艘哨船,船头被轰开一个大洞,江水疯狂涌入船身并发生倾斜。
与此同时,穿插而至的鹰船迅速贴近敌船。
“放!” 船上官兵点燃喷筒,炽热的铁砂、碎瓷混合着毒烟,如同火雨般泼向杂船甲板!
“啊——!” 惨嚎声此起彼伏,被铁砂扫中的士兵血肉模糊,吸入毒烟的则捂着喉咙痛苦翻滚。
更有鹰船士卒抛出钩索,强行靠帮,手持短斧利刃的悍卒跃上敌船,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场水面的遭遇战,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大西军杂船,宛若投入沸水的雪片,在常胜军水师精准而凶狠的打击下,迅速瓦解沉没。
侥幸未沉的船只,也都举起了降旗,或是向着西岸溃逃,江面上仅留下漂浮的碎木和尸体。
西岸,滩头阵地。
李定国脸色铁青,紧握着腰刀刀柄,他精心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一万人依托临时挖掘的浅壕土垒。
二十门轻型佛郎机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江面,就等着常胜军的船队靠岸,在对方最混乱拥挤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他赌的就是对方,没有足够的时间,选择在其他地方登陆,只能硬啃他这块骨头。
但是当江面上自家杂船被击溃的景象,出现在视野里时,顿时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更让他心悸的是,那几艘体型最大的海沧船,并未急着靠岸运送兵员,而是不疾不徐地在外围游弋。
船首那几门巨大的千斤佛郎机炮,缓缓调整着角度,炮口似乎正隔着数百步的距离,远远锁定了岸上的炮位!
“不好!”炮队!注意隐……”李定国瞳孔猛缩,厉声嘶吼。
话音未落!
“咚!咚!咚!咚!”
沉闷如雷的炮声自江面炸响!远比岸上佛郎机更沉重的炮弹,撕裂空气,狠狠砸向滩头炮阵!
“轰隆!”“轰隆!”
沉重的撞击声撕裂空气!铁球呼啸着砸落,裹挟着泥土破碎的人体升腾而起。
一门岸防炮被正中,炮身扭曲崩裂,周围的炮手仿佛被巨锤砸中,化作一片猩红狼藉。
另一发铁球狠狠夯进土垒,夯土崩飞,巨大的力量将后面,十多个士兵掀翻出去骨断筋折。
岸炮是死的。
它们钉在阵地上成了绝好的靶子,杜永和的海沧船却在动,借着水流和桨橹不断微调位置,让岸上炮手难以瞄准。
舰炮每一次轰鸣,沉重的铁球便会精准犁过火炮阵地,它们蹦跳翻滚,在人群中硬生生撕开血路,炮架碎裂,人体支离。
“顶住!还击!” 李定国双眼赤红,吼声在炮击间隙里显得单薄。
岸炮零星的反击,在颠簸的江面上难以奏效,炮弹要么砸进水里,溅起冲天水花,要么远远偏飞,徒劳地消失在野地里。
伤亡在激增,时不时便有倒霉的炮手,被横飞的碎片击杀在炮位上,一时间,恐慌像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
“将军!顶不住了!退上岗子吧!”炮营副将满脸血污,嘶声力竭,而主将早已被炮子,砸成两截哀号至死。
李定国看着被毁近半、一片狼藉的炮阵,看着士兵眼中濒临崩溃的恐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再在这片光秃秃的滩头硬扛,这一万人就要被活活轰烂在江边!(士气)
“撤!交替掩护!退到后面的土坡上!”
撤退命令一下,绷紧的弦瞬间崩断!士兵们争先恐后跳出浅壕,不少人丢下武器只为更快一点,亡命般扑向后方几百步外,那道稍高的土坡。
混乱!彻底的混乱!推搡、践踏,求生的本能碾碎了最后一点秩序。
“咚咚咚!” 江面上的舰炮如同跗骨之蛆,冷酷地追着溃兵轰击!
每一发铁球落下,都像死神的犁铧,在密集的人堆里趟开一道血肉胡同!
被直接砸中的化为肉泥,擦碰到的肢体横飞,溅射的碎石土块击倒一片,断臂残肢混着泥浆飞溅,垂死的呻吟,将撤退路变成了更惨的地狱。
就在这片混乱血腥达到顶点时,常胜军的登陆开始了!
王得功的曜武镇,紧咬着刘司虎的摧锋营。
眼见滩头守军彻底崩溃后撤,王得功心如火燎,哪里等得及刘司虎肃清残敌,厉声吼道:“快!冲上去!别走了李贼!”
曜武镇的船像离弦的箭,狠狠撞上西岸泥滩船板砸下,披甲士卒如铁流般涌出,在血泥混杂的滩头迅速展开。
“结阵!快!” 王得功率先跳下船,靴子陷进粘稠的血泥里,厉声催促。
训练有素的曜武镇兵动作极快,军官的哨声旗号急促,两万七千人迅速以营为单位,结成七个巨大森严的西班牙式步兵方阵。
密密麻麻的长矛如钢铁丛林耸立,矛尖寒光闪烁,构成密不透风的正面屏障。
刀盾手护卫在长矛手侧翼及间隙。火铳手则居于方阵内部或四角,火绳嘶嘶燃烧,铳口森然。
“前进!” 王得功长刀前指。
“嗬!嗬!嗬!”战吼低沉,撼动地面,七个巨大的方阵动了。
沉重的脚步声、甲叶碰撞声、号子声汇成一片。
他们踏过被舰炮蹂躏得坑洼遍布、满是残骸尸体的滩涂,长矛平端,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向着李定国刚刚退守的二线土坡,稳稳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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