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李嗣炎怒喷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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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手持驾帖步出宫门,那纸帛在他手中滚烫如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等候在外的罗网缇骑与刑部官差,沉声道:“奉旨,拿人!”
一场席卷南京的风暴,就此毫无保留地展开,钱谦益甚至亲率缇骑,依照名单一家家叩门。
首先是礼部左侍郎张迁府邸,朱门被撞开时,张迁正在书房焚毁信件,灰烬未冷。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钱谦益,怒声咒骂:“钱牧斋!你这忘恩负义的鹰犬!昔日也曾称我一声座师!”
钱谦益眼皮微垂,避开了那怨毒的目光,只冷硬地吐出两个字:“拿下。”
身后如狼似虎的缇骑一拥而上,他看着张迁被拖走时那绝望的眼神,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但旋即攥紧。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阵痛的必经之路,转战吏部文选司郎中王永年府邸时,情形更为混乱。
王永年试图从后门溜走,被埋伏的罗网堵个正着,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求饶。
钱谦益只是漠然地看着,吩咐左右:“仔细搜,片纸不得遗漏。”
李岩及其妻红娘子亦随队行动,前者要负责协调,后者作为稽税司千户需要参与记录。
看着往日同僚沦为阶下囚,他面色沉重,几次欲言又止。
红娘子则展现出税丁千户的专业,她目光锐利,指挥手下敲击墙壁、检查地砖。
很快在王永年小妾房内的妆奁台下,发现一处精巧暗格,起获大量来不及转移的田产地契与金银票。
“夫君,你看这往来数目,触目惊心。”红娘子将一叠账本递给丈夫,低语道。
李岩翻看几页,叹息一声,对不远处正监督查封库房的钱谦益道:“牧斋兄,是否…范围太广了?有些旁支子弟或仅止于人情往来……”
谁知钱谦益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李兄,陛下要的是彻底清查,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此时手软,便是对你我,对陛下的旨意不负责!”
“..呃...”见对方拿皇帝压人,李岩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抓捕行动持续月余,从部堂高官到地方胥吏,从书香门第到地方豪强,名单上的人一个个被投入诏狱。
南京城风声鹤唳,菜市口的血迹冲刷不尽,通往码头的路上,被流放琼州的队伍络绎不绝,哭声震天。
钱谦益的“鹰犬”之名,响彻江南,他穿行在怨恨与恐惧的目光中,内心从最初的激荡渐趋麻木,唯有一股向上爬的执念支撑着他。
……
七月初一,大朝会。
奉天殿内,金砖墁地,御香缥缈,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垂首肃立,连衣袍摩擦的窸窣声都清晰可闻,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御座之上,李嗣炎身着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庄重威严,头戴的十二旒冕冠琉珠垂落,遮蔽了天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然而那透过琉珠扫视全场的目光,却如同实质般,刺得每一位大臣脊背发寒,股栗不已。
内侍掌印太监黄锦,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进行着例行的封赏,却更像是在为接下来的风暴敲响前奏。
“户科给事中钱谦益,稽查科场舞弊案有功,不畏权贵,夙夜在公,擢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赐绯袍!”
“户科给事中李岩,协理案务,勤勉稳妥,擢升为通政司右通政!”
钱谦益与李岩应声出列,伏地谢恩,前者抚摸着崭新的绯袍,心潮澎湃,后者则神色平静,处变不惊。
待二人归班,李嗣炎缓缓站起身,冕冠上的琉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良久,他终于开口,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一个月,诏狱,都快塞不下了吧?”
“礼部尚书停职,侍郎下狱,吏部、刑部、甚至都察院!前后涉案官员,达两百一十七人!这还不算那些牵涉其中的胥吏、家仆、地方豪强!
看看这些罪臣吧——哪个不是科举正途出身,哪个不是朕亲手提拔的干才,哪个不是该为天下表率的栋梁!可他们竟敢贪赃枉法至此!
“如今光是抄没的赃银,就有八百余万两!八百余万两!这还只是现银!田宅、店铺、古玩字画尚未折算!
我大唐立国三载,去岁全国赋税折银也不过八千万两!这相当于我大唐整整十分之一的岁入!那些可都是前线将士的军饷!是河道上亟待修缮的堤坝!是无数黎民百姓的血汗!”
他猛地一拍御案,声震殿宇:三年前,朕与将士们浴血奋战,收复金陵,建立大唐,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终结前明积弊,开创大唐盛世!可这才三年,三年啊!朝廷就烂成了这个样子!洪武年的空印案、郭桓案,血迹未干,你们就敢重蹈覆辙!
朕登基之初,以为最大的敌人,是盘踞江北的多尔衮!如今八旗铁骑已快被朕赶回关外,不敢南下!
朕整顿水师,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肆虐沿海的西夷人!如今水师舰队已纵横四海,与泰西夷人分庭抗礼!
可朕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大唐真正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这朝堂之上!就在你们这些朱紫公卿之中!
咱们这儿烂一点,大唐州县就要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各地百姓就会揭竿而起,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想想吧,崇祯战死在北京城外才几年?忘啦?!他浴血奋战至最后一刻,还在史书上明明白白地记着呢!
这时,吏部尚书房玄德见皇帝气出的差不多了,急忙出列跪地请罪:臣执掌吏部,失察至此,罪该万死!
随着房玄德跪下,殿内哗啦啦跪倒一片,各部院大臣以庞雨、张煌言等人,纷纷叩首:“臣等有罪!恳请陛下治罪!”
李嗣炎俯视着脚下,这片“请罪”的浪潮,神情忽然带上了一丝疲惫。
“朕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总想着和大伙说些什么,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
【清、正、廉、明】【知、行、合、一】
这八个字说来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难?这是朕从尸山血海里悟出来的,是从百姓疾苦中问出来的!
从今日起,在武英殿前立碑刻字!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都给朕看上半个时辰!
..........
随着退朝的钟磬声悠悠散去,百官却仍心有余悸,如惊弓之鸟般缓缓退出奉天殿。
许多人后背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那“清正廉明、知行合一”八个字如同烙铁般印在心头,无人敢高声言语,只有眼神交流间,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户部尚书庞雨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吏部尚书房玄德,也顾不得礼节,扯住对方的袖袍,苦着脸低声道:“房部堂,房兄!您可得给拿个主意啊!
陛下前几日交代的货币改革,厘清旧钱、发行新币之事,千头万绪,下官与部里几位侍郎商议了许久,仍是……仍是一头雾水!
本想着今日朝会后再寻机奏报,可您看陛下这雷霆之怒……这,这谁敢去触霉头啊!”
房玄德能位居天官之首,自有其沉稳。
他放缓脚步,瞥了一眼愁容满面的庞雨,叹道:“庞尚书,陛下方经大案心绪难平,此时奏报此等需耗时日、耗费钱粮的繁琐之事,确实不合时宜。
依我看还是等些时日,待陛下气消了些,朝局稳定些,再行禀奏不迟。
开国仅三载,便出此惊天舞弊,也难怪陛下震怒至此。”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兵部尚书张煌言也跟了上来,他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振奋之色。
“房部堂,庞尚书,你们方才所议之事或可暂缓,但我这边刚到的塘报,或许……或许能稍解眼下僵局,甚至能让陛下转怒为喜?”
张煌言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兵部塘报。
“哦?不是加急军报?” 房玄德有些疑惑地接过,与庞雨一同观看。
这一看不要紧,两位尚书大人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齐刷刷露出近乎失态的神情。
塘报上的内容确实离奇:“武威镇总兵李定国军报:我部前出陕西,疑为疑兵,然所过州县,皆望风归附,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渭南、延安、榆林等地皆已易帜,竖大唐赤旗。
未费一兵一卒,大半个陕西已定,当地士绅百姓皆言,苦虏久矣,日夜盼陛下天兵……”
“曜武镇王得功将军报:职部按计划向山东进军,沿途几无抵抗,济南、青州、兖州等府县传檄而定。
现我军已越过山东,进入北直隶河间府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各地官民似有默契,虏官或逃或降,秩序……秩序竟大致井然……”
“另,山西亦有类似军报,党……”
“这……这……” 庞雨指着塘报,手指都在发抖。
“兵不血刃?传檄而定?陕、晋、鲁、直隶……这张舆图,莫非是被人用仙法抹了一遍不成?满清的八旗兵呢?都蒸发了?!”
房玄德也是深吸一口凉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虏廷失了人心根基已烂,这是肯定的。
但如此迅猛,确实超乎常理,恐怕是此前清军的几场大败,已是伤筋动骨。
加上我军兵威日盛,北地官民皆知虏运已终,大唐当兴,故而才有了这……这争先恐后的景况。”
本来三人都高兴,只有庞雨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又换上了一副表情,他捶着手心,哭诉道:“二位部堂!这……这哪里是什么喜讯,这分明就是我户部的催命符啊!”
他掰着手指头算道:“陕西、山西、山东,还有这北直隶部分州县!这么多地方,刚刚经历虏廷盘剥,又遇天灾兵祸,如今百废待兴!
要赈济的灾民有多少?要恢复的农耕要多少种子、耕牛?要维持秩序的官吏从何而来?俸禄何处支出?
还有那些投降的虏兵、旧吏,如何安置?这林林总总,哪一样不要钱?哪一样不是天文数字!国库……国库刚见了点底子,这又要被掏空了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从户部的库房里涌出,心疼得脸皱成一团。
张煌言闻言兴奋稍减,也意识到了这“胜利”背后也是负担。
房玄德则沉吟片刻,目光重新投向那薄薄的塘报:“无论如何,开疆扩土,收复失地,兵不血刃而收数省之地。
足见天命人心皆在陛下,在大唐!庞尚书,你的难处我等知晓,但此事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或许……这正是冲散朝堂阴霾,让陛下转怒为喜的契机!走,我们即刻求见陛下!”
三人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向着武英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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