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离别

　　深冬的阳光穿透云层，给陆家嘴的摩天大楼镀上一层金边。陆沉建筑事务所的天台花园里，蓝雪花在温室的庇护下开得正盛，环形水幕折射出细碎的彩虹。林晚跟着陆沉走上天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心里的忐忑像晨雾般渐渐散去。

　　“陆沉，你神神秘秘地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忍不住问，指尖被他握在掌心，暖得发烫。自从上次资金危机后，他总是这样，看似不经意地牵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陆沉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带你看样东西。”

　　绕过精心修剪的绿植，一个被藤蔓环绕的玻璃房出现在眼前。它坐落在天台的东南角，造型简约却充满设计感——菱形的玻璃屋顶像被切开的钻石，墙面是清水混凝土与落地玻璃的结合，既保留了建筑的力量感，又引入了充足的自然光。林晚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

　　“推开门看看。”陆沉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格外清晰。林晚推开门，一股松木与颜料混合的清香扑面而来。室内空间开阔，北向的整面墙是定制的画架墙，上面已经摆好了她常用的画笔和颜料；东侧是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放着最新款的数位屏和她念叨了很久的进口画纸；西侧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舒适的懒人沙发，旁边是落地灯和书架，上面塞满了她喜欢的画册和建筑类书籍。

　　最让她震撼的是天花板——菱形玻璃屋顶内侧，用金属线条勾勒出星轨的轨迹，正是她画中的“星穹之境”元素。阳光透过玻璃洒下，那些金属线条便在地板上投下流动的光影，仿佛把星空装进了房间。

　　“陆沉……”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你……”

　　“嗯，我设计的。”陆沉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从我们第一次来天台开始构思，资金危机解决后加快了施工。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你惊喜，现在觉得，等不及了。”

　　林晚环顾四周，指尖划过工作台光滑的木质表面，看到角落里还放着她大学时用的旧画箱，显然是他从“晚风眠”偷偷搬来的。书架上甚至有她随口提过的绝版颜料，静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样的画室？”她转过身，眼眶有些发热。画室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喜好，仿佛是她脑海中画室的完美具现。

　　陆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画稿里的工作室，速写本里的设计草图，还有你跟小夏打电话时说的每一个细节……”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晚，我观察你十年了。”

　　十年。这个词像羽毛一样拂过林晚的心尖。她想起他书房里满墙的画稿，想起素描本里无数个她的侧影，原来他的喜欢，早就渗透在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里。

　　“这里的屋顶结构，”陆沉牵着她走到窗边，指着菱形的玻璃顶，“采用了‘星穹之境’的抗震结构，但做了艺术化处理。白天引入自然光，晚上可以打开内置灯光，模拟星轨运行。”他蹲下身，指着地板上镶嵌的铜条，“这些线条对应着你大学时获奖的《城市微光》系列，我把它们抽象成了地面铺装。”

　　林晚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躯在画室里显得有些笨拙，却认真地讲解着每一个设计细节，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这就是她的陆沉，用建筑的语言，诉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傻瓜，怎么哭了？”陆沉站起身，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

　　“我没哭，”林晚吸了吸鼻子，嘴角却扬起笑容，“我是高兴。”

　　陆沉看着她含泪的笑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涨涨的。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走到画室中央，阳光透过菱形屋顶，在他们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眼神紧锁着她，“你说你的画需要现实的土壤，我的建筑需要星光的点缀。”

　　林晚点点头，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个画室，是我为你的星光建的土壤，”陆沉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画室，又落回她的脸上，“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林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沉……”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陆沉打断她，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192cm的身高微微弯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不是工作室，是家。我会把我的公寓搬过来，你的‘晚风眠’也可以迁到这里，我们一起设计我们的生活。”

　　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也映着窗外的蓝天和室内的星光。林晚看着他，看着这个爱了她十年的男人，在经历了资金危机的风雨后，更加坚定地向她伸出手，要给她一个家。

　　“这里离你事务所近吗？”她忽然问，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的紧张化为宠溺：“步行三分钟，我算过。”

　　“那……我的画具搬过来会不会很麻烦？”

　　“陈野说他可以免费当搬运工。”

　　林晚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眼泪却再次涌了上来。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像羽毛一样轻柔。

　　“好。”她看着他，眼神坚定，“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陆沉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192cm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将160cm的她完全笼罩，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林晚，”他埋首在她的发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谢谢你。”

　　天台花园的风带着冬的凉意，画室里却温暖如春。

　　早春的阳光透过天台画室的菱形玻璃屋顶，在地板上投下流动的星轨光影。林晚站在画架前，指尖的画笔悬在画布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画布上是她为国际品牌“星芒文创”绘制的初稿——以陆家嘴天际线为背景，用插画手法勾勒出建筑与星光的交融，这是她职业生涯中最重磅的商业合作，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还在纠结这个转角的光影？”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他穿着家居服，湿发搭在额前，少了职场的锐利，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他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指尖轻轻点在画布左下角，“这里用冷色调过渡，会更符合星芒文创‘未来感’的调性。”

　　林晚放下画笔，转过身仰头看他。192cm的身高让她不得不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眼中的温柔。“我知道，”她叹了口气，“只是……他们希望我去巴黎总部驻场半年，负责整个系列的视觉统筹。”

　　陆沉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被支持取代：“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林晚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星芒文创是很好的机会，他们的资源和平台……”

　　“我知道。”陆沉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是你的梦想，我支持你。”

　　林晚猛地抬头，看到他眼中的认真，鼻尖忽然一酸。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他们刚在天台画室定下“家”的轮廓，就要面临至少半年的分离。社恐的她本就不擅长应对陌生环境，更何况是远在异国的长期驻场。

　　“可是我……”她咬着唇，“我怕自己做不好，也怕……”

　　“怕什么？”陆沉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而温柔，“怕语言不通？我让陈野帮你找了巴黎当地的华人团队，翻译和助理都安排好了。怕不习惯？我查过你驻场公寓的位置，附近有中餐馆，超市也能买到你喜欢的调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我列的清单，包括巴黎的画廊展览时间、适合写生的地点，还有遇到紧急情况的联络方式……”

　　林晚看着那本写满字的笔记本，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一直等她自己开口，用最周全的准备来支持她的决定。

　　“陆沉，你会不会觉得……”她哽咽着，“觉得我总是在忙工作，没时间陪你？”

　　陆沉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的眼泪：“林晚，十年前我看着你在画室画到深夜，就知道你是个为梦想执着的人。你的才华不该被局限在‘晚风眠’，也不该被我局限在身边。”

　　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像盛着整个星空：“去飞吧，我的小鹿。你的星光越亮，我为你建的檐下才越有意义。”

　　林晚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是她永远的港湾。“那你呢？”她闷声问，“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陆沉低笑，手臂收紧，“我会把‘星穹之境’项目提前完工，然后去巴黎找你。”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欺负。”

　　接下来的几天，天台画室里充满了离别的气息，却又被细密的爱意填满。陆沉亲自帮她整理行李，把她的画具分门别类地装箱，甚至在她的行李箱里塞了一本厚厚的《建筑与插画的共生美学》，扉页贴着她大学时掉落的那枚书签。

　　“到了巴黎，每天晚上视频。”陆沉把护照和机票递给她，“不许熬夜画画，不许吃垃圾食品，遇到困难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陆大设计师。”林晚接过东西，看着他难得啰嗦的样子，破涕为笑。

　　出发那天，陆沉开车送她去机场。早春的雨丝细密，打在车窗上汇成蜿蜒的水痕。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林晚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陆沉忽然开口，“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

　　“不，”林晚打断他，语气坚定，“我想去。但我也会很想你。”

　　陆沉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指尖温暖：“我也是。”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林晚拖着行李箱，显得有些局促。陆沉帮她办好登机手续，一路护着她到安检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到了给我报平安。”陆沉帮她整理好围巾，动作细致。

　　“嗯。”林晚点头，眼眶又开始发热。

　　“别担心，”陆沉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记得抬头看星星，巴黎的星空和上海的，都是我为你点亮的。”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林晚看着他眼中的不舍和支持，用力点头：“你也是，好好吃饭，别熬夜工作。”

　　“知道了。”陆沉笑了，帮她把行李箱推到安检传送带上，“去吧，我的小画家。”

　　林晚接过登机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安检口。走到拐角处，她最后回头，看到陆沉还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像一座沉默的山，目光却追随着她，温柔而坚定。

　　她举起手，用力挥了挥。

　　陆沉也挥了挥手，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穿过安检门，林晚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知道，这次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是为了让彼此的星光更加璀璨。就像陆沉说的，她的梦想值得被追逐，而他的檐下，永远是她可以栖息的港湾。

　　飞机冲上云霄，穿透云层。林晚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想起天台画室的星轨光影，想起陆沉温暖的怀抱。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陆沉的对话框，打下一行字：

　　【陆沉，我看到星星了，像你眼睛里的光。】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几乎是瞬间，收到了回复：

　　【我的小鹿，去摘属于你的星光吧。我在檐下等你。】
　　http://www.c8e.cc/56112/25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c8e.cc。笔趣看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8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