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言压制

　　深秋的国公府，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关于沈清辞与萧玦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在府中悄然蔓延开来。

　　流言的源头，无人知晓，却传播得异常迅速。从后院的下人房，到前院的管事处，再到各位主子的院落，短短几日，几乎府中上下，无人不晓。

　　“你们听说了吗？沈姑娘和世子爷之间，好像不太对劲呢。”

　　“可不是嘛！我前几日晚上，看到沈姑娘独自一人在荷塘边，世子爷随后就过去了，两人并肩站了好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气氛怪怪的。”

　　“还有赏菊宴那次，柳姑娘的步摇丢了，明明是沈姑娘藏的，最后却在别的地方找到了，世子爷还当众斥责了柳姑娘，那维护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我还听说，世子爷为了沈姑娘，特意去城郊的古寺抄经祈福呢！咱们世子爷素来清冷，什么时候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过？”

　　“沈姑娘可是二公子的未婚妻啊！世子爷这么做，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嘘！小声点！这话要是被世子爷或是老爷夫人听到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下人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在他们看来，沈清辞一个孤女，能得到国公府的收留，还与二公子有婚约，已是天大的福气，却不知安分守己，竟然与身为世子的表哥牵扯不清，实在是不知廉耻。

　　这些流言，像尖锐的针，一点点刺进沈清辞的心里。

　　她素来谨小慎微，待人温和有礼，从未想过要招惹是非。可这些无中生有的流言，却将她描绘成了一个贪图富贵、不知廉耻、破坏纲常礼教的女子。

　　起初，她还想装作不知，可流言传播得实在太快，太广。她去荣安堂给柳氏请安，路上遇到的下人，眼神躲闪，窃窃私语；她在庭院中散步，偶尔听到丫鬟们的议论，字字句句，都不堪入耳。

　　这些流言，让她委屈不已，也让她惶恐不安。她怕外祖父和外祖母听到这些流言，会误会她；怕萧珩听到这些流言，会更加伤心；更怕这些流言传到外面，败坏了她的名节，也玷污了萧玦的名声。

　　她能通过共魂联结，清晰地感知到萧玦心中的愤怒与担忧。萧玦也同样知晓了这些流言，他的愤怒，比她更甚；他的担忧，也比她更深。

　　沈清辞坐在汀兰水榭的窗边，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污蔑与诋毁。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那个不该爱的人，可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更从未想过要破坏府中的规矩。

　　“小姐，您别难过了。”晚翠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心疼不已，“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故意造谣陷害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故意造谣陷害？”沈清辞抬起头，泪眼婆娑，“是谁？是谁要这样对我？”

　　晚翠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小姐，依我看，这事儿八成是柳姑娘干的！府中除了她，谁还会这么嫉妒您，这么想让您出丑？”

　　沈清辞心中一动，想起了柳嫣然平日里对她的敌意与嫉妒，想起了赏菊宴上她的刻意陷害。晚翠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柳嫣然一直爱慕萧玦，对她这个“外来者”占据了萧玦的关注，早已心怀不满。这次的流言，很可能就是她故意散播，想要败坏她的名节，让她在府中无法立足。

　　想到这里，沈清辞心中的委屈，又多了一丝愤怒。可她天性温顺，即便知道是柳嫣然所为，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而此时的墨韵斋内，萧玦正坐在书桌前，脸色阴沉得可怕。桌上摆放着几张纸条，上面写着下人们私下传播的流言，字字句句，都像一把把尖刀，刺在他的心上。

　　这些流言，不仅污蔑了沈清辞，也玷污了他的名声，更破坏了国公府的声誉。他很清楚，这些流言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那个人，除了柳嫣然，不会有别人。

　　柳嫣然的心思，他早已看穿。她嫉妒沈清辞，爱慕自己，便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败坏沈清辞的名节，让她在府中无法立足，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沈清辞的身上，用这种恶毒的流言，伤害那个内心柔软、身世可怜的姑娘。

　　萧玦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沈清辞，更不能容忍有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破坏他与她之间的感情。

　　“墨砚！”萧玦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世子爷。”墨砚连忙走进书房，见萧玦脸色阴沉，心中一紧。

　　“去查！”萧玦将桌上的纸条扔给墨砚，语气冰冷，“立刻去查，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推波助澜。给我查清楚，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世子爷！”墨砚接过纸条，感受到上面沉甸甸的分量，连忙应声退下，不敢有丝毫耽搁。

　　萧玦坐在书桌前，眼神锐利如刀。他能通过共魂联结，清晰地感知到沈清辞心中的委屈、不安与伤心。这份情绪，像一根针，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让他心疼不已，也让他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惩治那些散播流言的人，还沈清辞一个清白。他要让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沈清辞是他护着的人，谁也不能伤害她，谁也不能随意污蔑她的名节。

　　墨砚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日，便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流言的源头，是柳嫣然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名叫春桃。春桃平日里最是听从柳嫣然的吩咐，也最是看不惯沈清辞。是柳嫣然私下授意，让春桃故意在下人之间散播流言，还添油加醋，编造了许多无中生有的细节，比如沈清辞深夜私会萧玦、故意勾引萧玦等等。

　　而府中其他的下人，有的是为了看热闹，有的是为了讨好柳嫣然，有的是纯粹的嫉妒，便跟着一起散播，让流言在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墨砚将查到的结果，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萧玦。

　　萧玦听完，脸色愈发阴沉。果然是柳嫣然！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毁掉一个姑娘的名节。

　　“把春桃带过来。”萧玦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很快，春桃便被带到了墨韵斋。她看到萧玦阴沉的脸色，心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爷，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春桃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故意的？”萧玦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你故意散播谣言，污蔑沈姑娘的名节，破坏国公府的声誉，还敢说不是故意的？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奴婢自己一时糊涂，听信了别人的闲话，才会胡说八道的！”春桃不敢说出柳嫣然，只能咬牙硬撑。

　　“糊涂？”萧玦的语气更加冰冷，“你以为，不说出幕后指使，就能蒙混过关？墨砚，”

　　“在！”

　　“掌嘴二十，再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贬为最低等的粗使丫鬟，发配到后山的柴房，终身不得离开！”萧玦厉声吩咐道。

　　“是！”墨砚应声上前。

　　春桃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哭喊着：“世子爷，饶命啊！是柳姑娘！是柳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敢违抗柳姑娘的命令啊！世子爷，您饶了奴婢吧！”

　　她终究还是害怕了，为了保命，将柳嫣然供了出来。

　　萧玦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他早已料到是柳嫣然，可听到春桃亲口承认，心中的怒火依旧无法平息。

　　“柳嫣然……”萧玦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没有立刻处置柳嫣然。柳嫣然是柳氏的亲侄女，身份特殊。若是直接处置她，难免会让柳氏为难，也会让国公府的颜面受损。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她。

　　“将春桃带下去，按我说的处置。”萧玦冷冷地说道，“另外，传令下去，府中任何人，不得再私下议论沈姑娘与我的事情。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句流言，无论是谁，一律重罚，绝不姑息！”

　　“是，世子爷！”墨砚应声，带着春桃退了下去。

　　很快，春桃被严惩的消息，便在府中传开了。二十个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三十杖责，让她险些丢了半条命；最后被贬到后山柴房，终身不得离开。

　　这样严厉的惩罚，让府中所有下人都吓得心惊胆战。他们终于意识到，世子爷是真的动了怒，也是真的在维护沈清辞。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私下议论沈清辞与萧玦的流言，府中的流言，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萧玦又亲自去了一趟荣安堂，向柳氏禀报了此事。他没有明说柳嫣然是幕后指使，只是说春桃造谣生事，已被严惩，同时也向柳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清辞是国公府的外孙女，是他的表妹，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污蔑她的名节。

　　柳氏何等精明，自然猜到了此事背后可能与柳嫣然有关。她心中对柳嫣然的行为十分不满，却也碍于亲情，无法太过苛责。只能私下召来柳嫣然，严厉地训斥了一番，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招惹是非，否则便将她送回柳家。

　　柳嫣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公然与萧玦作对。她知道，萧玦这次是真的动了怒，若是再不知收敛，恐怕真的没有好果子吃。

　　流言平息后，沈清辞心中的委屈与不安，也渐渐消散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萧玦心中的愤怒、担忧与维护，这份感知，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知道，萧玦一定会保护她，一定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沈清辞来到墨韵斋，想要向萧玦道谢。

　　萧玦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看到她进来，脸上的冰冷瞬间褪去，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来了？”

　　“嗯。”沈清辞轻轻点头，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表兄，为我洗刷冤屈，还我清白。”

　　“不必客气。”萧玦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沈清辞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有大表兄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萧玦的心脏。他看着她眼中的依赖与信任，心中的柔软被彻底触动。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不能，他们之间，还隔着太多的阻碍。

　　“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负你，再有人敢散播流言污蔑你，你不必忍，直接告诉我。”萧玦的声音坚定，“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嗯。”沈清辞轻轻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

　　胸口的冰纹玉佩，微微发烫，传递着彼此的心意与默契。他们都知道，经过这次的流言风波，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拉近了一步。虽然依旧无法公开，依旧要面对现实的阻碍，但他们的心，却愈发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萧玦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与心疼愈发强烈。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除沈清辞与萧珩的婚约，一定要尽快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再也不用承受这些无端的污蔑与伤害，让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

　　而柳嫣然，虽然暂时收敛了锋芒，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却并未消散。她看着萧玦对沈清辞的维护，看着两人之间那份无法言说的默契与深情，心中的恨意，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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