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塔门岛露营（上）

　　六月的香港被潮热包裹，深水埗的旧街巷还飘着唱片公司录音室残留的混音气息，家驹已经拎着鼓鼓囊囊的露营袋，在码头石阶上跺着脚催同伴：“喂！后生仔同靓女们行路唔好慢吞吞啦！船九点准时开，唔好要成班人等你几个！”

　　阿paul甩着空着的手，身边跟着扎着高马尾的Rose，她拎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帆布包快步追上：“来啦来啦！唔使带吉他，仲有咁多靓女同行，整个人轻到飞起，仲要催？”世荣拎着两袋炭，额角已经沁出细汗，旁边的乐瑶肩上挎着黑色录像机，镜头先对准家驹，又快速转向世荣，拍下他稳稳拎着炭袋、脚步扎实的模样，嘴里笑着说：“家驹哥你太心急啦，Kim同几位姐姐仲系后面整理帐篷配件咋！”她特意将镜头拉近，记录下世荣脖颈上滑落的汗珠。

　　家强揣着几包腌制好的鸡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的系带，身后跟着扎着卷发的Kim，还有几位朋友的女朋友——穿碎花裙的阿may、拎着便携水壶的阿琳、抱着野餐垫的阿欣。乐瑶赶紧调整镜头，从家强专注的侧脸扫过，又拍下阿paul跟Rose互相打趣时挑眉的神态，最后定格在Kim脸上，笑着喊：“阿Kim，望镜头笑一个啦！”

　　一行人说说笑笑挤上往黄石码头的小巴，乐瑶坐在靠窗位置，录像机始终没放下。她拍下家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样子，睫毛随着车辆颠簸轻轻颤动；又转向世荣，他正低头研究露营手册，手指在书页上轻轻点划；阿paul则扒着车窗看风景，时不时跟身边的Rose聊起岛上可能有的新鲜玩意儿，家驹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节奏，偶尔转头加入他们的话题，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乐瑶悄悄拉近焦距，将每个人各异的神态一一收录。

　　一个钟车程加半个钟船程，小轮靠上塔门岛码头时，正午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碎成金箔。家驹率先跳上岸，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大喊：“正啊！呢度比我想象中仲要靓！”家强紧随其后，放下鸡翅袋便弯腰揉了揉酸胀的腰，转头对世荣说：“等下搭帐篷我来扶杆，你负责穿绳，默契啲快啲搞掂！”世荣点点头，目光已经在打量岸边的地形，阿paul则跑到礁石边，弯腰捡起一块奇特的贝壳，对着阳光端详半天，还回头喊家驹：“家驹，你睇呢块壳几特别！”乐瑶扛着录像机，将这一幕幕完整记录下来。

　　“哇！呢度嘅海真系好清啊！”Rose拉着乐瑶的手跑向岸边，眼神里满是向往，却在脚沾到海水时悄悄往后缩了缩——她从小就怕水，根本不会游泳。乐瑶看出她的顾虑，刚想开口，世荣已经走了过来，语气温和：“唔识游水咪学咯，我教你，保证唔会让你沉落去。”

　　乐瑶一边跟着跑，一边不忘拍下家强和家驹拎着行李往露营点走的背影，还有阿paul蹲在礁石旁收集贝壳的样子。沿途遇到挑着渔获的渔民打招呼，家驹笑着回应询问烧烤地点，家强补充道：“阿叔，附近有无平坦啲嘅地方搭帐篷啊？要稳阵啲嘅！”渔民指了指海边一块空地：“果度最啱啦，视野好又唔怕落雨积水！”

　　选好露营点时已近中午，28度的烈日烤得地面发烫，海风都带着燥热。大家立刻分工合作，世荣和家强果然默契十足，世荣先将帐篷支架拼接好，动作麻利得像组装乐器零件，家强则双手扶着支架，让世荣顺利将篷布套上，两人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呢边再拉紧啲”“绳要系成死结先稳”，蓝色的篷布在阳光下渐渐撑起雏形；家驹带着阿paul、几位男同胞搬石头垒烧烤炉，阿paul力气大，专挑大块平整的石头，双手搬起时手臂肌肉线条绷紧，还不忘跟家驹开玩笑：“呢块石头够晒重，等下烧嘢食绝对唔会塌！”家驹笑着回应，两人配合着将石头层层叠起，家强搭完帐篷也过来帮忙，用小石子填充石头间的缝隙，确保炉身稳固。没一会儿，每个人都满头大汗，t恤后背湿得贴在身上，额前的头发黏着额头，连呼吸都带着热气。“热死啦！不如先去换泳衣玩水啦！”阿paul抹了把脸上的汗，扯着湿透的衣领扇风。家驹扔掉手里的石头，爽快地说：“好提议！搭好两个帐篷放行李先，其余嘅下午再整，大家去洗手间换衫，海边降温！”

　　众人欢呼着响应，纷纷涌向附近的公共洗手间。乐瑶换了一身白色小吊带配白色小短裤的分体泳衣，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胳膊，手里拎着个大大的圆形游泳圈，踩着沙滩鞋快步跑向海边。Rose换了条淡蓝色的连体泳衣，站在岸边有些犹豫，世荣换好泳裤走过来，自然地伸出手：“放心，有我喺度。”他先带着Rose在浅水区适应水温，教她双手扶住膝盖、身体放松的基本动作，“你要信水嘅浮力，唔好绷住身体，自然就浮得起啦。”

　　beyond几个大男孩和朋友们在旁边早已玩开，阿paul最先发难，趁家强弯腰撩水时，从背后掬起一大捧水浇在他头上，家强瞬间反击，两人在浅水区互相泼水，水花溅得满脸都是；家驹则在旁边看热闹，偶尔趁两人不备偷袭一把，引得三人在水里追来赶去。乐瑶拿着录像机，镜头先对准世荣和Rose——Rose按照世荣的指导慢慢放松身体，脚轻轻蹬着水底，身体果然浮起来一点，世荣怕她失衡，双手在她腰下虚扶着，不敢用力却又时刻准备护着她。谁料世荣的手指刚碰到Rose的腰侧，她就像被点了笑穴，“哇哈哈哈”的笑声瞬间炸开，身体一软便往水里沉，嘴里还咕噜咕噜呛了两口海水。世荣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起来揽在怀里，Rose惊魂未定，却又忍不住笑，手脚一缠就挂在了世荣身上，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他，脸颊贴在他湿透的肩头，随着海浪轻轻起伏。“你点解唔早讲你怕痒?！”世荣又好气又好笑，稳稳托着她的腿，慢慢往岸边走，生怕她再呛到水。

　　乐瑶笑着将这幕有趣的画面完整记录下来，镜头一转，又拍下远处家驹被阿paul偷袭后，反手将阿paul往水里按的热闹场景，家强在旁边拍手叫好，整个海湾都回荡着众人的笑声。她将录像机小心架在三脚架上，随后抱着游泳圈走进浅海，小心翼翼地把圈放在水面上，轻轻躺了进去——四肢自然垂在游泳圈外面，手掌和脚掌偶尔碰到冰凉的海水，身体稳稳地躺在圈中间，随着海浪轻轻飘荡。她闭上眼睛，任由海风拂过脸颊，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散开，一部分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像墨色的丝带在水中舒展。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耳边是海浪拍岸的轻响和远处的欢笑声，惬意得让她几乎要睡着。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从水下稳稳抓住了她的脚踝，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劲儿，猛地将她往水里拉。乐瑶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连人带圈翻进海里，咸凉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她下意识地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双手划开水面探出头来，抹掉脸上的水珠，正撞见家驹弯着腰站在旁边，双手插在水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喂！黄家驹！你搞边科啊？想吓死人咩！”乐瑶捂着胸口喘气，语气里带着嗔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家驹直起身子，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爽朗地笑：“见你喺度叹世界咁舒服，咪同你玩下咯，睇你惊到成只惊弓之鸟咁！”

　　“玩？我睇你系想找打！”乐瑶说着，抬手就朝家驹脸上泼了一捧水。家驹早有准备，侧身躲开，还故意甩了甩头发，把水珠溅到她脸上：“呢啲水啱好帮你降温啊，唔使多谢！”见泼水根本难不倒他，乐瑶眼珠一转，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海水带着清凉的触感包裹全身，她睁开眼，隐约看到家驹在水面上的身影，便朝着他的方向游去，悄悄绕到他身后。

　　家驹正转头跟不远处的世荣打招呼，忽然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一双纤细的胳膊从水下环住了他的脖子，双腿也顺势缠上了他的后腰，整个人被牢牢“锁”住。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连她浅浅的呼吸都清晰地拂在他的后颈。他惊得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顿在原地，耳尖“唰”地就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热意。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又惊又慌，心脏“咚咚”地往胸腔外跳，可心底深处却又悄悄冒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窃喜——平时总举着录像机跟在身后、说话都带着点小羞涩的丫头，居然会用这么大胆的方式“报复”他。他刚要转身，耳边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乐瑶张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带着点调皮的力道。这一下像是电流窜遍全身，家驹忍不住绷紧了脊背，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赶紧用笑声掩饰慌乱，伸手轻轻拍了拍缠在腰上的腿，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喂！靓女，放开啦，等阵跌咗你落水啊！”

　　乐瑶这才松开手，从他身上滑下来，浮在水面上笑得眉眼弯弯：“谁让你吓我！呢个系惩罚！”她顺手捞起漂浮在旁边的游泳圈。家驹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又赶紧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好啦好啦，我错咗，等下烧烤多烤两串鸡翅赔罪。”两人在水里打闹的画面，被岸上三脚架的录像机记录下。

　　等大家玩得尽兴回到露营点，扛音响的朋友已经把设备架好，插上卡带按下播放键，pink Floyd《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的旋律随海风散开。Rose换了干爽的衣服，正坐在野餐垫上喝着阿琳递来的温水，世荣在旁边帮她拧干头发，动作轻柔。乐瑶检查了录像机里的素材，刚才的欢乐画面都完好保存，她重新拍摄录像，镜头先对准刚从水里上来、头发湿漉漉滴着水的家驹，他正用毛巾擦着脸，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笑起来时耳尖还有点未散的微红；又拍下阿paul、家强互相抹头发上水珠的打闹画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未散的笑意。

　　夕阳西下时，烧烤炉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炭火把每个人的脸庞映得通红，乐瑶举着录像机，重点拍家驹烤鸡翅的样子：他熟练地翻转铁网上的食材，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他还耐心地给Rose和Kim示范如何判断鸡翅是否烤熟，笑着说：“你睇呢度，汁水唔再系粉红色，外皮焦香，就差唔多啦！”乐瑶将镜头拉近，拍下鸡翅金黄诱人的色泽，也拍下家驹说话时温柔的神态。

　　阿paul伸手想抢烤鸡翅被家驹用铁钳拍开，这一幕被乐瑶完整记录下来，她忍不住笑出声音，镜头都跟着晃动了几下。家强递啤酒给家驹，Kim递来西瓜，家驹边吃边和大家聊天的画面，乐瑶也一一收录，尤其是他说起刚才世荣和Rose的趣事，模仿Rose挂在世荣身上的样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世荣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Rose则红着脸轻轻捶了家驹一下，这些鲜活的瞬间都被她细细拍下。

　　夜幕降临，露营地附近没有半点灯光，只有远处码头的路灯透出微弱的光晕，像颗遥远的星子坠在海面。炭火渐渐熄灭，留下余温，大家吃饱喝足，纷纷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仰望着漫天繁星。银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横跨天际，星星多得数不清，连平时在香港市区看不到的暗星都清晰可见。扛音响的朋友换成了便携收音机，轻柔的粤语流行曲伴着海浪声流淌，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录音室的趣事聊到对未来的憧憬，声音轻轻的，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不如我哋去海边吹下风啦？” 阿 may 拉着男朋友的手站起来，其他几对伴侣也纷纷响应，笑着往沙滩深处走去。剩下的人继续躺在沙滩上看星星，乐瑶举着录像机，用夜视模式拍下这静谧的星空和身边人的侧脸，家驹望着星星出神，眼神明亮得像藏着星光。

　　约莫半个钟后，散步的朋友们拎着几大箱啤酒和冰袋回来，手里还提着几袋零食，笑着喊：“喂！有啤酒冰饮啊！返帐篷里面玩游戏啦！” 众人立刻起身，簇拥着走进最大的那顶帐篷。有人把冰袋铺在地上，将啤酒放在上面冰镇，零食散落摆开，帐篷里瞬间热闹起来。“玩猜拳饮酒啦！输咗嘅饮一大口！” 家驹率先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响应。

　　帐篷里的灯光昏黄又温暖，乐瑶扛着录像机记录下这热闹的一幕：家驹和阿 paul 面对面猜拳，“剪刀石头布！” 家驹出剪刀，阿 paul 出布，“输咗！饮啦！” 众人起哄，阿 paul 豪爽地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还不忘喊：“再来！今次一定赢你！” 家强和世荣一组，两人猜拳时都格外认真，世荣偶尔出其不意赢一把，会露出腼腆又得意的笑容；女生们则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热闹，偶尔加入战局，Rose 输了之后被起哄喝酒，世荣悄悄帮她换成了冰汽水，引得大家一阵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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