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命里无时

　　听着上方传来的笑闹声，我们三人行动一致的跳过墙院，在院内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踪迹。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姐姐，在幻云居里有香味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罢了，进屋吧，明早一早还要上工呢。”

　　那门口的香味自然是柳不眠的。

　　那种躲在暗处行动的熟悉感又回来了。门被两个清秀的姑娘推开，两人回头锁了门，朝着厢房走去。片刻间，这宅子里有了生气。

　　烛光映照的人影在窗户上微微闪动，姑娘们一边说话，一边嬉戏，而后又安静了一会儿，那房间里才又传来声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这里的租子。”

　　“姐姐日饷比我这个女引要多，你我再攒攒，过两年该是能还得罢。”

　　“云儿，这租子是利滚利的，按你的算法，我早就赎身出了这幻云居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呢？我爹娘将我卖到这里，说是幻云居条件好，能挣钱的。”

　　良久，房间安静了下来，今夜无风，院子里静的出奇。过了好久，我才听到另外一名女子作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辈子也许只能在这里了，云儿，睡吧。”

　　“姐姐，我还未与你讲今日之事呢。”

　　“罢了，若是被作践，也是早晚之事，我这身子……很久之前就卖给幻云居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屋内的灯熄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轻微的鼾声。

　　“走吧。”

　　柳璨白招了招手，示意离开，我们又轻身跃墙而出。

　　“怎么，你也觉得不在这里？”

　　“这处没有，若是施展轻功寻找，恐怕会惊动守卫。”

　　我赞同的点点头，听了屋内两个姑娘的话，我有些明白这片宅子的用处了，既然这样，不如原路返回，潜入各个阁子都查探一番，兴许能找到李墨尘和苏步媱。

　　“只是，这样一间间找过去，恐怕这通行令牌的时间不够用。”

　　“若是分头去找，我们该怎么联系？”

　　柳璨白的担忧我知道，但若是分头行动，恐怕更难施展拳脚。

　　“我们分开行动，以通行令牌时间为限，下一层汇合。”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也就答应下来。

　　沿着原路返回后，出了阁子，外面虽然灯火通明，但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些酩酊大醉还在作乐的男男女女，看样子这些人今晚是要夜宿幻云居了。

　　“不眠，哪几间无人你告诉沈平生，方便他找寻。”

　　“我来探探。”

　　只见柳不眠将手放在额头，摸了一下，过了片刻便有了结果。

　　还有七间无人，都在层主房间附近。和柳璨白、柳不眠告了别，我施展轻功飞向最近的一间阁子。

　　好在这里的房间都未上锁，我推门直入，又回身将它掩好，径直走向置物架，按照柳不眠的方式，果然打开了机关，露出门洞来。走进去，里面的陈设几乎一样，我很快便来到洞口。

　　从这个角度看去，依然是规制一样的宅子，不同的是我所在的方位不同，但纵横交错的梯子还是那么醒目。

　　脚下的宅子还亮着灯，不远处几处宅子也亮着灯，我飞身下去进了宅子，躲在暗处观察。

　　只听得低低的哭声，还有宽慰的声音。

　　我戳开窗纸看去，一个姑娘正伏在床上哭泣，另外一个女子则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宽慰的话。

　　“姐姐，我想走，我好想走。”

　　“妹妹，我们能去哪里呢？阿爷阿娘早就不要我们了。”

　　“姐姐，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我们可以安身的地方了吗？要是没有你，我今天……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姐姐拍着妹妹的背，没有说话。

　　听起来也是苦命人，这让我不禁好奇幻云居到底是做什么的？

　　红缨夫人，被宋公奇打伤的女子，还有这宅子里的女子，她们看上去是被幻云居束缚着，想要逃离，却又无处可逃。

　　这里看起来不会有李墨尘和苏步媱的线索了，我抽身离开，一跃而起，离开了宅子。

　　半空中，我回头看，先前几处亮着的宅子已经归于黑暗，错杂的梯子，也看不出它们通往何处。

　　走吧，下一个。

　　原路返回后，我又去了剩下的阁子，但都一无所获，都是差不多的院子和布局，如果不是我确实知道自己在去新的阁子，我都以为自己进了什么迷宫。

　　一无所获。

　　只剩下一个层主的房间了，要不要去呢？还是说去下一层等着柳璨白他们？

　　我看了看手中的通行令牌，还未碎化，心里估摸着还有不少的时间。

　　要不，去看看？

　　以我的轻功和剑技，应该能在这幻云居来去自如吧。

　　我出了门，看到远处有守卫在巡逻，而隔壁的层主房间已经漆黑，看起来也没人，我几个跳跃推开房门，飞快的将门掩上。借着微弱的光，我能看清这房间的布局和云彩层主那里却大不相同。

　　这里的房间一览无余，没有屏风遮挡，屋内摆满了金银装饰之物，看起来颇为贵气。我四处观察，寻找和阁子里的机关一样的置物架，没有，这房间里除了装饰物，就是一个桌子，想必是木槿层主处理事情的地方，因为我看到那里堆满了书和纸张。

　　“去那边巡查巡查，不要误了尊客的兴致。”

　　“是。”

　　正找着东西，我听到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正奇怪着，门被推开，我急忙飞身躲在房梁之上。

　　那男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走到屋子的中间，唤了一声。

　　“槿儿，槿儿。”

　　无人应答。

　　“这坏女人去了哪里，说好约在这个时辰，倒让我白跑一趟。”

　　男子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转了一圈，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我在房梁上等了好一会儿才飞身下来，摸索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找不到机关之后，正打算要走，忽地听到“呼隆隆”的声音。

　　我急忙又飞身上了房梁，隐秘的藏好。

　　有个窈窕的人影从尽头的墙壁里面走出来，我能看到那人正是木槿层主。

　　她手里掌着烛火，在桌上翻了几下，又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连翻找了几个抽屉，她才满意的笑了。

　　“找到你了。”

　　我先是一惊，随后她转身走进墙壁，我暗中松了口气。

　　好险，还以为被发现了。

　　随着“呼隆隆”的声响，墙壁又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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