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了结因果

　　筑基期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整个青云城。

　　城中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都心有所感，骇然望向城主府的方向。那股气息并不如何张扬霸道，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深沉与死寂，仿佛来自九幽的凝望。

　　城主府内，更是如同末日降临。

　　残垣断壁间，林风缓缓站直身体。他周身气息已然彻底内敛，再无半分外泄，但那双幽深的眸子扫过之处，幸存的护卫、长老无不肝胆俱裂，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没有理会这些蝼蚁，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瞬间便锁定了府邸深处，那两股因恐惧而剧烈波动、试图隐藏的气息。

　　他的脚步再次迈开。

　　这一次，不再缓慢，不再需要掩饰。

　　身形一晃，便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数百丈之外，一座尚且完好的华丽宫殿前。

　　这里是楚惊天的居所，惊鸿殿。

　　殿门紧闭，其上符文流转，显然布有强大的防御禁制。

　　林风面无表情，只是抬起右手，食指轻轻点出。

　　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七彩毒元吞吐不定，散发出腐蚀万物的气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

　　指尖触及殿门禁制的瞬间，那足以抵挡炼气后期全力攻击的符文光华，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厚重的殿门连同后面的门闩，在同一时间化作一滩七彩斑斓的粘稠液体，流淌而下。

　　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楚惊天站在大殿中央，脸色惨白如纸，手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身上的锦袍有些凌乱，再无平日里的半分倨傲与从容，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看到了前院那惊天动地的战斗，看到了父亲楚雄在那诡异黑芒下化为干尸的惨状，更感受到了林风此刻那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筑基期气息！

　　这怎么可能？！三年！仅仅三年！这个被他亲手废掉、打入死矿的废物，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强大？！甚至……超越了父亲！

　　林……林风……楚惊天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颤音，你……你怎么可能……

　　林风迈步，走入殿中，脚步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楚惊天的心脏上。

　　很意外吗？林风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发慌，好兄弟

　　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废了！道骨都被我……楚惊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激动地尖叫起来，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惧。

　　道骨？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心念一动，筑基期的威压混合着一丝独特的、与楚惊天同源却又更加纯粹霸道的道韵，轰然压向楚惊天！

　　噗通！

　　楚惊天只觉得一座无形大山压在身上，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他体内那枚被强行移植、尚未完全融合的至尊道骨，在这股同源却更高等的威压下，竟发出了哀鸣，隐隐有脱离他身体的趋势！

　　不！这是我的！这是我的道骨！楚惊天状若疯魔，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不属于他的力量。

　　你的？林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挣扎的蝼蚁，窃取来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它不仅不能让你登临绝顶，反而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对准楚惊天。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骤然产生！

　　啊！！！楚惊天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枚与他血肉相连了三年的至尊道骨，正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地从他脊椎中剥离出来！

　　比当初移植时更加剧烈千百倍的痛苦席卷全身！那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撕裂！

　　鲜血从他后背疯狂涌出，染红了华贵的衣袍。

　　一道莹润如玉、散发着煌煌道韵的骨影，挣扎着，哀鸣着，被林风硬生生从楚惊天体内抽离出来，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道骨回归！

　　失去了道骨，楚惊天的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修为从炼气期二层直接跌落至炼体境，而且根基尽毁，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他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眼神空洞，只有嘴唇还在无意识地哆嗦着。

　　林风看着掌心那枚熟悉又陌生的道骨，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亲切与共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便被冰冷取代。

　　这道骨，如今对他而言，已非必需。毒厄煞体与《万道吞天诀》，才是他的根本。

　　他随手将道骨收起，目光转向殿内一侧的屏风。

　　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屏风后，一阵细微的响动，脸色惨白、气息虚弱、容颜依旧绝美却带着病态苍白的柳如烟，踉跄着走了出来。

　　她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楚惊天，又看向气息渊深如海的林风，美眸中充满了绝望、悔恨，以及一丝残留的怨毒。

　　林风……你……你赢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见犹怜，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你放过惊天，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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