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表白

　　优雅的西餐厅里，悠扬的钢琴曲也未能驱散餐桌上的微妙气氛。苏璨一直微低着头，专注地切割着盘中的牛肉，仿佛那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

　　“苏苏，”Kevin柔声开口，用了这个更显亲近的称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可以的。”她小声应道，依旧没有抬头。

　　“放轻松些，就像平时那样相处就好。还记得你带我去吃街边烧烤那次吗？那时候的氛围就很好。”

　　“那不一样，”她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语气带着些许无措，“这里太正式了，我……有点不习惯。”

　　“表白嘛，总需要一个郑重一点的场合。”Kevin理解地笑了笑，“不然像昨天半夜那样，怎么看都像个醉鬼在胡闹，被误会也正常。”

　　苏璨闻言，有些心虚地弯了弯嘴角。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昨晚是喝多了，或者是在玩什么大冒险游戏？”Kevin看着她，温和地问出了关键。

　　“难道……不是吗？”她带着求证的眼神，声音细若蚊蚋。

　　“真的不是，”Kevin的语气无比肯定，眼神坦诚，“我酒量其实很好，虽然不敢说千杯不醉，但能把我喝到失态的人还真不多。”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牛排上。

　　“或许……你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传言，”Kevin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坦然，“我承认，以前的我确实挺混蛋的。但我早就不是那样了，请你相信我。我已经单身八年多，这八年里，身边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这番话让苏璨再次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讶异，认真地看向他。

　　“你也不用感到有压力，”他的语气更加柔和，“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只希望你能试着相信我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尝试开始交往，好吗？”

　　“但是……”她轻轻咬着下唇，眼中满是迷茫，“我不是很懂……该怎么谈恋爱。”

　　“没关系，”Kevin立刻接话，眼神温暖而坚定，“你不需要懂，交给我来就好。你只要像平时一样，做最真实的你自己，就可以了。”

　　苏璨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万一……万一有一天我习惯了，依赖你了，你突然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真敢那样，”Kevin没有半分犹豫，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不用你动手，程司晗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她会把我撕了的。”

　　“可……”苏璨的理智仍在挣扎，“她是你的朋友，到时候肯定会向着你的。”

　　听到她的顾虑，Kevin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更加心疼。她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在害怕那个最坏的结局。

　　“那我们就找一个‘第三方担保’。”他思索片刻，非常认真地说，甚至带着点商场上敲定协议的架势，“你可以设定一个观察期，三个月，半年，或者一年，由你决定。在这期间，我所有的行为都接受你的检验。如果我让你感到不安，或者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够好，你随时有权单方面终止这段关系，我绝无怨言。”

　　这个提议超出了苏璨的预料，她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没见过有人这样“谈生意”一样地谈感情。

　　“而且，”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我以我韩凯文的人格和全部身家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拿感情开玩笑，更不会伤害你。对我来说，让你开心，比任何生意上的成功都重要一百倍。”

　　他看着她还带着一丝犹豫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给出了最终承诺：“苏璨，我不是在向你索取一个立刻相爱的结果。我只是在请求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证明‘我是认真的，并且会一直认真下去’的机会。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这一次，苏璨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她看着他眼中那片深邃而真诚的海洋，心里那堵坚冰筑成的墙，似乎终于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层融化的声响。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Kevin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回了实处。他知道，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车子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引擎熄火，车厢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静谧。Kevin侧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所以……我可以当你答应了吗？”

　　“……嗯。”她低着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子。

　　Kevin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扬起，他郑重地伸出手，语气庄重得像在完成一个仪式：“苏璨同学，交往愉快。”

　　苏璨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就在指尖相触的瞬间，Kevin温暖的手掌便坚定而温柔地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现在开始，”他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满足的笑意，“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嗯。”她依旧低着头，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脸颊微微发烫。

　　“别担心，”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力量，“男朋友该做的一切，我都会努力做好。你只要安心接受就好。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下班，我照常来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嗯。”

　　“那……”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点小小的恳求，“可以再陪我待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好。”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手依然牵在一起。车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Kevin没有催促，也没有再找更多的话题，他只是享受着这一刻来之不易的宁静与亲密。

　　他能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在慢慢放松，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但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鼓舞。

　　大约十分钟后，苏璨轻轻动了一下，小声说：“我……该上去了。”

　　“好。”Kevin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却又立刻补充道，“我看着你进去。”

　　她点点头，拿起包和那束依然娇艳的鲜花，推开车门。走到单元门口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车依然安静地停在原地，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他正微笑着朝她挥手。

　　那一刻，一种陌生的、被珍视的感觉悄然涌上心头。她加快脚步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完全合上，才敢伸手轻轻触碰锁骨间的项链吊坠——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她将花束小心翼翼地插进花瓶，摆在餐桌中央。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那束花发了很久的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像一场美好却易碎的梦。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

　　与此同时，Kevin在回家的路上，车速不快，车载音响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他的心情如同夜色中闪烁的霓虹，明亮而雀跃。他没有再在朋友群里大肆宣扬，只是给程司晗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 Kevin：嫂子，她答应了。第一步，成功了。

　　＞ 程司晗：恭喜。记住，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稳扎稳打，别飘。

　　＞ Kevin：明白。我会的。

　　他知道，赢得一个“名分”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如何走进她紧闭的心门，如何让她真正相信这份感情的重量，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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