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烙印

　　火影办公室里，烟斗的烟雾缭绕。

　　猿飞日斩坐在桌子后面，听着波风水门的任务汇报。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点点头。

　　“……任务途中遭遇草隐叛忍三名，已全部肃清。委托人古川先生安全送达，交易顺利完成。”

　　水门的声音很平稳，汇报的内容也简洁明了，听不出任何问题。

　　但猿飞的目光，却越过了水门，落在了他身后的三个小鬼身上。

　　日向德间的表情很严肃，站得笔直，但眼神里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鞍马八云低着头，小手一直捏着自己的衣角，好像有点不安。

　　至于那个叫神乐的孩子，他最奇怪。

　　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最放松，可猿飞这种活了半辈子的人精，一眼就看出来，那份温和是假的。

　　这小子，心里藏着事儿呢。

　　“都做得很好。”猿飞放下烟斗，语气温和地开口。

　　“第一次出村执行任务，就能处理得这么干净利落，不愧是水门带出来的队伍。”

　　“这是他们应得的评价。”水门笑着回答。

　　“下去吧。”猿飞挥了挥手，“给你们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忍者这条路，还长着呢。”

　　“是，火影大人！”

　　三人齐声应道，跟着水门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猿飞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那是第十一班三名成员的档案。

　　他的手指，在神乐那张清秀的照片上，轻轻点了点。

　　离开了火影大楼，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好了，解散。”水门老师宣布，“三天后早上九点，在第十一号训练场集合。不准迟到。”

　　说完，他揉了揉八云的头发，又拍了拍德间的肩膀，冲神乐点了点头，一个瞬身术就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尴尬得要命。

　　“我，我先回去了。”八云第一个受不了这种沉默，小声说了一句，逃也似的跑了。

　　德间也觉得别扭，他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神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日向族地的方向。

　　神乐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同伴的背影。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那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就像一个烧红的烙铁，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烫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他回到自己的单人公寓，反锁上门。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干净得有点过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修行。

　　他把雷牙从腰间解下，横放在桌子上。

　　他静静地看着这把刀。

　　漆黑的刀身，倒映不出他的脸，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虚无。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刀刃，但在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又停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刀疤脸叛忍，身体被切开时的样子。

　　没有血。

　　只有一片焦黑。

　　他当时，心里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像是捏死了一只虫子。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问题。

　　一个正常人，第一次杀人，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坐在桌子前，就这么看着雷牙，看了一下午。

　　第二天，神乐起了个大早。

　　他没有去训练场，也没有去图书馆。

　　他去了木叶的商业街。

　　他在一家点心铺，买了一盒包装很漂亮的豆沙团子。

　　然后，他走到了鞍马一族的族地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把那个盒子，交给了门口的守卫。

　　“请帮我把这个交给鞍马八云。”他微笑着说，“就说是朋友送的。”

　　守卫有些奇怪，但还是收下了。

　　做完这件事，神乐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他知道八云可能不会吃，甚至会直接扔掉。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做点什么。

　　做点一个“正常”的队长，在这种时候会做的事。

　　下午，他出现在日向一族的训练场外。

　　他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德间正在和一个宗家的长辈对练，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

　　但他每次都立刻爬起来，眼神里全是倔强。

　　神乐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德间不需要安慰。

　　那个家伙，需要的是一个追赶的目标。

　　神乐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就是那个目标了。

　　第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

　　神乐哪儿也没去，在自己的公寓里，擦拭了一整天的雷牙。

　　他没有注入任何力量，只是用最柔软的布，一遍又一遍地，拂过那片漆黑的刀身。

　　他在熟悉它。

　　熟悉它的重量，它的平衡，它的锋芒。

　　他在告诉自己，也告诉这把刀。

　　你，只是一个工具。

　　我也是。

　　三天假期结束。

　　早上九点，第十一号训练场。

　　神乐第一个到。

　　没过多久，德间也到了。他眼眶有点发青，像是没睡好，但精神头很足。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

　　八云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看起来还是有点怕神乐，站得离他老远。

　　但她怀里，抱着一个空了的点心盒子。

　　水门老师准时出现。

　　他看了看三个弟子之间那奇怪的距离，笑了笑。

　　“好了，假期结束了。”他拍了拍手，“从今天起，我们要开始新的修行了。”

　　他没有提之前任务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今天的课题是，团队协作。”

　　水--门从忍具包里，拿出了三个负重背心。

　　“穿上它。”他说，“然后，绕着训练场跑一百圈。不准掉队，一个人掉队，全员重来。”

　　德间和八云的脸，瞬间就垮了。

　　神乐倒是没什么反应，默默地拿起一件背心穿上。

　　很沉。

　　“开始吧。”水门老师靠在一棵树上，又拿出了他的小说。

　　德间咬了咬牙，也穿上了负重。

　　八云看着那件背心，小脸都白了。以她的体力，别说一百圈，十圈都够呛。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神乐。

　　神乐也正在看她。

　　他的眼神很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八云愣住了。

　　然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握住了神乐的手。

　　德间在旁边看着，哼了一声，也走了过来，抓住了八云的另一只手。

　　三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站成了一排。

　　“很好。”水门老师头也不抬地说。

　　“那么，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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